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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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氏虽然跟他不亲近,可这幅表情也是她没见过的,她忽然觉得事情不好,国公爷这般模样,不像国公爷维护国公夫人,倒像是男人维护女人。 她觉得对国公爷来说,谋个差事就是小事,国公爷肯定是气她说宋朝夕。 她有些急:“国公爷,他已经改了。” “改?打残旁人的腿是改?强要瘦马不成就烧死人家是改?”容璟已经不止是不客气,他已经明显不耐烦,串珠拨得愈发快了,他冷眉紧蹙,“行了,你回去吧!这事不必再提!” 日光的阴影中他脸色沉的吓人,廖氏眉心直跳,她没想到容璟会知道这些事,她不敢再说一句话,只不情愿地出去,想找程妈妈说说话,看事情还有没有转机。 她走以后,宋朝夕和容璟并肩往回走,起先谁都没说话,湖风吹得人有些凉,湖边浓荫匝地,朦胧的日光落在俩人肩头,宋朝夕将披风拢了拢,他很快换了个位置,替她挡住了,风小了一些,她就没那么冷了。 宋朝夕挑眉,没好气瞪他一眼,他被瞪得莫名一哂,“我倒是做什么都错了。” 堂堂国公爷,谁敢给他气受,还翻他白眼?宋朝夕真是能耐的,什么都被她占全了。 宋朝夕牙齿咬得咯吱响,“我现在牙痒痒,想咬人。” 他挑眉,笑笑伸出手指头,她也不客气,一口咬住,贝齿叼着他细长的手指,被风吹得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像只生气的细犬,他提起手指抬得高高的,她却不放,踮着脚尖也要咬着,俩人就这样焦灼着。忽而她脚步不稳,就这样栽在他怀里,容璟顺势掐住她的细腰,将她搂在怀里,不容她再跑了。 腰被人钳制住,俩人离得技近,呼吸交缠,宋朝夕被搂得差点喘不过气,手撑在他坚硬的胸口,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有人看呢,光天化日搂搂抱抱,请国公爷注意影响。” “光天化日你还咬人手指。” “我是牙……痒痒。”她说话声音很含糊。 “那我是手痒痒。”他生起逗她的心思。 这人还喜欢学人说话,宋朝夕抿了抿唇。 远远打量他们的青竹和冬儿对视一眼,都转过身把头埋得低低的,看也不敢看。 小姐和国公爷在一起怎么就这般孩子气?还咬人呢?从前也没这样过,国公爷这样的人也由着她。 宋朝夕没办法便把他手指吐出来,容璟有些无奈,她眼带春色,红唇微抿,惯会勾人便罢了,还咬住他的手指。 有下人过来洒扫,俩人便恢复一贯的端方,晚间,青竹忽然想到夏日做的那罐桃子酒已经好了,后来葡萄成熟时,宋朝夕吃不掉又叫她做了几罐葡萄酒,青竹把桃酒抱出来,宋朝夕靠近闻了一下,酒香四溢,馋虫都出来了。果酒比普通的酒更甘甜,适合女子喝,宋朝夕什么酒都可以,左右果酒不醉人,便多喝了一些,她手臂撑在桌上,手指微挑,给他倒了一杯酒。 “爷,你也喝。” 容璟默默端起酒杯,她起身倒酒时,发丝垂落,他闻到一股熟悉的玫瑰味。他做将军后其实便不太饮酒了,饮酒误事,若晚间有急事便不妙了,好在几杯果酒也无妨。 俩人对饮两杯,宋朝夕喝得脸颊微红,像染了胭脂,他觉得这酒没有喝的必要了,便把她拉到怀里来,她一下子坐在他腿上。宋朝夕整个人都清醒了,她窝在他怀里,满心都是他的味道,容璟以手挑起她的黑发,等衣衫褪去,宋朝夕只能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虽则已经有了几次经验,可赤身相见这种事做再多次都不会坦然的。 她身上有淡淡的果子酒香味,这种清甜的味道并不让人反感,容璟的嘴唇从额头往下掠去。这里到底不方便,丫鬟们随时会进来,他就用披风包着她,把她放在拔步床上,烛火摇曳,因为落下了幔帐,拔步床上显得十分昏暗,软软的衾被上,容璟把她揽入怀里,宋朝夕窝在他怀中望向他,忍不住噗嗤一笑。 冬儿正要推开槅扇门进来,从门缝里隐约看到国公爷正和小姐抱在一起。 大小姐妩媚一笑,说是颠倒众生也不为过!白肤红肚兜,她看得都脸红。 看吧,国公爷也忍不了…… 他们还抱得那么紧。 容璟亲了亲她的耳垂,宋朝夕就呜咽一声,觉得酥酥麻麻的,有些难受,她蜷缩着脚趾,头发披散在一旁,被他绕在指间。被人摸头发有点舒服,更何况这人还亲着她最敏感的地方,她泪都要下来了,呜呜咽咽带点哭腔。初次至今,他在这种事上总给她最大的温柔,愿意伺候她,却也霸道毕露,掌控欲十足,每每都要她开心他才罢休,还总爱一次又一次问她到了没?她能怎么办? 他又亲亲她汗湿的头发,看她小猫似的又觉得有些爱怜。 