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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歌不能理解太宰与其言语相反的举动,也不明白他似是而非的话语。

    她在他怀里垂下眸,努力地调整了一下语气与呼吸,才重新发出了声音:“太宰先生究竟想选——”

    他轻轻抬起她下颌,两人目光于空中纠缠,她读不懂他眸中按捺着的情绪,只觉得他那只漂亮鸢色中压抑着奇异的温度,他忽然地吻了下来。

    他们一共接吻过三次。

    一次,是她主动时的一触即离。

    一次,是他给予的夹杂着情欲的深吻。

    但这次的亲吻,却与之前几次不同。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小心翼翼,又视若珍宝地浅尝着她柔软的唇形,仿佛雪夜中摇曳的一丝火光,一点一滴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铃歌皱了皱眉,拒绝地抬起手想推开他,他预见性地抓住了她的手,太宰看着那只手,缓缓地调整着手势,与她十指相扣。

    她迷惑地盯着太宰的动作。

    “铃歌,我真的可以选择你吗?”

    才结束完缠绵又漫长的亲吻,他稍微有点呼吸急促,用着略显沙哑的声音,求证一般地问。

    第49章

    铃歌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宰用这么如临深渊、仿佛随时要消散在空气里的语气讲话。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像是羸弱地诉说着什么, 在万里晴空中,却呈现湮没光芒的幽暗。

    于是她捧着他的脸,眉眼弯弯地告诉他:“是我选择了你呀。”

    她的口吻里满是温柔与肯定。

    太宰微微地睁大了眼睛, 星辉般细微的光亮坠入其中。

    “我很高兴哦, 这么久以来, 这大概是我最高兴的一件事了。”

    而后,他低头轻笑, 既不是与生俱来,总是能完美地掩饰起什么的微笑,也没有任何的捉摸不透。

    非要说的话,仅仅因为高兴, 而自然流露出的,属于人类,极其寻常又纯粹的笑。

    ……然后铃歌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

    说起来有些突然——她一开始只是冲着升职加薪去的,莫名变成她与自家上司展开办公室恋情的微妙状况。

    当然, 她倒不是想抱怨什么, 她感觉“被骗”的也不是这件事。

    “铃歌在想什么?”在她神游物外时,将她抱在怀里的太宰带着被忽略的不满, 撒娇一般地说。

    “我在想, 我是不是被骗了,”她用小勺子舀着手里瓷碗中的香草冰淇淋,喂给他, 犹豫又好奇地问, “虽然和太宰先生交往了, 除了经常被你拉在怀里搂搂亲亲和抱抱,和以前比好像也没多大的变化……啊,难道说,是之前与太宰先生交往过密了?”

    “是你太迟钝了,”冰淇淋柔软冰凉的口感在味蕾间融化,他伸出手整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微笑着直白地提醒,“普通上下级也不会躺一张床上。”

    铃歌平淡地“啊”了声,恍然大悟:“你从那个时候就在筹划了。”

    她想起她第一次被他当“抱枕”拉入怀里的事。

    “铃歌是后悔了吗?”他默认地明快反问着,表情里却怎么也没有允许她反悔的意思。

    “那倒没有,”她挪开视线,望着首领办公室里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外面天空碧蓝如洗,阳光在地板上留下模糊的影子,铃歌一边吃着碗里冰淇淋一边用着有些含糊的声音说,“不过,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万一有人进来了怎么办?虽然底下与我们有关的传言已经很奇怪了……我觉得再传下去可能就是——不,算了,我还是不要想那么可怕的事好了。”

    “又不是在铃歌的办公室,不会有人打扰的,”他乐在其中地问,“铃歌不想待在这里的话,要和我出去转会儿吗?”

    她想到目前在东京,还有一周才回来的鳕美——对不起,最近时间过得太充裕,不是太宰突然提起,她都快把自己的酒友忘了。

    “太宰先生待会儿不是还有场会面吗?”她问。

    “旷工吧。”太宰不假思索地回答,“中也会处理好的。铃歌只需要想着与我约会这一件事,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铃歌闻言轻轻咬着勺子讶异地看着他。

    太宰先生你变了。

    你曾经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铃歌:……她明白为什么有些企业里禁止办公室恋情了,恋爱十分影响工作效率,中也先生明明才出完差回来,中也先生辛苦了。

    ……

    太宰在这件事上行动力异常强大,说走就走,他给中也简单地打了个电话——坐在他怀里,她模模糊糊听见手机里传出中也不赞同的口吻,却被太宰利落地忽视了,然后拉上她离开了本部大楼。

    因为没有具体的目的地,两人没有坐车。铃歌跟在太宰旁边,两人手背不经意相撞瞬间,他反握住她的手,铃歌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太宰侧脸缠绕着一小节绷带,乌黑柔软的发映衬着他瓷白的肌肤,他望着前面的街道,铃歌看不见他的视线,却总能想起他沉沦在黑暗中时毫无光彩的眼眸——他的眼睛,只有在望向她时,才会在刹那间迸发出微弱的光亮。

    实际上,即使是现在,她依旧有种迷迷糊糊,不太真实的感觉。

    他吻她时,他百转千回地细语着她的名字时,他用惹上情焰的缱绻目光注视着她,仿佛将一切交予她,眼中心中都只有她一人时……她对他来说,是重要到如此程度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