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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疑惑什么。 毕竟白问月的母亲也过逝了十多年,后又续弦的事私生之母。 十多年没再来往的白林两家,他还以为早已翻脸一刀了。 白问月话听的有些莫名。 “我外祖是我朝前任太宰,听闻连你父亲都要敬仰三分,更何况我的父亲。” “他本就是林府半个门生,尽管如今林府一朝论为人下,但功过是非,明眼人自会去判。” “何况他与贺大人交好如此,会答应下来,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魏央未再出声,一脸意味不明。 只怕是不止如此。 两人皆知白慕石早已‘倒戈’谢欢,救贺同章应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但是,魏央却想不通,贺同章有何非救不可的理由吗? 是他忠心耿耿?国之栋梁?还是因他是心腹重臣? 谢欢将段丞相的文书一压再压,这其中要承担的风险并非一般。 一旦稍有差错,只怕是太后还政给他,他也已经民心尽失,不堪重用了。 能让谢欢冒这样大的险,首先案子的内情他一定是知晓的。 盲目信任这样的事情,换别人也许有可能。 但谢欢,他向来从不相信任何人与任何事。 其次,看来贺同章这个心腹重臣,绝非是一般的心腹。 谢欢‘策反’白慕石,又非救贺同章不可,这其中缘必有他。 会不会与白慕石的‘策反’有关呢。 檀香燃尽,丝烟消无,两人对坐,心中各有所思。 又寂静片刻。 “墨书的暗查,有何收获?”白问月轻问出声。 她想知道是否有查到关于贺同章的来历,以及与林府是否牵扯甚多。 魏央轻答:“毒杀案,一家老少十四口,一般的贫户人家,孙姓。除却外出探亲的一个大儿子,其他皆无幸免,全部身亡。” “廊平人士,曾收留过贺同章的母亲,姑且算是有恩于他。” “事发后,贺同章俯首认罪,声称是虐待过他的母亲,所以怀恨在心,事属私怨。” “夫君大人认为如何?”白问月慢问出声。 “贺大人有一名妻子,是个痴儿,刚刚信中所说的‘玉儿’想必便是她了。墨书查出案发前半个月,这位夫人不知所踪,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魏央伸指轻弹了一下卷轴。 饶有兴趣,不答反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她才是杀人凶手。”白问月挑眉直言。 “你让墨书去把孙家逃脱的那位大儿子杀了,她自然会现身。” 魏央微微诧异。 他也正是如此怀疑,毕竟只有这一条,才能解释的清楚为何贺同章一心求死。 这信里种种,都得知他们夫妻伉俪情深,他又曾为了妻子不惜惹怒丞相,担个罪名想必也是做得出来的。 可他的夫人,深居简出,对案件不曾过问半句,为何比他还要笃定,而且……似乎是知晓一切呢? “还有呢?”魏央问道。 白问月拿起纸信,轻轻折好,放回原处:“等她出现,立刻把她带回府中。” “我担忧她一时冲动,会将事情变得更为复杂。” 思考了顷刻,他试探性再问:“孙家的那位公子?” “该杀。”白问月面目阴狠,冷厉出声:“死不足惜。” 一切了然,不再多问。 他的夫人,确实是知晓一切。 案件的内情魏央实无兴趣,既然她知晓,便也代表他知晓。 那就按照她的意思办。 白问月收好信件,又展开画卷,仔细端详,看着林府贺生这四个字,心中莫名。 怪不得白慕石让白怀宁来送东西又不肯多言,是料到她知晓这些后,自会想方设法去救贺同章。 他不是把一切赌在了魏央身上。 而是把一切赌在了他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儿身上。 白问月心中忍不住冷嘲。 让她去担盛怒,成为集矢之的。 你想让我怎么利用魏央呢,我的好父亲? 过了良久。 似是自嘲:“看来林府不知使得动太尉府,连将军府也是使得的。” 魏央疑声:“要救贺大人?” 白问月点头:“对。” 她出生那年,外祖父病故,林府搬离西平。 她未曾有幸见过林府的任何一位长辈。 只听母亲口中不断悲惜思念,最后恨恨而去,也未能再见亲人一眼。 那是母亲的家人。 贺同章是外祖的门生,也是林府的女婿。 她计划本就又变,只是现下变得更被动了些。 眼下其他事宜先暂时搁置一旁,日后再细细算。 救贺同章才是当务之急。 收起画轴,白问月清冷沉声道: “不仅要救,我还要去天牢看一眼。” 音落。 忽想起魏央是不愿插手此事的,她这才知晓自己有些直言‘过分’了。 缓了缓神色。 秋水明眸,波光潋滟,她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可以吗?” 软声娇语,楚楚动人。 魏央停顿了半晌,只道了一个字: “嗯。” 第18章 见贺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