飞花文学网 - 浪漫浓情 - 麻衣神相在线阅读 - 第221节

第221节

    我拉住他道:“咱们俩睡一张床,我的床五尺多宽呢!”

    表哥挣开我,快步走去,道:“赶紧回去看看你家那位胭脂虎吧!姑父,走了!”

    老爸悠悠道:“公中大院离你奶奶家,很近……”

    我看了一眼老爸,老爸又道:“木仙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

    我一愣,道:“你也看见了?”

    老爸摇了摇头道:“看的不清爽,不能确定。”

    我默然无语。

    我和老爸快步回到家里时,江灵正红着眼睛收拾东西,老妈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劝,还夹杂着骂我的话,待看见我回来,一边喝骂,一边拼了命地递眼色努嘴挑眉毛,我自然会意,对江灵连哄带劝,等对方转怒为喜时,已经东方之既白了。

    这是彻底的白天黑夜连轴转,下河除魅,收服河童,村北遭厄,抢救元化,破解血局,魂斗血童,大战御灵……期间还夹杂着薛横眉、表哥、木仙的杂事,真真是累的精疲力竭,身魂俱乏,待回到卧室,看见床,便飞扑而上,眼睛一闭,只寻周公去了。

    这一觉直勾勾睡到中午,在老妈的连番打击下,我才不情愿地起了床。

    用过午饭后,只说了片刻闲话,三爷爷便匆匆赶来了。

    “弘智醒了!”三爷爷喜悦地道。

    老爸也喜道:“好!”

    我笑道:“这是好消息了——弘智叔有什么话说没有?”

    三爷爷道:“他说是看见了一个年少时的玩伴儿给他打招呼,他一时犯迷糊了,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去了水边。”

    “小时候的玩伴儿?”

    “对。陈凯,就是二十年前毁掉庙会上的龙头龙身,随后淹死在河里的小凯。他不是好死,怨气不消,恶灵藏在水中,平添了血局的威力,二十年前被害,二十年后害人,真是不知该怎么说。”

    我悚然一惊,喃喃叹道:“这也算是为虎作伥了——弘度叔叔他们的后事安排的如何了?”

    三爷爷道:“公中拿钱来办,另外,按照族规,他们家里也有贴补。老人、孩子都归公中养。唉,人固有一死,早晚而已,做咱们这行的,五弊三缺,都看得很淡了。”

    感慨唏嘘了一番,老爸道:“血童子死,御灵子逃了。接下来,该入疆,上天山了。”

    我心中一动,这是二爷爷陈汉琪在我们出谷前交代的事情,天山,天书,那里线索众多。

    而且,与陈家恩怨最深的血金乌之宫,二爷爷也怀疑其总舵就在天山。

    太爷爷已经离家多时,说是云游天下,实则已经深入天山腹地,专为我和老爸的前站!

    但,陈家的事情,应该还有最后一件,解决完毕,才算圆满收场。

    第294章 锥心丧魂

    接下来的三天里,陈家村平静无事。

    陈弘智已经出了院,陈元成已完全恢复,陈元化的身体也越来越好,只是精神,却似越来越不济,郁郁寡欢,愁容满面,他心底的秘密仍未诉出,只越藏越苦。他开学在即,却无心准备要去学校,二叔、二婶跟着忧郁。

    薛横眉在陈元成的陪同下,在陈家村四处走动,两人俨然是一对情侣模样,只未明示而已。知道她的人越来越多,求医问药的也多,薛横眉的医术确实精湛,往往妙手回春,再加上相貌周正,因此在村中人缘极好。

    她也不急着回家、回学校,薛家人有不少名医在大学里担任要职,薛横眉便有恃无恐。

    她跟着陈元成不时来我家里,一来二去,与江灵也成了好友。

    木仙,只在前日游转了一圈陈家村,然后便出乎意料地安静下来,只待在奶奶那里,深居简出,竟似是换了一个人。

    等到农历八月二十四,我睡到将近黎明时,似乎渐渐转醒,恍惚中,我见一根尖细锋利的锥子突然从天而降,猛地就刺入我的胸口!

    那一刻,锥心刺骨,疼痛难当!

    我立时便惊醒,方觉是南柯一梦,偏偏又一口气上不来,竟憋得我浑身血液都往上涌,头胀欲裂!

    直直过了几分钟,我才恢复若常,如释重负。

    一个梦,竟然有这等可怕的效果,难道是梦魇了?

    我愣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汗水,连床单都被浸湿了,错愕之下,我又发现,自己力气消失了一大半,好像虚脱了一样,脑袋里也混混沌沌,只想睡觉,而那睡意,我竟克制不住!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数日来,我并没有做什么劳力费神的事情,与血童子一战之后,修养三四日,我的魂力也早已恢复,现在却是怎么回事?

    我疲惫地从床上下去,打开灯,走到镜子前去照,镜中人的形象又吓了我一跳,向来精神抖擞的我,此时此刻萎靡不顿,恍如大病侵身!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只思索了片刻,便觉得心绪烦乱,智力竟然也下降了不少。

    都是那梦害的?

    我不停地用指甲掐自己的胳膊,让疼痛刺激自己的精神,以保证自己不致于昏睡过去,但我却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忽然间,我灵机一动,难道是耳中鬼在作怪?

    那厮侵入了我的大脑?

