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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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香,没事吧!”岑卫东赶紧蹲下身,关切地看着她。 陈福香摇头:“卫东哥,我没事。” 岑卫东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陈福香站稳后,伸出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岑卫东顺着她的动作扫了一眼,眼睛,眼神无意中瞄到她的裤子上面似乎有一团红色的东西。 岑卫东目光一凝,抓住陈福香的肩膀:“转过身,我看看。” 果然,不是他看错了,而是福香的裤子上竟然有血迹,而且就在臀部下方的位置。 “福香,站着不要动,你哪里痛,有感觉吗?”岑卫东紧张地问。 陈福香摇头:“不痛啊。卫东哥,我只是摔在了草上,不疼的。” 可不疼,这些血迹怎么说? 岑卫东的心不住地下沉,脸色也一瞬间变得很难看。明明流了血,她却感觉不到痛,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伤很重,让她痛到麻木了,反而感觉不到疼痛。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可她摔到的地方很敏感,而且他也不是医生,就算看了也治不好她。 一瞬间,岑卫东心里有了决断,他双膝一弯蹲下身,对陈福香说:“上来,我背你。” “卫东哥,我没事,自己能走。”陈福香摇头拒绝。 在前面听到动静的陈向上折回头,看到陈福香裤子上的血,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福香,你,你怎么流血了,摔到那儿了?” 陈福香低头看一眼,没找到:“我流血了吗?在哪里?” “上来,我背你下山,向上,去叫医生。”岑卫东黑着脸吩咐道。 见他们两人都这么紧张,陈福香伸手摸了一下屁股,还真摸到了湿漉漉的血。 她吓傻了,她真的流血了,可她不疼啊,怎么回事? 岑卫东见她没动,干脆半弓着背,将她驮了起来,大步往山下走去。 前面的陈向上见了,也赶紧飞快地往山下跑去。 天气太热,没走多远,岑卫东就出了一身的汗,连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陈福香趴在他背上,听着他粗重的喘气声,忍不住说:“卫东哥,我真的没事,一点都不痛,你放我下来吧。” 这话没安慰道岑卫东,反而让他更焦急恐慌了。都摔了好几分钟了,她怎么还感觉不到痛,看来她的伤很可能比他想象的更重。 “别说话了,马上就到山下了。”岑卫东咬唇,加快了脚步,开始是快走,后来直接背着陈福香跑了起来,没一会儿竟然追上了前面的陈向上。 陈向上家就在山脚下。 跑到家门口,他看到门是开着的,知道是四奶奶回来了,马上慌慌张张地喊道:“奶奶,奶奶,不好了,福香摔伤了,还流了血。” 四奶奶听到这话,赶紧丢下铲子跑了出来:“怎么回事?福香在哪儿?” “这里,四奶奶。”岑卫东大步跑下来,“我怕伤到了福香的骨头,先把她放在你这儿,向上快去叫医生。” “哦。”陈向上连背篓都忘了摘,飞快地往村外跑去。 四奶奶连忙将门都打开:“小岑,快把福香背进屋,放我床上。” 等岑卫东把人放下后,她焦急地问:“摔到哪儿了?” 陈福香摇着头说:“四奶奶,我没摔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还说没事,都流血了。”岑卫东眉头拧得死紧,焦急地对四奶奶说,“她流了不少血,把裤子都染上了,四奶奶你看她摔到那儿了。” 四奶奶点头:“嗯,小岑,你去外面等着吧,我给她看看。” 岑卫东立即推开门,出了屋,焦急地在屋子外面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抬头望了一眼四奶奶的房门。 到底伤到哪儿了,四奶奶怎么还不出来。 几分钟后,四奶奶拉开了门,哭笑不得地看着岑卫东说:“小岑啊,福香没事,那个,你帮忙烧点热水。” “可她都流了好多血。”岑卫东脸上还是难掩急色。 四奶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两个孩子,一个十几岁就当了兵,去了军营,身边都是一群大男人,不懂这些,还有一个吧,从小没有妈,身边也没个女性长辈,没人告诉她这些常识,所以最后闹出这么大个笑话。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不然小岑肯定没法放心。四奶奶放低了声音说:“福香没受伤,她那个是长大了。” “长大了?”岑卫东不大明白。 见状,四奶奶只得说得更直白一点:“福香没受伤,她流血是因为月信来了,可以做妈妈了。” 月经的到来,意味着姑娘具有了生育能力,也标志着福香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岑卫东愣了一下,才明白了四奶奶的意思,一张俊脸胀得通红,无措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四奶奶看得好笑,在他们乡下,像小岑这么大的,孩子都满地跑了,哪晓得小岑什么都不懂,还这么害羞。 怕他尴尬,四奶奶给他找了个事做,旧事重提,说:“你烧好了热水叫我。” “哦,好的。”岑卫东这才反应过来,转过身,同手同脚地往灶房里走去。 站在堂屋门口的四奶奶看着他这副样子,瞪大了眼睛,差点笑出声。 第36章 烧好水,岑卫东脸上的热度都没消下去。21 他拿盆子过来,舀了一瓢热水,又兑了点凉水,再用手背试探了一下温度,不烫不冷,这才将盆子端到了四奶奶的门口,隔着门板说:“四奶奶,水烧好了,放在门口。” “好,麻烦小岑了。”四奶奶连忙说道。 岑卫东没等四奶奶开门,就先离开了。 