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
也对,说不定秦烟的骨髓能救他的命这件事,还不是真的! 毕竟他死了,就算是秦茵茵不是薄家的孩子,陆翊这个侄子也是有继承权的! 毕竟老头子没有兄弟姐妹,而他的三个哥哥,已经死了。 薄云深按捺着心底情绪的浮动,捏着陆翊肩膀的手愈发的用力,他眸光闪烁,低声说:“我再说一遍,秦烟是我的女人,就算是她死在百乐门这场大火里……也不用你陆翊多管闲事!” 陆翊静默,薄云深话说的难听,说完直接朝百乐门那栋火光浮动的大楼里走去。 陆翊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薄云深这个性格,实在是不太可爱! 明明是担心他的生命安全,非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他大抵是忘记了,他陆翊,虽然性格温润,但是却酷爱冒险,就算是薄云深的身手不错,在火场里的生存力,也未必比他强。 薄云深渐行渐远,陆翊眸光动了动,叫住他:“云深,别找了。” “这么时候,就算是秦烟真的在里面,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薄云深的身形一顿。 人的生命,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脆弱,就在人的眼前一晃就溜走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薄云深有些无法将这个死字,和秦烟联系在一起。 薄家老宅里有秦茵茵,秦烟怎么可能舍得死? 薄云深恍若未闻,随即步伐坚定稳健,似乎从未停留。 他的步子很大,意思明显而坚决,林蔓慌了,她直接冲上前,紧紧的搂住薄云深的腰。 “别去!” “云深,就算是为了我!” 林蔓语无伦次,她一双清眸里,流出来许多眼泪,浸湿了薄云深身上的防火服,一直绵延到衬衫和肌肤上。 薄云深伸手掰开林蔓的手指:“蔓蔓,我不会有事的,不管怎么说,秦烟都是薄氏的员工,出了事,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而且,今天来参加这个庆功宴,还是他开的口。 否则,秦烟不会知道,不会来参加。 就让她这么死了,他一辈子都要欠着秦烟了。 林蔓哭的更加厉害,她是真的怕了,怕薄云深真的死心眼的要进去。 百乐门的火势,就连火警都无法控制,薄云深进去,无异于是飞蛾扑火! 她从国外回来,可不是要看薄云深,死的多么的惨烈! “好,就算是我面子不够,但云深,你就不想想你的父母吗?” “薄三少死的时候,薄太太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云深,万一你也有个什么不测,你让薄太太怎么活?” “云深,薄家可只剩下一个人了,你是薄家二老的命根啊!” “火警刚才已经进去救人了,他们也已经说过了,百乐门里,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 林蔓哽咽一声,目光触及到薄云深愈发锐利的视线时,声线一顿:“我的意思是,烟儿是不是已经被人救了?” 薄云深无动于衷。 如果秦烟真的被人救了,那么刚才,他在包厢里,打秦烟电话的时候,她没道理不接。 经历了这么大的劫难,秦烟出来之后,没道理不看手机。 他伸手拉住林蔓,把她往外面推了推:“蔓蔓,你了解我的,我不喜欢欠别人。”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找秦烟。” 林蔓缓缓的蹲下了身体,她紧紧的拽着薄云深的衣角,将那个问题,问出声: “你爱上烟儿了吗?” “云深,你是不是很爱很爱她,所以才要这样,明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也要去救她?” 薄云深下意识的否认:“别胡说!” 他怎么可能爱上秦烟,爱上毁掉他爱情的那个人? 第317章 就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他也不是要冒死进去救秦烟,他进去,是为了确定一下秦烟是不是死了! 如果死了,他也要第一时间,看看秦烟死的样子,然后把尸体带出来,给老头子一个交代。 “蔓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容易变心的人?” “我们之间,不论是我记得的,我不记得的,在一起十多年了,你这点都不给我?” 薄云深的眼神幽暗,深不见底,宛如一汪寒潭。 他拉开林蔓的手,拢了一下身上的防火服,折身直接进了百乐门。 