    想到这里,我脸色一变,顿时懊悔当初不该下善心,收留血鬼河童,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养虎为患了。

    但心中刚转过这一念头,耳朵里童童的声音便传来道:“主人,我没有作怪!”

    我“唔”了一声道:“那是谁?”

    童童道:“我不知道。或许是,是您今年犯了太岁?”

    我狐疑道:“犯太岁?今年是什么年?”

    童童道:“是兔年。”

    我迷糊道:“那我属什么?”

    童童道:“我怎么知道?”

    我道:“哦,我想想……”

    与童童在心里交流了几句,我便瞌睡地上眼皮、下眼皮捉对厮打了。我只感觉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不躺下来就不舒服。

    身下就是床,我仰身躺倒,只觉得舒服极了,眼睛也闭上了,昏昏沉沉的,就要入睡……

    “哇!哇!哇!”

    突然间,一阵尖利的吼叫声把我惊醒,我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感觉耳朵里兀自还有回声,鼓膜隐隐发痛,极不舒服,我没好气道:“童童,是你在叫?”

    童童道:“我刚才跟您说话,您没听见?”

    我想了想,隐隐约约记起来我们是在说犯太岁的事情,好像是说到我属什么了,便道:“我属蛇。你刚才说了什么?”

    童童焦急道:“主人,我看您却是有些不对劲!您以前不是这样的,白天黑夜连轴转,也没见过您这么瞌睡,这么没精打采的时候。俗话说,太岁当头坐,无喜恐有厄。太岁星君流转反复,今年莫不是临到了您的头上,以至于您毁了身体?您要好好想想啊。”

    我“嗯”了一声,道:“我也在努力控制自己保持清醒呢,不太管用。至于犯太岁么,所谓太岁如君,乃众煞之主,值年之时,如君临天下,不可冒犯。我属蛇,今年是兔年,不是我的本命年,所以首先是不坐太岁的。”

    童童道:“主人,我对此不是很明白,据说太岁有多种犯法?”

    我道:“是有多种。坐太岁、刑太岁、破太岁、冲太岁、害太岁——呵,好困……童童,你要大声跟我说话,要不停地跟我说话,不然我又要睡着了。”

    我对自己的精神状态愈发惊诧,却无法管住自己的瞌睡劲头。

    童童连忙道:“好,好!主人,那您刑太岁吗?”

    我道:“刑太岁乃偏冲。子鼠、午马刑太岁,与我无干。”

    童童道:“那破太岁呢?”

    我道:“卯午相破,我是巳蛇,无碍。”

    童童又道:“那冲太岁吗?”

    我努力打点精神,道:“酉鸡今年冲太岁,也与我无碍。”

    童童道:“那害太岁吗?”

    我连连打着呵欠,道:“害生于合,地支有六害,其中卯兔与辰龙相害,与我无干。”

    童童道:“那什么都不相干,你无缘无故这样子是怎么回事?”

    “唔,不知道……呵——呵——”

    一叠声的呵欠不由自主地打来,我又仰面躺倒,睡着了……

    等再次被童童吵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童童焦急道:“主人,您得赶快下楼,去找您父祖辈的高人,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觉得不能再耽误了,便努力起身,穿好衣服,然后下床,走出屋门,待下了两层阶梯之后,困意袭来,浑身软绵绵的无处着力,我忍不住蹲下身子,坐在楼梯上,不多时,便又已经入睡。

    这次,童童再没有叫醒我。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一阵冰冷的凉意刺激在脑门上,这才使我悠悠转醒。

    当我睁开眼睛时,但见刺眼的艳阳高高悬在天中,晴空万里,白云如絮,几只飞鸟悠闲地掠过树间,树下站着一丛高高低低的人影,一道道目光如钉子般打在我的身上,而我竟泡在一个六尺多长、三尺多宽、两尺来高的大胶盆里,盆里都是凉水,将我脖子以下,全都淹没。

    我一愣,只见老爸、老妈、江灵、奶奶、三爷爷、木仙、表哥竟然都在眼前!

    江灵和老妈脸上竟还有泪痕!

    我诧异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江灵一听我说话,竟喜极而泣道:“你醒了?”

    我有些醒悟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木仙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老爸道:“灵儿早上叫你吃饭,却发现你睡在楼梯上。然后又怎么都唤不醒你。”

    老妈呜咽道:“不管我们怎么叫你,都叫不醒!你要吓死妈妈呀!”

    奶奶道:“你爸妈还有灵儿都叫不醒你,知道坏了事,就去找我,我叫上老三、仙儿还有梦白一道过来,大家各施手段,到现在已经忙活了六个多小时!”

    表哥道:“你看我们用了多少法子,大声喊叫都不用说了,拧你,掐你,打你,最后用凉水泼你,再把你浸到凉水胶盆里,你才算是醒了过来。你到底怎么回事?”

    三爷爷道:“这不正常啊,看你的样子,落魄至极,元方啊,你都干了些什么?”

    一阵阵凉意激得我精神稍震,一时间,我倒是清醒了不少,我道:“你们都看好我,千万别再让我睡着了,否则,我极有可能就长睡不起了。”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奶奶咬着嘴唇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着了谁的道了?”

    我苦笑道:“起先还在怀疑是不是犯了太岁。我哪里知道着了谁的道?倒是凌晨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醒来后不舒服了一阵子,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众人异口同声问道:“什么梦?”

    那梦简单得很,我只用几句话就交代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