刚走出堂屋,他就看见陈阳铁青着脸,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还隔数十米就焦急地问道:“福香怎么样了?” “她……她没事。”岑卫东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大自然地说。 但陈阳根本没听进去,刚才陈向上的话吓到了他,他直接越过岑卫东,往里面走去。 见状,岑卫东只好拉住他,又强调了一遍:“福香没事的。” “可我听向上说她摔伤了,流血了,她摔到哪儿了?”陈阳劈里啪啦甩了一堆问题过来。 岑卫东按了按鼻梁:“真没事,就一点女孩子的小问题,四奶奶在里面帮她。” “流血还小问题?算了,我自己去看看。”陈阳觉得今天岑卫东格外不靠谱,一件小事都说不清楚,也不想跟他在外面浪费时间了。 见他还没明白,岑卫东就知道了,陈阳是跟他一样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不得不拦住他,硬着头皮解释:“福香是月事来了,没受伤,没生病,这是每个姑娘长大了都会发生的事。” 怕陈阳还不懂,他又加了一句:“等你结婚以后就明白了。” 陈阳确实不懂,不过男人嘛,一起干活的时候,那些结了婚的汉子什么荤段子说不出口,他也依稀听说过女人来了那个不方便什么的。看样子,那个就是月事了。 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后,陈阳的脸也爆红,心慌慌地瞅了一眼四奶奶的房门,又收回了目光。 两个搞出乌龙的小伙子,你看我,我看你,都尴尬极了,头一回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陈阳不大自然地咳了一声,客气地说:“岑同志,今天麻烦你了。” “没有,我也没帮上忙,反而闹了个笑话。”岑卫东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又问陈阳,“要不要?” 香烟可是缓解紧张和尴尬,拉近关系的好东西。 陈阳摆手:“谢谢,我不好这一口。” 岑卫东也不勉强,收回了香烟。 两人平时没啥交情和来往,也没什么共同的话题聊,干脆不说话,一个抽烟,一个盯着地面,焦灼地等福香出来。 —— 屋子里,四奶奶搞清楚福香只是来月事后,哭笑不得。 她已经绝经很多年,家里也没有年轻女人,所以没有月事带,猛然碰到这种事情,只能临时做。 她一边给福香讲解月经的常识,一边翻柜子找出一件不穿的旧衣服,剪下一块布,缝了起来。这件衣服很久没穿了,应该用开水烫一烫,杀杀毒,晒干再用的,但福香等不了那么久,也没办法了,只能先将就。 缝好月事带后,四奶奶又在里面装上了草木灰,递给陈福香,教她怎样用。 “我这里还有点布,再给你做两条,替换着用。月事来了,要注意卫生,不然会生病的,每次月事带替换下来洗干净后,你都要用开水烫一烫,晒干了再用。回头让你哥给你打个小木盆,专门用来洗下面和月事带、短裤。”四奶奶一点一点耐心地教她。 陈福香红着小脸蛋,羞涩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四奶奶。” “傻姑娘,害羞什么,这都是正常的。”四奶奶摸了摸她的头,找出一条自己的裤子,递给她,“你暂时先穿我的这条裤子吧。” 陈福香听她的,将裤子和月事带都换上了。 四奶奶把脏裤子丢进盆里,又问她:“福香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福香摇头:“没有,四奶奶,我挺好的,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就好,不过女孩子这几天身体比较虚,不要干重活,也不要下水,知道吗?”四奶奶不放心地叮嘱道。 陈福香笑着点头:“嗯,我知道啦。” 两人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了喧嚣声,四奶奶仔细一听,听出是孙子回来了,顿时一拍脑门说:“哎呀,把向上给忘了,小岑肯定也没想起。” 她急忙拉开门。 果然,岑卫东和陈阳看到陈向上带着赤脚医生进来,都非常尴尬,岑卫东上前,递了一支烟给医生,正想解释,四奶奶就冲了过来,把赤脚医生拉到一边,轻声低语了一句。 赤脚医生是同村的,明白陈阳兄妹的情况,对陈福香闹出这么个乌龙也不意外,含笑点头:“明白了,四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诶,麻烦你跑这一趟了。”四奶奶把他送了出去,等回来时,陈阳已经迫不及待地跑进了屋看妹妹,岑卫东不好意思进去,站在屋檐下等着。 四奶奶冲他笑笑,进了屋,又对陈阳说了一下注意事项:“刚来这几个月,可能不是很稳定,有可能一个月来一次,也可能两个月来一次,你们不要慌。这几天不要让福香碰冷水,更不要下水,也不要太劳累。” 陈福香羞涩地抗议:“四奶奶,这些你已经说过啦,我都记住了。” 陈阳看到妹妹羞红的脸蛋,很是新鲜,刚开始的紧张和窘迫也没了,轻轻握住她的手说:“哥哥又不是外人,我得照顾你。四奶奶你说,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咱们兄妹俩没有妈,我又粗心,不懂这些,还要麻烦你教我们。” 四奶奶点头:“阳阳说得在理。其他的嘛,也没什么,如果半年后,福香的月事还不是很规律,就得找医生看看,喝点中药调理。另外,如果可以,给她补补营养,吃清淡点,有的姑娘来这个的时候还会小肚子痛,这时候喝热水会缓解这种症状,要是有红糖水就更好了。” 当然最后一样,四奶奶只是说说。 红糖水可不好弄,现在刚生孩子的女人也不一定能有一碗红糖水喝。 陈阳不顾陈福香的抗议,一一记下。 “谢谢四奶奶,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陈阳拉起福香起身,还把那个装着脏衣服的木盆抱了起来,“四奶奶,盆我先拿回去了,回头给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