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琴瑟合，风雨进高歌 第九十章 一石激
周沐风见老皇帝亲自上门了，吃惊的同时，也忍不住一阵腹诽。你说你这老头来了也不让人通报，明摆着就是想给我找麻烦！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跟后辈在较量，太为老不尊了。 仿佛知道了周沐风心里在诽谤自己，老皇帝一脸冷笑的望着周沐风道：“看你小子的样子，一定是在心里骂朕了？” “没有，没有，臣不敢。”周沐风大汗道，这老头眼睛也太毒辣了，这也能看的出来。 “不敢？这天下还有你周沐风不敢的事情，公主都敢随意欺负，心里骂骂朕自然也算不得什么了！”老皇帝似笑非笑的说道。 周沐风一阵无语，他是看出来了，这老皇帝就是来找茬的，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没用。 高阳公主见郎君委屈的样子，心里阵阵心疼，赶忙上前拉住老皇帝的衣袖，说道：“父皇……沐风他刚才与儿臣闹着玩的，并没有欺负儿臣。儿臣在家里过得很好，他时刻将儿臣护在心里，不让受到一点的委屈。求父皇明鉴！” 老皇帝眯眼望着满脸急色的女儿，再听到女儿说的话，心中万分的欣慰，但同时也有些吃味。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满脸笑容的周沐风，越看越不顺眼，最后微微哼道：“你小子得意什么，这一次是高阳为你说情，朕暂且饶了你。若是他日敢让高阳受到委屈，朕就跟你好好的算算账！” “父皇……”高阳公主跺了跺脚道。 老皇帝赶忙换上了笑脸，呵呵笑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听到老皇帝威胁的话，周沐风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老皇帝要亲自跑来。感情是借着议事的名头出宫，顺便看看自己女儿过得怎么样！估计进来时不让人通报，就是想亲眼看看情况。 想到这里，周沐风就一阵无语，这老头还真是瞎操心。这自己的媳妇，当然会对她好了。虽然很鄙夷，但老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给点的。于是周沐风点了点头，急忙说道：“陛下放心，若公主受一点委屈了，您也别动手了，我自己把脑袋拧下来。” 老皇帝闻言哼了一声，说道：“朕要你脑袋做什么，还是留着造福大唐的好。高阳，你先下去吧，父皇跟他聊聊。” 高阳公主转头看了周沐风一眼，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是，儿臣告退。” 高阳公主走了，老皇帝带来的护卫也封锁了院门，顷刻间院子里就剩下周沐风和老皇帝二人在对视，连空气都是静悄悄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皇帝眼中精光一闪，开口说道：“你可知罪？” 周沐风心中一凛，干笑道：“陛下之言臣不是很明白，臣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家养伤，除了昨夜外，并未出过家门一步。” 老皇帝一脸冷意，淡淡的望着周沐风说道：“不明白？那朕就跟你说说，但凡对朕有异心之人，朕都会将他们一个个的除掉。” 听到这里周沐风也明白了老皇帝说的是什么事，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喉咙 有些发干道：“陛下，这个咱们不是说好了，等天下富强了就放我走。” “你是在质问朕了？”老皇帝似笑非笑的说道。 “臣不敢。” “不敢？这天下还有你周沐风不敢做的事情！朕当你为知己，托付重任与你，如今事情半点未做，你便要弃朕而去了？朕今日来无他事，就是要一个答案！”老皇帝冷冷的说道。 周沐风一脸苦笑，望着老皇帝说道：“陛下，我此生从不轻易做承诺，承诺就必实现。我也不瞒陛下，我要去的地方就是河州！” “那就是要走了！”老皇帝声音更加冰冷了。 “陛下莫急动怒，待我跟陛下解释过后，该如何处置都随陛下。”周沐风急忙说道。 老皇帝冷笑一声，说道：“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若不能令朕满意，就别怪朕无情了。” 周沐风抱拳对着老皇帝行了礼，说道：“多谢陛下。陛下，我之所以着急着离开，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去助我爹一臂之力，将河州打造成大唐的一把尖刀，在合适的机会时将吐蕃纳入华夏疆土。二来我要在河州守候丝绸之路，保护大唐经济命脉！” 掷地有声的话让老皇帝面色不由得一愣，原本冰冷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微微哼道：“你小子想蒙朕？