她这人有时候是强盗逻辑,自己不开心就必定要别人也不开心,这样她似乎就能好过点,所以她今日虽然没提,却以咬他手指来发泄。其实有些事并不是她想的那般,旁人说的又如何能算数? 她怎么不问问他怎么想的,是怕问了得到的答案让自己失望,还是觉得没必要问。 或许她并不是很在意。 容璟心中掠过无数可能,昏暗的幔帐内,他神色晦暗不明,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另一边容恒走入院内,脸色有些阴沉,顾颜今日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总觉得容恒有些不对,见他进门,赶忙走上去问:“世子爷可要摆饭?” 容恒不说话,只是蹙眉问:“我问你,你跟七王爷是什么关系?” 顾颜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毫无血色,她没想到容恒真的知道了,是她太天真了,以容璟的身份,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了他?只是容恒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认为她不守妇道?可她跟七王爷真的是清白的。 “我真的不认识他,是他要挟我我为了自保才替他买药包扎伤口的。”顾颜面色苍白,紧紧攥着手帕。 容恒情绪并无太大的波动,今日他心中有些不畅快,是因为在父亲面前丢了颜面,若真说起来,他对这个妻子并无多少占有欲,以至于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愤怒。他眉头紧皱,“第一次是要挟,后来呢?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几日一直打着给母亲烧香的名义出去,枉我以为你是真的有孝心,谁知你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顾颜很怕他看她时会流露厌恶,她谋划这么多,为的是谁?若不是为了嫁给他,她至于辛苦谋划,兜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嫁进国公府?她步步维艰他不体谅她便罢了,现在还怀疑她?顾颜急促地咳了起来,容恒下意识替她拍背。 顾颜不想再瞒了,再这样瞒下去,大家都辛苦,她盯着他认真道:“世子爷,你就没觉得我有一点眼熟吗?就没有觉得我看起来像另一个人吗?” 容恒微怔,一时没回过神,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像另一个人?像谁?她急促地咳嗽,他忽然想起来朝颜也总是这样咳嗽,容恒一时瞪大眼,难以置信:“朝颜?” 眼泪滑落,这么多日来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顾颜再也忍不住,冲进他怀里抱住他,“世子爷,你问我和七王爷的关系,我若是顾颜你不信,我是宋朝颜你还能不信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朝颜对你心思如何,日月可鉴!” 容恒被迫搂着她,还没从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惊中回神,他原以为顾颜最多是和七王爷有牵扯,他们是太后赐婚,若顾颜婚前就中意七王爷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他万万想不到,顾颜竟然是宋朝颜?她怎么变了容貌?还以顾颜的身份嫁了进来?她是宋朝夕的妹妹,他是父亲的儿子,如今这成什么样子了! 容恒只觉得无比荒谬,他眉头越蹙越紧,“真是荒唐!你怎么不提前找我商量,就擅作主张?你们姐妹俩怎么能嫁给……” “怎么就不能?”顾颜的倔劲儿也上来了,她咬唇,眼里透着隐忍和委屈,“世子爷,朝颜这么做,说白了还不是喜欢你?你没法谋划,我没办法,只能找神医替我整骨,你知道整骨有多疼吗?你知道我又多舍不得以前那张脸吗?现在那张脸只有宋朝夕有!我每次看到她就恨得不行,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受这么多委屈?再说你忘了朝颜的病吗?若我再不想办法取到心头血,我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指望,难道世子爷要眼睁睁看着朝颜就这样去了?” 