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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封东岳拿起湿巾擦手,他才恢复神智,满脸通红。他这是在干什么?这可是神圣的疗养院病房,长这么大他都没干过这么赤鸡的事。 封东岳目光沉甸甸的,暗夜一般潜藏着汹涌的波涛。允梦泽感觉自己仿佛被他的目光吞噬,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干涩地说:“那个……我先走了。” 他刚一转身去握门把手,封东岳快步走到他身后,一伸手按在了门上,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喃喃道:“你觉得可以就这么走了吗?我已经忍不了了……” 允梦泽耳朵里有电流噼啪作响,紧张得浑身僵硬。他下意识将额头抵在冰凉的门上,想给自己降降温:“忍……忍不了什么,这是病房!你不许……” “知道了,”封东岳从后面搂住他紧绷的身体,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气息不稳地说,“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即便自己已经快要爆炸了,可还是没有进一步强迫允梦泽。他说过,他就是拿这个人没办法,他不想看允梦泽忐忑不安,不想让允梦泽难做,不想吓跑允梦泽。 两人安静地抱在一起,允梦泽连动都不敢动,唯恐刺激到戳在自己身上的某物。封东岳也的确没有进一步举动,只有沉重的呼吸表明他忍得有多辛苦。 过了好一阵,封东岳沉声说:“抱歉,吓到你了。” 他缓缓收回手臂,在允梦泽头上轻轻揉了揉。允梦泽小心地回头,看到封东岳的目光已经平静下来,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机器人脸。 “也不是吓到,”允梦泽咬了咬嘴唇,“就是……” “我明白,现在你能接受我,我已经很知足了。”封东岳低头轻吻允梦泽,认真地说,“只是记忆混乱的时候可能会失控,像是刚才强迫你……” “没关系!”允梦泽一想起自己融化在封东岳的手心里,顿时尴尬得快要烧起来了,“那个,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他以从未有过的慌张姿态开门离开病房,封东岳看着打开又关上的门,想着允梦泽通红的耳朵,回味着之前他迷离的眼神和身体的反应,唇边溢出几分笑意,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 欲望一旦露头,就如同野草般无法根除。但封东岳并不着急,他们才刚刚开始,一切来日方长。不过眼下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他在折纸和浴室之间快速做出判断,选择了后者。 允梦泽回去之后根本无心工作,就算已经尽力控制,脑海中还是不时冒出一些应该打上马赛克的片段,就连回想起封东岳在那时紧紧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内心都一阵悸动。 他像是个急需抢救的心脏病患者,挣扎着逃离工作岗位,趁着夜色的掩饰,藏住自己的惊慌失措回到家里。等平静下来之后,他不由得自嘲起来。 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青涩紧张。可是转念一想,他在现实中的感情经历就是一张白纸,可不就是情窦初开吗。 想必自己在虚拟世界里经历这种事的时候,也一定是紧张不安,恍恍惚惚,甚至还有过激烈的反抗拒绝。一想到那些赤鸡的画面,允梦泽的心跳又乱套了。 他赶紧站在窗口吹了吹冷风,这才去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封东岳接受了心理测量和观察。参考了主治医生允梦泽的治疗记录和诊断意见,对比了新的测量结果之后,封东岳被确定为一过性记忆混乱,已经恢复,可以出院了。 听了这个结果,疗养院的医护人员都很惊讶,想不到当初被当成无法确诊和治疗的重病患者,实际上什么病都没有,长期以来治病支付的昂贵诊费都浪费了,真让人肉紧。 离开疗养院那一天,同组的组员都来欢送组长。尤其是宋落瑛,不是一般高兴。直到封东岳对他说“我会期待宋二少早日康复”,他瞬间又蔫了。 李余带了不少人过来接老板出院,封东岳示意允梦泽走到一旁,对他说:“有点舍不得。” 允梦泽失笑道:“难道你喜欢生病住院?” “喜欢你。”封东岳就这么直白且坦然地说。 允梦泽抿了抿唇,眼中含着笑意说:“回去之后是不是打算第一时间恢复工作?” 封东岳:“嗯,有很多事需要尽快处理,接下来还有不少工作安排。” 允梦泽看了一眼斗志昂扬的李余,点头说:“那,有空发微信吧。” “为什么要发微信,”封东岳面无表情地说,“我第一时间处理好工作,就是为了有更多时间跟你约会,发微信怎么够。” 允梦泽握拳挡住嘴角的笑意,见旁边有人经过,装得一本正经地说:“封先生的情况很轻微,而且只是一时的,不需要吃药治疗,平时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劳就不会发作。很高兴认识你,也很高兴你不再是疗养院的病人。” “我也很高兴。”封东岳握住允梦泽假模假式伸来的手,弯起食指在他手心里挠了挠。 允梦泽收回带着痒意的手揣在口袋里,手臂麻酥酥的。 封东岳走后,允梦泽突然发现以前似乎每天都能在各个地方,不经意地见到他。除了谈话治疗和团体治疗,就是走在活动区、探视区的草坪上,两人也总能不期而遇。 现在想来,没准是心机岳故意的,就是要时时刻刻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让他总想着自己、习惯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