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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然倒在祁邺的怀里,他被一剑穿胸,祁邺赶到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涣散,只是见到了最为牵挂之人便强行打起了最后一丝精神,强撑着抓着祁邺的手,断断续续道:“师...师父。” 一向沉毅冷静的剑客此刻悲痛万分,双目赤红,祁邺紧紧抱住叶然,像一匹失去了伙伴的孤狼,恨不得将仇者杀之而后快。 叶然已然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声,他眼角有泪划过,是对剑客的眷念不舍,“师父,我们一起埋的酒...你要记得喝。”他又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跌落在另一侧的剑抓住,抱在怀里,“等我死后,您将我和这把剑葬在一起。”剑是剑客为他亲手锻造,人赤条条的来到世上,又空荡荡的离开,他只想让这把剑陪他再走上一段路。 祁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进入了剑客的状态。眼一闭,叶然松开了手。祁邺浑身颤抖,抿着唇,满腔仇恨化作了铮铮杀意。 娄钦没有喊卡,叶然便一直不敢动,忽然一滴热泪滴落在他的脸上,他先是一愣,然后才意识到是祁邺的眼泪。 剑客虽然平日里对徒弟冷峻严格,但徒弟是他从小带大的孩子,如今人死灯灭,他怎能不悲,这一滴泪或许是剑客在整个故事中情绪起伏最大的一次。 “卡。”娄钦起身喊道,叶然赶紧起身,祁邺抱了他好一会儿,他虽然瘦但也是个成年男子,他怕给祁邺压痛了。 祁邺望着他飞速逃离自己的怀抱,眼神暗了暗,他克己守礼的站在一旁,仿佛只是一个搭戏的普通演员。 “最后一句台词是你自己加的。”娄钦皱着眉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翻看着叶然刚才拿到的剧本。 叶然点点头,有些紧张,剧本里只让他叮嘱剑客要记得喝埋下的那坛酒,其实也是希望剑客好好活着。但这是这样的话,叶然觉得徒弟这个角色的人物弧光便少了许多。 在这个剧本里没有一个角色是纯功能性人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徒弟跟着剑客学了十几年的剑,在他心中剑道和剑客都极为重要,他在临死前放心不下的是剑客,不甘的是还未领悟到自己的剑道却再也来不及了。 所以他便最后加了一句“要与剑葬在一起的话”,这也是他对角色的理解,但他也不知道这句台词加的是对是错。 “你是第一次演戏?”娄钦随手将剧本扔在桌上,双手合十放在腹部,表情严肃,“没有和导演编剧商量就私自加台词是做演员的大忌,你不知道么?” 娄钦语气冰凉,叶然垂放在腿侧的手握紧成拳,低着头道:“对不起...” “你吓他做什么。”祁邺看不下去走过来拍拍叶然的肩膀,对着娄钦道:“明明满意得不行。” 叶然这才抬头,娄钦满面笑容,鼓鼓掌道:“虽然私自加词不好,但是你对角色理解得还算透彻,加了这词倒也不错。” “是锦上添花。”祁邺拉了把椅子让叶然坐下,让他别这样紧绷着。 祁邺的夸奖比娄钦的赞同让叶然更加开心,但是他这次过来好像就只是顺道来看一样,和叶然搭完戏之后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试镜房间。 看着他开门离去,叶然忍不住偷瞄了一眼他的背影,被娄钦抓了个正着。 “别看了,说不定以后你还要和他朝夕相处一个月呢,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娄钦笑道,“不过祁邺这人吧,表面上看着挺好,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你们这些年轻小孩都被他虚伪的表象欺骗了。” “没有...”虽然叶然很尊敬娄钦,但此刻还是忍不住为祁邺说话,“前辈就是很善良很温柔的人。” 娄钦哈哈大笑摇头无奈,虽然叶然刚才的试镜让他很满意,但是角色人选不是导演和编剧说了算,也要后面的投资方爸爸点头,所以娄钦没有办法当场就给叶然答复,只说让他先回去等,一周之内会给他回复。 要离开之前他鼓起勇气问道:“导演,我能问问您为什么想要我来试镜么?” TS虽然已经出道,但本质还是十八线的小糊团,按理说他根本没有机会进娄钦这样大导的眼。 娄钦被他问得一愣,随意找了个借口“项目正在选角,我恰好看见你们组合的一个视频,觉得你外形比较合适,所以让你过来试试。”他也不知道祁邺是怎么想的,推了人过来还想着做好事不留名,不让自己告诉人家。 得到答案的叶然点头和导演道谢,将心里那簇希望的火苗偷偷掐灭,他在想什么呢,祁邺是影帝,之前能关注自己帮自己一把已经是很有善心了,怎么可能把自己推进娄钦的电影里呢。 叶然离开了试镜的房间,眼前一亮,祁邺没有走,他靠着墙边上手里拿着根烟把玩着正在打电话,叶然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跟他打声招呼,谁知祁邺挂了电话朝着他走了过来。 “前...前辈。”叶然乖乖喊人。 祁邺有些无奈的笑笑,“我很可怕么?为什么每次你看见我都是一副恨不得马上逃离的表情。” 叶然疯狂摇头,一双干干净净的桃花眼里满是崇拜和感激之情。 “您很厉害,我也很喜欢您。”叶然大着胆子道,“刚才能和您搭戏,我也有点紧张。” “你是不是傻?”看着叶然信任的眼神,祁邺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勾了勾嘴角,伸手抹去了叶然脸上的泪痕,方才,他的泪滴在了叶然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