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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问月出言提醒:“魏府与丞相府,皆是他的算计。” 实在是太过巧合。 起初谢欢指明魏荣恒赈灾,她还有些捉摸不透。 然而事情一而再三地转折,最后还是定了白慕石,那她的心里便明白了。 谢欢现下做的,正是他前世所做的事情。 “无妨。” 魏央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前去牵她:“不然我忙了一整日,饭也顾不得吃,是因为什么呢?” 屋外的雨时急时缓,扑面而来的檀香气息,接着室内明亮的灯火微微抬首,瞧见了魏央那双黑曜的眼睛。 安然若定,情丝缠绵。 不知从何时起,他眼中的平波早被波澜的温意所取代,已经没了当初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这让白问月忽然回想起前世。 她曾问过: “将军英姿勃发,威慑千军,何以为妾身用情至此。” 魏央也是这样的自若成竹,温水脉脉。 “吾爱于此,自是万千柔情倾尽。” 尽管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她贵为皇妃。 忆起昨日曾有过的种种,心底五味杂陈。 千折百转,再次见到魏央的这幅模样,脸颊依然不自觉覆上一层红晕,她刻意忽略自己的心跳,反握住他的手: “去吃饭吧。” —— 七月步入尾声,酷热依旧,白慕石带着三百万两白银,踏上了前往北境的赈灾之路。止了北境的水、救助灾情、抚慰民心,是他此行的三个重要任务。 与之前说好派魏荣恒赈灾所不同的是,魏央另调了两千千人随白慕石前往北境沿路护送,救灾救民;而他曾同白问月提起过那两千待命的精兵,已经另做了安排。 除此之外,北境八城驻扎了兵力的事情,他也未曾同白慕石提起过。 这样大的一批军事调遣,未曾惊动过任何人,除却北境八城的几位郡守,这满朝上下恐怕不会再有第十个人知晓。 不得不说,在涉及到兵权调遣上的事情,除却魏央,所有的人皆都约等同一个瞎子。 谢欢是,太后是,文武百官亦是。 这便是独权,也是谢欢要夺权的缘由。 西平丞相府因为‘段听兰通奸’之事的传开,事情开始愈演愈烈。 太后虽然力保段升免受牢狱,可抵不过这满城非议,人云亦云,最后也不得不暂停了他的职务,让他闭府称病。 段升祸在旦夕,相权岌岌可危,眼看争权一触即发,白问月反而两耳不闻窗外事,开始悠闲了起来。 她私下与贺同章通了气,让他想办法巧妙地压着案子的进展,时间不需太久,一月足以。 自知晓谢欢走的依然是前世的路数后,她便开始冷静了下来。 因为除却谢欢只有她知晓,此时正是山雨欲来风吹满楼。 就这样,段听兰的案子极慢地进展着,这一慢,便慢到了八月底。 过去了二十多日。 炙热盛夏,冰丝的裙与轻薄的纱,还有聒噪的蝉鸣。 北境传来消息,白慕石七日前抵达沽州,接着便马不停蹄地去各城巡灾,现已开始着手救灾。 在魏府和丞相府都挑不了大梁时,魏央委任白慕石去赈灾,无疑是个明智的决定。 无论是否倒戈谢欢,或是另有算计,在赈灾止水这件事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比他办的更好, 他有心,也有能力。 如魏央所料。 白慕石到了北境后,废寝忘食,争分夺秒地开始赈灾。因灾银有限,他精打细算,尽可能地为国库分忧,照顾到每一位需要救济的百姓,将赈灾银两的每一文钱都花在了刀刃上。 并且,还用了最快的速度安抚住了灾民的恐慌。 七日过后,白慕石上书西平,详细陈述了北境的灾情重况,和灾民的数目: 洪灾泛滥非一日,北境十二城中,七城被淹,三城重灾,无法居行。沽州郡守所报四十万灾民属实,其中因灾死伤,数目近一万人,除此之外,因灾情时长,个中延误,少数百姓为求生计,烧杀抢夺引起动乱。 暴民与土匪掺杂,民乱增长不停,怨声此起彼伏,恐累及别城,引起反叛。 奏折中他主动提议,要疏各城的洪流,引大水入江,从而解决洪水的困境。 最后,他请求朝中再次拨款百万,调兵八千,用以此次救水与治乱之中。 白慕石所奏请的内容非同小可,太后收到文书后,第一时间不是通知皇帝,而是将魏央召进了宫内。 奏折书写了有七八张白纸,密密麻麻的黑字详细地汇报了灾情的现况和赈灾的每一环。 魏央用最快的速度翻阅晚,谢欢正巧闻风而来。 太后见他来的巧合,微微一愣,未曾多想,然后将白慕石奏请之事,悉数说于了他。 “皇帝如何看?”太后问了一句。 谢欢听得仔细,面色也是难得的凝重。 北境的灾情的是他所未料及的严重,他清楚白慕石此次赈灾的银两,有两百万是让魏央从三军禁兵抽调出来的,而剩下的一百万,才是国库所出。 身为皇帝,他自然知晓国库的虚实,三百万已经是筹备不易,他这一纸文书,竟然又要了两百万。 殿内静寂了许久,过了半晌,谢欢有些顾虑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