你去了河州，现在被你弄的这乱七八糟的局面谁来收拾，那义务教育之事整个大唐只有你懂。现在义务教育还未开始，你小子就着急着跑路？朕可告诉你，想都别想，老老实实的给朕呆在长安城。” 周沐风一脸无语道：“陛下，这义务教育不是一辈人就能完成的，少说十几年，多则数十年。只要能把大致的框架搭建起来，发展壮大就是早晚的事情。” “好。这是你说的，朕就要你把义务教育的框架搭建起来，但必须得朕满意了才行。不然，你就一辈子留在长安城吧！”老皇帝眯起眼睛说道。 周沐风一脸黑线的望着老皇帝，无奈的说道：“陛下，我的性子您也知道，除了一些小聪明外根本就没啥用处。再说了，咱们不是还有那个约定，只要天子令一出，不论何种情况，不论我在何处，必定有人会手持令牌归来。” 老皇帝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皱眉说道：“那这么说，除了义务教育外，你小子别的什么都不管了？” 周沐风闻言一脸尴尬的说道：“陛下，现在除了义务教育和粮食的问题外，别的事情也用不着我啊！监察司现在程亮能管，百家书院有李绅，我没有什么可管的了。” “哼！你这混账东西还有脸说。朕让你做监察使，你当成了甩手掌柜。让你办书院，你还做了甩手掌柜。是不是朕没有治你的罪，你心里不舒服？”老皇帝哼道。 周沐风大汗，赶忙说道：“陛下，不是臣要做甩手掌柜，实在是那些我都不懂。您也知道我就没读过几天书，出出主意还行，要是真让我管，根本就不是那块料。与其占着位置不干事，倒不如让出来给更加适合的人来 干，这样也能把事情办的更好。” “你小子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多培养出一些人来接替自己的位子，以后也好跑路。”老皇帝瞪着眼说道：“朕也不跟你多费口舌，总之就是在义务教育和粮食产量未做成之前，你哪里都别想去。若你敢私自离开长安，朕就让你天下虽大，却无处容身！你可明白？” 对于这话周沐风也没有什么异议，点头说道：“陛下放心，臣向来重信誉，这两件事办不好我也不会走。不过我去河州，还望陛下通融通融。” “此事以后再说，等你小子做完了该做的事情，朕自会给你答复。”老皇帝瞥了周沐风一眼，不急不慢的继续说道：“昨夜税收至今还未清算完，朕不想看到明天还有商人在书院外排队。书院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而不是充满了铜臭味。” “是，臣明白！”周沐风点头应道。 老皇帝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迈步朝着外面走去，行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开口说道：“既然决定了要做，就放开了手脚做。雉奴他们……你暂且放手监察院与百家书院。” “是！”周沐风领命，心里也一阵轻叹，这做皇帝还真不容易，明明对子女很关心，却还要偷着摸着来。 老皇帝走了，没有太多的停留，望着空空的院子，周沐风心中感慨万千，又有些叹息。 “夫君为何叹息？” 周沐风回过头来，说道：“没什么！淑玲，你让人跟李绅说一声，安排数学院学生准备接替户部进行考试，今天下午日落之前，所有账目要全部清算完毕。” “知道了，我等会就安排。”高阳公主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夫君不去书院吗？” “不去了，他们能自己处理好。眼下义务教育之事才是重点，只要办好了此事，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周沐风一脸自信的说道，“这一次，他们不动就算了，若是动手就与他们做个彻底的了结！” 且不说周沐风这边的博弈，这个长安城此刻都已经沸腾了，到处都流传着义务教育的消息。酒楼茶馆中，人人争相乐道。 义务教育要施行了！ 什么人都享受义务教育？ 享受义务教育的人，能享受多久？ 一个个话题，被人们不断的议论着。其中不乏有些见闻者，牵头现身说法。 “哎，你有没有听说，百家书院要进行秋招了，招收进入的学生都能享受义务教育！”一人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对面坐着的男子立即来了兴致，忙说道：“真的假的，不是说没有钱财。短时间内不成么？怎么现在又成了。你这消息从哪得来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这是今天早上监察司内一个当差的兵，他媳妇家的兄弟说的，内部传出的消息，绝对假不了。若是预计不错的话，以监察司的速度，下午便会有告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