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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岑风把即将出口的声音咽了回去,看了眼手上的表。

    他进来的时候声音不算小,本来也有提醒的意思,但是面前的人无知无觉,显然是疲倦导致的深眠。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让他再睡五分钟好了。

    顾岑风这么想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在自己察觉到之前,他已经盯着陆易涟的方向无意识地开始走神。

    走着走着,他就发现,面前这人的睡相和他的酒品一样,着实都不大好。

    ……喜欢无意识地把自己蜷起来就不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噩梦的关系,睡也睡得不安分,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无意识地一动,下一秒,就要翻过身。

    顾岑风眼疾手快,及时地起身把他拽了回去,避免这个不知不觉已经睡到床沿的人像一个蚕蛹一样“扑通”一声掉到地上。

    下一秒,他就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了手。

    ……之前离得远,没看清,他这才发现陆易涟在被子里的衣服已经被他蹭得乱七八糟,内衫本来就是系带的样式,这会儿带子被蹭得松散,整件衣服也几乎维持不住原来的样子,被他这一翻身,登时露出了光/裸的后颈和一小片漂亮的背。

    艹。

    顾岑风在心里无声地爆了句粗口,原本因走神的困顿这会儿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纷乱的心绪和这会儿已经无处安放的手。

    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作为一个正常男性——

    一个性取向跟面前的人性别明显对得上,并且对方还是自己喜欢,虽然不是那个喜欢,艹,好像也不一定……

    不管怎么说,这会儿出现在这里,显然不是个十分明智的选择。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住乱七八糟的想法,猛地站起了身。

    下一秒,他就僵在了那里。

    因为面前的人大约是因为睡姿不舒服的关系,终于朝内翻了个身,也正是因此,他终于从梦里醒来,睁开了有些迷茫的眼睛。

    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看向还站在床边的顾岑风,里面一片迷茫的空白。

    片刻后,陆易涟张了张口。

    与此同时,顾岑风终于没忍住,别开了眼睛。

    *

    这一觉睡得格外地好。

    这是陆易涟醒过来之后唯一的想法。

    他其实是睡眠质量不太高的人,平日里总是要花很久才能入睡,睡着了也是浅眠,有因而,睡前,他几乎做好了只是闭目养神的准备。

    没想到,躺下没五分钟,他就睡了过去,并且睡得非常安宁,一直到房间里有了动静,他才骤然惊醒,睁开了眼。

    他的第一反应是几点了,第二反应是我在哪儿,在看到顾岑风的那一刻,他心里那点紧张的情绪才骤然消解,无影无踪。

    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地松了一口气,随即愣了愣,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是因为面前的人做事总是很靠谱,所以有他在的时候,已经习惯性地产生了安全感了么?

    还真是……

    挺难得的。

    只是下一秒,他刚想开口问人几点了,就看到面前的人像是见到什么怪物一般,立刻别开了眼睛。

    陆易涟:“……”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确认自己除了衣服有些凌乱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异常。

    更何况,就算是衣服凌乱,还有被子的遮挡。

    还没等他分析出原因,面前的人已经撂下了一句“你收拾一下”就快步走了出去,房门因为过于大力的甩动发出“砰”的声响,直接把陆易涟还有些昏昏欲睡的大脑给震醒了。

    陆易涟:“…………”

    是他在睡觉的一个小时里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么?

    不是,他有这么可怕么?

    他有些疑惑地起身下了床,一边难得地有些怀疑人生,一边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后抬头看了眼钟。

    还好,他松了口气,没有太迟。

    虽说顾岑风说了跟刘梁请了假,但是日程安排都是固定的,今天耽搁了时候,接下来的安排就都要往后拖,从心理上来说,陆易涟是宁可累一点,也不愿意拖慢所有人的行程的。

    不过……

    他按了按太阳穴。

    睡了一觉,头疼确实好了很多。

    他没有料到顾岑风会注意到他的疲惫,也没有想过这人专门把他叫过来开了一间房间是为了让他休息,这种待遇实在是有些VIP,对于一个日理万机的总裁来说,显然有些太超过了。

    虽然是这样,陆易涟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放在顾岑风身上,好像也不怎么违和。

    他发现他已经习惯了顾岑风的贴心,再这样下去,他要是以后跳槽或者离开星阳,恐怕一时半会儿,都要不能适应了。

    ……不过这也不太可能。

    想到这,他失笑,最后整理了一下衣着,走出了房间。

    下午的戏是对着贺芊芊,抛却两人的朋友关系,其实陆易涟心里还是有一点紧张的。

    他看过贺芊芊的很多戏,这个姑娘能红得这么肆无忌惮,不仅是因为她的相貌出众,也不仅因为性格独特,这些东西对于一个演员来说都是加分项,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的演技足够优秀。

    回去的路上,顾岑风少有地没有说话,抱着“总不能永远让老板找话题的想法”,陆易涟想了想,试探性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