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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哥叫杨新明,虽然跟童隽坐前后桌,但两人从来没说过话,他还挺意外的。 “是啊。”童隽冲他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笑容,“物理作业,给抄抄呗。” 他身上有种冰冷而慵懒的气质,像是懒洋洋的什么都无所谓,仔细看时,才能感受到内里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一笑起来,清中带艳。 面对这经过无数次训练的,明星营业状态下的专业微笑,杨新明毫无招架之力,心里只剩下了一句话——“给他!” 杨新明梦游一样,连连点头:“好呀,好呀。” 童隽顺利地抄上了作业。 好歹抄完了一张练习二,预备铃响起,从食堂打工回来的原拓,也匆匆走进了教室。 少年的身形清瘦而挺拔,头发剪得很短,露出硬朗俊美的面部线条,身上的校服很干净,但因为一年四季也没什么替换的衣服,因而洗的有些发白。 在这个富家子弟比比皆是的学校当中,他的穿戴显然有些过于寒酸了。 教室后排有带着嘲讽吹口哨的声音,原拓没有理会,走到自己的座位跟前,脚步一顿。 ——他看到自己的桌椅,都被擦的锃亮。 第7章 看见原拓来了,童隽随便拿出一本书将脸挡住,悄悄关注着他那个方向。 他不需要对方知道这是自己做的,只要原拓能够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接受这份好意,让他能增加一点运气就可以了。 送东西什么的太容易被拒绝,这种方式应该最稳妥。 很快,童隽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 原拓看着面前摆放整齐的、干干净净的桌椅。 片刻之后,童隽从他的侧面看到,对方英气的眉峰皱了一下,带着股很不耐烦的劲。 “哎!”原拓敲了一下桌面,问他同桌的男生道:“看见谁动我桌子了没?” 他同桌连头都没敢抬,把脑袋埋在书里连连摇头。 原拓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也找了块湿抹布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座位重新擦了一遍。 他的动作相当熟练,童隽吭哧吭哧干了半个多小时,人家原拓不到十分钟就干完了。 然后,他把抹布往回一丢,安然坐下。 童隽:“……” 这都可以???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主角小宝贝! 我擦的不干净吗?桌面的亮度不够炫目吗?椅子摆放的角度没跟地砖线对齐吗? 原拓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淡定地拿出自己的试卷作业摊开,面上不过微微一哂。 这种把戏已经不新鲜了,他的生活本就伴随着疏远与恶意而存在。 因为母亲是曾经伤过人的疯子,所以他也是个小疯子,周围的人不是像躲避瘟疫一样怕他怕得要死,就是隔三差五给他找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在这种情况下,来到教室里,迎接自己的竟然不是遍地狼藉,而是干净整齐的桌椅,简直就等于明摆着告诉原拓,有阴谋。 经历过梦中那些破事之后,原拓一时半会没心情计较这些,这才自己又擦了一遍了事。 童隽没想到这年头想做点好人好事都不容易了。但没给他太多懊恼的时间,上课铃已经催命一样响起,物理老师抱着厚厚一摞作业走进了教室。 下面的同学应景地发出了一片夸张的叹息声。 “别紧张,这些不是上课要做的,是留给你们的课下作业。” 物理老师说着并不让人愉快的安慰,跟着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道:“同学们,昨天的作业都写完了吗?” 大家半死不活地拖了个长音,表示回应:“写完了——” 童隽没吱声,他只来得及抄了练习二,不过看那张卷子要比三难一点,应该够老师这节课讲了。 物理老师道:“嗯,写了就好。咱们是留了练习二三两张卷子,练习三相对比较简单,今天就倒着讲吧。从三开始,我找同学回答,错了的题我会进行讲解。没意见吧?” 合着他抄哪张不讲哪张。 童隽:“……” 他不禁发出抗议:“为什么要先讲练习三,按顺序来吧老师!” 这单薄的声音淹没在其他人“行,讲吧讲吧”的声音当中。 物理老师道:“好,第一题,那就从郭婷那里开始吧,依次往后轮。” 郭婷道:“老师,第一题我选a。” 上来就错了。 物理老师平时脾气还算好,开启了教学模式之后就变成了大魔王,皱了皱眉道: “这道题的正确答案是d,你怎么会选a呢?上次月考我讲过类似的题型,你回忆一下我是怎么说的。” 郭婷结结巴巴:“您、您说……” 物理老师目光锐利:“嗯?是没听,还是忘了?” 在这种威压下,其余的同学心有戚戚,借着这点时间在底下飞快地对答案。 郭婷就在童隽左侧那边的靠门第一排,童隽赶紧数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气。 ——还好,轮到他的时候是道选择,不难应付。 他问了问杨新明,直接把所有的选择都给抄上了,心里踏实不少。 等到童隽抄完之后,郭婷已经坐下了,目前正在答题的是在她之后的第四位同学。 “老师,这题我选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