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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声音突然卡壳,江沂僵了僵,没动作。 臧白正想着什么东西,突然桌沿下,校服外套靠着书本的中间。一只手若隐若现。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抓住了那只手。 硬邦邦的,指肚里面还很粗糙,一点也不软。 “你还要抓到什么时候?” 臧白的手指从那人的指尖移动到他的掌心,然后,一把捏住。在从桌子上起身的时候,顺势拽着那只手,往里扯了扯。 “是你先伸过来的,抓一抓怎么了?一点也不软。”臧白明目张胆地捏了一下,语气中虽然是满满的嫌弃,但内心里就不知道了。 江沂听到他那句“一点也不软”,周身的气压直线下降。 臧白在把他与别人做对比……在和女孩子作对比……,本应该不爽的,可他心里却没有半分不爽的感觉。他看着自己被抓着的手,淡淡的酸涩感无由地充斥着他的心脏。 臧白松开了他的手,他也把原本想要递给臧白的练习册放在臧白的桌子上:“下节化学课,昨天留了化学习题册。” “谢谢,但是我好像没带化学习题册,还是算了。” “嗯。”江沂没再说话,把自己的练习册拿了回去。 完了,我还是睡觉吧。 臧白靠在椅背上,平静地看着桌肚里摞得整整齐齐的一沓书,书的侧面赫然有一行字,赫然就是那本化学习题册的名字。 “别睡了,醒醒,老猴来了。”前面的陈卓燃强制拍醒了聂远超,然后,老猴就往下面走了。 臧白才发现陈卓燃已经换到了他们前面,和聂远超同桌。挑了挑眉,伸手去拍陈卓燃的后背:“卓燃,你什么时候换的座位?” 话音刚落,耳边就出现了老猴的声音:“臧白,你作业呢?” 然后,臧白一抬眼,就看到前面坐着的人,稀稀拉拉地站起来几个,正往教室外面走。而老猴,正在朝着他们走过来。 老猴并不是经常查作业的人,从他们的作业从来都不需要往上收,可以看出来。至于不往上收作业,是因为他们知道老猴肯定看不完,经常立完flag就倒,让他们在课上临时考一张卷子,说着今天就能判完,晚自习就能讲。而结果就是,他们都快忘记有那张卷子的事情了,老猴才让课代表给他们发下来。 所以,就算是在化学课上,没人敢睡觉。也不代表所有人都做了化学作业。当然,除了臧白。 臧白在六班女孩子眼中,其实还不仅仅是一个帅哥而已。臧白是六班最能睡第一个人,俗称觉皇。别人都是下课趴下一片,他是上课下课都趴着。因为他总睡觉,起来的时候还一脸冷漠。找对象也只找学姐, 在其他人眼里,自然而然就觉得高冷,非凡人可接近的主。 但后来,他们就发现,臧白好像也不是那么高冷。反而,是有点…萌?破绽开始是从他刚醒来的,就被老师叫上去取卷子or作业,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臧白脸上的红印子,就跟被人打了似的。 别人是假睡,他是真睡。 再后来,是某次老猴课上,被老猴踢了一脚桌子腿儿,恍恍惚惚醒来,一脸懵,表情无辜,别提多萌了。一下子就暖化了他们班女孩子的心。 后来,还有被老猴扔粉笔头砸醒,揉头发揉醒等等叫醒服务……。终于在他们班男生和臧白开玩笑的时候,臧白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不在化学课上睡觉?” 这句话,当时就问愣了一群人。 “那啥,哥,你没发现,是只有你一个人睡吗?” 就算是坐着打迷糊,也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地趴在桌子上。 “对啊,为啥你们都不睡?”当时,六班女生看着臧白又呆又萌的样子,已经在心里狂吼崽崽了。 “老猴的课啊,谁敢睡?班主任的课呀!” “哥,你是不是不把老猴当班主任看?” “牛批!” “勇士!” 而臧白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垮掉了一些了。 因为对面是本市的报社,老猴说他怕明日的日报就是九中某班教师体罚学生的新闻,直接让他们去门外站着了。臧白就在其中。 没写化学作业or没带化学作业人实在不能算少,占满了楼道里六班整整一面墙,还夹杂着几个女生。 “嘿嘿,可心姐姐,你也没写作业啊?” “滚。” “宁哥也没写啊,盒盒盒……” “我没带。” “没带不管用,我们都没带。” 几个男生抻着脖子,嬉皮笑脸地小声调侃几个女生。 “臧白,你怎么也出来了,沂哥没借给你作业抄?”陈卓燃趴在后门上,边从缝隙里听着老猴的声音,边用胳膊肘怼了一下臧白。 “借了,我说我没带练习册。”臧白淡淡陈述。 陈卓闻言,突然转过头看向臧白。就那么盯了几秒,突然道:“臧白,你还记得我以前是同桌吗?如果让你在我和沂哥里面选一个当同桌,你选谁?” “你恶不恶心?”臧白没忍住,怼了一句。 陈卓燃要命地捂了一下心脏,俨然被伤到了:“行吧,我恶心。唉,这前同桌就是不如现同桌受待见啊。亏我还在那里等你回来,座位都给你留着你最喜欢的里面好睡觉的位置。唉,看来小聂说的不错,我换座位还是正确的。至少你觉得我恶心的时候,我还能问沂哥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