容恒回神,一时怔忡地看向她的脸,他还意外她为什么变了脸,原来竟是整骨,听闻整骨推骨需要把骨头来回推动,变了骨头的人,鼻梁轮廓,五官分布都变了,容貌自然会大不一样,只是这等奇事他只听人提起过,不曾想竟然真有人会整骨。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是他辜负了她。 他还没有办法把这张脸跟记忆中宋朝颜的脸重叠,但他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开始思忖她的话,他当然不忍心看着她死,可宋朝夕万万不可能同意给她心头血。他责怪自己当初莽撞,昏头一样找来这劳什子神医,让宋朝颜一直惦记这事,才惹出后续这么多的麻烦,如果不是他,一切都会不一样。 顾颜心里冷笑,“她不帮我就看着我死,到时候我就算真的死了,她苛待儿媳害死儿媳的消息也会传遍大街小巷,我就不信她能有什么好下场!” 容恒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可她嫁都嫁进来了,再说那些都晚了。他一直觉得他的婚事不圆满,觉得宋朝颜才是自己的心上人,可如今,得知顾颜是宋朝颜,容恒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欣喜,心头那丝烦躁一点也没有褪去,反而绕得更深了。 一定是近日太累了,他和宋朝颜本就是一对,如今又成亲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对她好,只要他拼命对她好,旁的心思就会被压下去,他便不会像现在这般烦恼了。容恒似下了决定一般,把顾颜拉入幔帐中。 顾颜搂着他的腰,第一次以宋朝颜的身份和他这样亲近,他们本就是一对,私定终身,虽然兜兜转转,可还是回到了起点。 这一夜容恒格外热情,次日琳琅伺候顾颜梳洗时发现她脸颊微红,是从未有过的好气色。 琳琅打趣道:“咱们世子爷对世子夫人越来越好了。” 另一个丫鬟松绿也笑说:“世子夫人哪里都出挑,世子爷会喜欢夫人一点都不奇怪,要知道咱们世子爷房中一向干净,家中没有姨娘通房,夫人在世子爷这可是头一份呢,世子爷不宠着才怪呢。” 顾颜垂着头,嘴唇微微抿起,心里多少有几分得意,无论容璟和宋朝夕有多好,她都坚信他们的感情绝不会比她和容恒好,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知根知底,这才称得上是天作之合,不像宋朝夕,到底是不圆满。 她难免有些得意,便笑着说丫鬟:“这种话在我这说说便罢了,在外面可别随意说。” “我说的是实话,世子爷和夫人站在一起本来就很般配。” 顾颜笑笑,忽而想到什么:“廖氏走了么?” 琳琅给她插上朱钗,压低声音说:“昨晚没走,歇在府里了。说是想原国公夫人了,想留在府里睹物思人,昨夜世子爷给她安排了厢房。早不想万不想,这时候想,还不是为了求国公爷给她办事吗?她昨晚跟程妈妈说了一晚上话,也不知道聊些什么。” 顾颜蹙眉,她很不喜欢这个廖氏,不过是国公府的穷亲戚,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不过廖氏对宋朝夕不满,这是她喜闻乐见的,如果不用自己出手就能对付宋朝夕,她何乐而不为?再加上程妈妈也不是个省心的人物,这俩人凑在一起,指不定要搞出什么事来,顾颜莫名期待着。 她手还有些疼,松绿无意中碰到了,顾颜疼得皱眉,松绿吓得差点跪下了。 屋中骤然安静下来,顾颜还指望这两个丫鬟,便没发火,但一想到宋朝夕让她抄一个月经书烧给程氏,她又不痛快,最后气得把珠钗一扔,转身去了书房。 宋朝夕次日起床时腰还有点酸,丫鬟们捧着梳洗的脸盆、玫瑰香胰子、毛巾、茶水进来伺候她更衣用茶。她揉着腰觉得容璟肯定是故意的,他偶尔没回来歇着,准要找机会补回来,次数还一次不少,不过被他这样一闹,她昨日想跟他胡搅蛮缠都忘了。 青竹端了燕窝粥来,宋朝夕吃了几口莫名想起昨日饮酒,开始时俩人各喝各的,后来就有些迷乱,他喂她她喂他的,也不知道是喝酒还是别的,到后来她舌头都有些疼,只记得自己无力地坐在他膝盖上,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他后来好像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但她迷迷糊糊的也没听进去。 宋朝夕简单吃了饭便去前院给老夫人请安,从老夫人院中出来,便远远看到容媛和廖氏站在一起,廖氏不知说了什么,容媛噘着嘴有些不高兴。 见了宋朝夕她眼睛一亮,飞奔过来,抓住宋朝夕的手撒娇:“婶婶,毅勇侯夫人说我胖。” 