薄云深的动作太快,林蔓甚至是来不及拦住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漫天的浓烟里。 她心底百般滋味,尤其是薄云深最后的那句话,还有待置喙。 他当初,那么喜欢秦烟,她真怕,这种喜欢,是薄云深灵魂深处的本能。 百乐门一楼,墙壁裸露了出来,砖瓦被烧的黑红,还有那些装饰性的木板和壁灯,都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砸下来。 走廊里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薄云深深吸一口气,捂着口鼻直接往楼上走。 二楼火势太大,薄云深飞快走过自己找过的包厢里。 ktv包厢的门制造的微妙,每个包厢门上,都有一个小快玻璃,方便服务生看那个包厢有需要。 火势太大了,薄云深也不敢挨个进包厢,查看秦烟是不是秦烟是不是在里面,只站在门口的小窗口,往里面扫一眼。 断了点,百乐门里面,只剩下大火蔓延,噼里啪啦的声音。 薄云深脊背上出了一层汗,和下雨一般,浸湿了他防火服里面的衣服。 走廊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捂着口鼻,薄云深呼吸艰难,烟火的味道,直冲到他的鼻翼里,挡也挡不住。 薄云深挪开手,四下环顾,一直走到包厢的尽头,到了他和秦烟发生争执的卫生间门口,他都没有看见秦烟的影子。 “秦烟!” “秦烟!” 薄云深抬高声音,唤了两句,回音被火舌吞噬,偌大的娱乐会所里,除却火烧出来声音,寂静的过分。 烟雾的气息,越来越浓重,薄云深的肺部,宛如堆了一块沉铁,既痛,又让人觉得难以呼吸。 薄云深站在还算安全的卫生间角落里,幽沉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另外一个尽头。 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浓重。 他只看一眼,就知道,那里已经不可能有人还活着了。 薄云深低了一下头,抵唇笑了一下。 秦烟这个该死女人,该不会是恶有恶报,被老天收了吧? 她的那些所作所为,就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薄云深神色莫名,思绪飘的远了,连头上有东西砸下来,都没有发现。 厕所的门是木头做的,火势太大,门框被分离,最上面的那块木头,不堪重负,直接砸了下来,重重的砸在薄云深的脊背上。 他反应极快,感觉到不对劲之后,立刻甩开了背上的东西。 即便这样,防火服也被烫的烂了一个口子,门框和薄云深接触的一瞬间,他脊背上刚好的差不多的伤,再度雪上加霜,皮开肉绽。 那种灼烫的痛楚,就连薄云深也难以自抑,不由自主的闷哼出声。 他闪身进了卫生间,动作又急又快,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薄云深低下头,瞳孔猛地一缩。 藕粉的手包,东西不大,他俯下身,将东西捡了起来,拉开拉链翻找了几下。 两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员工卡,一张身份证,为数不多的几张钞票,一只温度灼热的手机。都是秦烟的东西。 今天出门的时候,秦烟穿的太美,男人都是视觉生物,薄云深也不例外,他多看了她几眼,对她手里拎着的手包,还有几分印象。 薄云深的眸光在地板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上停顿了片刻。 他将包包的链条挂在脖颈里,转身在卫生间的几个隔间里,寻找秦烟,不由心乱如麻。 难道他离开之后,秦烟就没有再出去吗? 薄云深呼吸不畅:“秦烟,秦烟!” “你在吗?” 薄云深心里难得一见的慌乱,地上的血是谁的? 秦烟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吗? 她人呢? 听蔓蔓说,火警刚才在卫生间门口救人,秦烟是不是被人救下去了。 为什么他在下面没有看见她,为什么她的包会在这里? 她是恨他恨的要命,故意这么做,骗他进来,骗他的命吗? 薄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一阵惊涛骇浪,心脏也不断的紧缩着,痛楚愈发强烈,随时有可能爆炸而亡。 薄云深冷若冰霜,每一个隔间都找了,却没看见秦烟的影子。 他不死心,直接转过头走到了隔壁的男卫生间。 火已经蔓延了进来,墙壁上雪白的瓷砖,已经被烟熏成了炭黑色,卫生间的天花板被烧得七七八八,吊着的顶部,摇摇欲坠,从中间裂成几办。 “秦烟!” 薄云深强压着胸腔里的诸多情绪,眉宇之间全是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