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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听听。” “不炼制丹药,你直接将药草吃了,我以神魂之力护你成丹,成了皆大欢喜,不成也就是受点罪,死不了。” “你丹田被废,难以存储灵气,所谓的虚丹其实就是个吸纳灵气的容器,只不过这虚丹就如空中楼阁,看着好看却不甚牢固,且那些药草形成的五行之力难以承受结丹期的灵气冲击,所以在你结丹之前还是要寻得另外重塑丹田之物,而到时候你必须碎丹重修,一切从头再来。” 聂连卿看着桌上透着裂纹的茶杯,轻而易举做了决定,“无妨,便依你所说。”他掸平衣摆褶皱,平静道,“既要行事便不能在城中,到城外寻个僻静之地再塑丹。” “你确定不后悔?” “只要能活着其他都无妨。”聂连卿打开门,朝白乔道,“走吧,先将幽冥花处理了,再去买些防御的阵法。” 明知修为届时将化为乌有,他竟然平静的如人饮水一般随意,白乔越发看不透他了,这就好像一个学生原本已经读完高中,但是有人说你学历掺了假需要从小学重新读,而他毫不犹豫的答应,只要有书念其他皆无所谓。 一个只要结果不论过程的人实则很可怕,因为他可能连最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有,对待自己同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第17章 那个挂逼 苍莽山临近溪水旁地底埋有一道蜿蜒曲折的灵脉,灵气较之别处略浓郁些,镇上有人在此凿出简易洞府租与修士。 每个洞府间隔甚大,若是想寻个安静的地方研习术法却是个不错的去处。 白乔辗转寻得一处灵气稀薄少有人至的洞府,在门前设了数十道法阵,又从储物袋里取出日常所需之物,待一切妥当,方才唤聂连卿在内室坐下。 “我在门口修炼,绝对不会打扰你。”白乔说罢,拎着蒲团避到他视线范围外。 龙泽语气稍显凝重,“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聂连卿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指着石桌旁的药草问他,“先吃哪个?”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偏执的人,明明有更轻松的方式进阶,你偏要选一条凶险未知的路去走。”龙泽烦躁的挠头,说什么凝虚丹没有危险,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生不如死更让人痛苦。 “水属性温柔,先用玄冰草,然后……” 药草在玉盒中保存完好,一如初摘下时,清脆碧绿,聂连卿攥了下拳头,捏起药草塞到嘴里,胡乱嚼了几下吞吃入腹,下一瞬彻骨的冰凉将他全身包裹,眉睫间冻出一层冰花,他颤着手指拾起余下药草。 “我以神识覆你全身,引导你体内紊乱的灵气,你千万顺着我的话照做,否则灵气逸散无法凝团,这法子也就失败了。” “唔……”药草吃下,聂连卿的身体就像五行之力争权夺利的战场,属性不同的灵气各自为战企图吞并其余灵气,拉扯着他的经脉胡乱冲撞。 他身子摇摆不定,终是瘫倒在地,嘴里发出难耐的痛苦□□,那双清凌冷淡的眸子紧紧闭拢,额上汗如雨下。 “别失了神志,将药草分离开,顺着五行运转的规则调整,让它们顺着你的心意凝丹,五行相生相克,你只要让他们维持平衡,灵气便不会伤到你。” 说来容易,药草未经提炼,其中蕴含的灵气斑驳错杂,他一股脑吞下,操控着不属于他的灵识辨别灵气属性,身体被撕扯的痛几乎湮灭所有理智,他没就此昏过去皆是他神魂足够强大。 “噗……”喉间血气上涌,聂连卿喷出一口血,方清醒片刻,冷热钝痛又交杂上演,他手指并在身体两侧攥紧,指尖嵌入肉里血渍淋漓。 聂连卿喉咙中浅淡的闷哼听的白乔心浮气躁,她闭了闭眼,拉拢心神关注玉简上的功法,注意力却根本集中不了。 那种受刑一样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发毛。 龙泽突然喊了她一声,“小阮,拿布巾塞到他嘴里,别让他咬了舌头。” 白乔连忙过去,撕了他衣服下摆团成团扼在他舌下。 丰神俊朗的脸狰狞可怖,白乔看的心中慌乱,待要离开,手腕却被聂连卿狠狠握住,就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一块浮木,他手上力气大的几乎扼断她手腕。 “咝……喂,你松开,我帮你找东西握。” “他太过疼痛,根本听不到你在说什么,你直接暴力掰开他手指就行。”白乔疼的抽冷气,她到是想,只是聂连卿那只手像是融了铁,她根本拽不开,最后还是他自己稍稍回过神时主动撒手。 白乔离他远远的,揉着手腕做个围观群众。 从日上初升到月牙隐现,天边最后一颗星星落下,黎明将至之际,一股澎湃的灵气从地下疯狂涌来。 聂连卿的身体被繁多的灵气包裹,他那张脸不知何时归于平静,唇角挂着轻松闲适的笑意。 洞外的风带着青草林木的鲜味在空气中游走。 龙泽长出一口气,提着的精神垮下,他打了个哈欠,“总算是成功了,老子八百年没有这么累过了。” 聂连卿睫毛微抖,飘散的理智回笼,他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来,将嘴里的布巾扔到地上,手指轻抬,无形的风在他指尖盘绕。 灵气闪过,温柔的风突然化作利刃将那块碎布割成细小的微粒,在空气中倏忽而散。 他看向白乔,淡淡的开口,“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