容媛最讨厌这个毅勇侯夫人了,虽说是容恒的亲戚,跟她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廖氏每次来都要挑剔她,不是说她绣工不好就是说她没有女子的样子,今日更是挑剔她长得胖。 廖氏闻言忍不住蹙眉,她就是随口说说,再说她说的也是实话,本朝女子以清瘦为美,容媛却比一般女子要肉一些,脸颊更是有股婴儿肥,谁家男子喜欢这个类型的? 宋朝夕蹙眉,她也很讨厌这样的亲戚,其实容媛并不算特别胖,只是有点肉感,照宋朝夕看,这样也很可爱,等过几年容媛年岁大了褪去婴儿肥,必然也有几分绝色。再说容媛是胖是瘦,跟廖氏有什么关系? 宋朝夕淡淡地挑眉:“阿媛,以后再有人说你胖,你就告诉他——吃你家盐还是吃你家米了!” 容媛眼睛陡然亮了起来,是啊,她又没吃廖氏家的盐和米,廖氏有什么资格说她?还每次来见到她都要说,说完就话锋一转:“我女儿可瘦了,京中世家子弟都喜欢我女儿那款,你这样的不行。” 容媛很烦他,根本不愿意搭理,可到底是长辈,要是太孤傲又会被人说,万一不敬长辈的名声传出去,她便很难嫁人了。 但婶婶可以怼廖氏,因为婶婶成亲了,以婶婶的身份她纵然张狂点又如何?反正有二叔撑腰! 容媛便站在宋朝夕身边,满面不喜地瞪着廖氏。 廖氏被人当面落了面子,脸色发红,她想留在府里住一两日,若容璟不答应她便去求老夫人,老夫人应该对故去的儿媳有几分感情吧?怎么也该帮衬着毅勇侯府这个娘家! 宋朝夕却懒得理她,她拉着容媛去果林里摘枣子,丫鬟拿了长长的竹竿过来,枣子成熟后没什么人摘,掉了一地都是,容媛早就觊觎二叔这的果树林了,只是后院守卫森林,就是容媛想来一趟亦是不容易,从前她有一次误入过,几个暗卫忽然跳出来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差点把她吓哭了。 真羡慕二婶婶,不仅可以随时摘果子,甚至还把湖边改造成一片花田,如今湖边繁花茂盛,春夏秋冬各有盛开的花,一年四季都不会停歇,饶是树木枯黄的秋日,亦有野花盛开。 青竹和冬儿两人各拿着筐子,一有枣子掉落就眼巴巴等着,宋朝夕笑着拿起竹竿,一连落了不少枣子下来,容媛看得激动,笑着拿了根竹竿,“婶婶,你太瘦了,照你这样太阳下山筐子都摘不满。” 宋朝夕要笑不笑地捏了把她的小脸,“行行行,我家阿媛来,我不弄了还不行吗?阿媛记得多摘些枣子,我晚饭就吃这个了。” 容媛脸被她捏的酥酥的,忍不住嘟嘴:“二婶婶你又不是男人,总是勾人家!” 宋朝夕委屈极了,抿着红唇,眸光流动,“我怎么就勾引你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找找自己原因!” “你总对人家那样笑!” “哪样?你看到怎样的东西取决于你有一双怎样的眼睛,阿媛你说说,你的眼睛为什么总看到这些呢?” 容媛说不过她,委屈地摸了摸脸,不过枣子的吸引力很大,她很快扛起竹竿自动忽略了宋朝夕那勾人的笑,树干被敲得一阵晃动,枣子不停往下落,容媛看得高兴,笑着嚷嚷:“二婶婶你看!还是我摘的最多!” 她说完,却没得到回应,圆润的小脸上笑意未散,一转头就看到容璟和一个黑衣男人走过来。 容媛呆愣在那,许久没回过神。 扑通,掉落的枣子砸到她额头,容媛疼得直咧咧,不由捂着额头,委屈极了。 宋朝夕笑着行礼:“相大人万福!” 第44章 “国公夫人。”相权一身黑衣,脸涂得很白,身上有很浓的香粉味,他没有容璟高,身形清瘦,看起来清俊儒雅。声音也没有掐着嗓子快要断气的感觉,跟宋朝夕印象中的宦官截然不同。 其实第一次见到相权时,宋朝夕便有此疑问,圣上身边最知名的宦官,权势通天,却十分低调,给人的感觉也淡淡的。要知道当今圣上即位后裁撤了数千名太监,删减了后宫部门,即便如此,也很难改变宦官当权的现状,先皇在世时有宦官结党营私,陷害忠良,甚至起了谋逆之心,可相权在朝中的口碑似乎很不错,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宦官,倒更像是个文人。 宋朝夕有些意外:“不知相公公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相权笑了笑,“皇上有圣旨来了,是关于夫人的,不过今日我不当值,只是来找国公爷叙叙旧。” 宋朝夕疑惑地看向容璟,容璟表情如常,只道:“你去前厅接旨便晓得了。” 宋朝夕这时就觉得湖心小筑不方便了,从前她巴不得一个人住在这,可这片湖实在太大,她在路口种花,去田里看人种地修剪果树,来来回回没有轿子简直寸步难行,偶尔遇到事情,小厮跑来通报,她再匆匆赶去,来来回回至少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