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清白之年在线阅读 - 第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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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星呢?”徐明海问。

    “忙着跟人贫呢,”对方递给他俩一个笑,“今儿姑娘多。”

    屋子里明显经过精心布置。窗帘紧闭,只留着灯池吊顶泻出的暖黄色光线,一切都显得影绰朦胧。

    一旁的大号组合音响正放着当下流行的靡靡之音。桌上搁着健力宝,可口可乐和女士香槟那种掺了少量酒精的果味饮料,还有各种水果巧克力什么的。

    角落里有男生凑在一起吞云吐雾;也有涂着鲜亮口红的女生在叽叽喳喳地聊天。集体打扮得像是遭到资本主义腐蚀的美国高中生。

    寿星这时终于露面。他颠颠地飞奔过来,跟徐明海打完招便一把抱住秋实的腰,然后大声嚷嚷:“驸马,我想死你了!”

    旁边有姑娘笑:“这就是那个给你写了一年作业的’驸马’啊?诶,帅哥,你能也帮我写作业吗?”

    “你们这帮小妖精都别惦记他!”衡烨假装抹眼泪揉胸口外加仰天长啸,“我秦香莲命苦啊!”

    “小帅哥不许惦记,那我们惦记大帅哥行吗?”有人打量徐明海。

    “那可就不归我管了,嘻嘻。”衡烨把下巴搁在秋实的肩膀上,贴着对方的耳朵问,“你是不是又背着我蹿个儿了?”

    “嗯,”秋实点头,“前几天量的,将将过178。”

    “还有没有王法啊?!我还比你大一岁呢!才175!”衡烨大惊失色,然后用力压了压着对方的肩,“千万别跟你哥学!长那么高干嘛?做衣服都费料!”

    秋实看在他今天过生日的份儿上,非常给面子地随他去闹。待对方撒欢儿完毕,才把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衡烨拆开一看是件花花公子的T恤衫,立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的喜形于色。

    “小烨子,干嘛把家里弄成这样儿?”徐明海打听。

    “嗨,我本来还想包个歌厅玩儿呢!找了几家,都说不接待学生,还假模假式地教育我,说什么’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衡烨抱怨,“切,这帮大人可真没够劲的,他们自己年轻那会儿什么样心里没数么?虚伪!”

    “我看来的人不少啊,”徐明海看了看四周,“不只是高一的吧,瞅着都挺成熟的。”

    “从高一到高三的都有,关系好点的都来了。”衡烨解释。

    这时从别的屋里走出几个人,他们见来了新朋友就走过来打招呼。衡烨于是忙给双方作介绍。其中一个打扮得挺时髦的姑娘主动跟徐明海搭话:“你才16啊?看着跟18了似的。”

    “你就当他18呗!”衡烨笑得很有深意。

    “那哪儿成啊?”她挑着细细的眉毛端详徐明海,“那不是把人家小孩儿都带坏了吗?”

    这时候响起门铃声,衡烨忙跑去开门,同时还不忘扭头提点姑娘:“我海哥可还没女朋友!”

    “这么纯啊?”姑娘嘴角擎着笑,“我还以为你这样儿的身边肯定断不了人呢。”

    秋实站在旁边,看着她一阵阵地送着眼风,心里有些堵。所幸徐明海只是顺便应和了几句,并没有要打蛇随棍上的意思。

    这时,一个男生递给徐明海一盒软包希尔顿:“哥们,抽这个行吗?”

    徐明海道谢后接了过来,然后用食指轻轻在烟盒上敲了几下,一根香烟就流畅地跑到了他的手上。对方抬手递火,他低下头去,橘红色的微光随即在他嘴边明灭闪烁,呛人的味道顺着袅袅白雾飘了出来。

    看着这个场面,秋实不觉有些发愣。他盯着徐明海手里越拉越长的烟灰,一股不安十分突兀地涌向了心头。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自己居然不知道?

    正胡乱想着,一根同样牌子的烟就被递到了自己鼻子下面。秋实一口回绝:“我不会。”

    刚才那个姑娘终于把媚气的眼神从徐明海身上撕了下来,然后放到了秋实身上。她打趣:“爷们儿哪儿有不抽烟的?”

    秋实看到她眼里的轻视,语气中不经意就带了凉意:“你当我是娘儿们好了。”

    “哎呦,你可比娘儿们盘儿尖。”姑娘上下打量了秋实一番,笑着说,“瞅瞅你这皮肤,你这双眼皮儿,你这鼻梁……诶,你要是和衡烨一起来我们学校读书就好了。我打包票,Mr.Wilson肯定喜欢你这样儿的。”

    几个男生听到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气氛顿时变得既暧昧又古怪。

    徐明海隐约觉出哪里不对劲,便借口一起去厕所想要把人拽走。可秋实一没笑,二没挪地方,只面无表情地追问:“我什么样儿?”

    姑娘把那支被秋实拒绝掉的烟拿在自己手里。她点燃后吸了一口,吐了个大大的烟圈出来,然后拿开玩笑的口吻轻快说:“同性恋那样儿的呗。”

    就在秋实听见“同性恋”这三个字的瞬间,只觉得眼前突然刮起一阵毫无来路的妖风。这个颧骨颇高的姑娘转眼便成了蝶谷医仙。她手拿银针轻轻一挑,就破了自己密不透风的心房。

    随后,姑娘伸出五指倏地了进去,一下就攥住了那只怪物的爪子,活生生地把它从暗无天日的地方掏了出来。

    “看,这个玩意儿就叫’同性恋’,”她笑眯眯地说,“你其实一直知道的,对不对?”

    秋实于是看见“同性恋”冲着自己张开血盆大口,不停地高声吼叫。

    他发誓这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能无师自通地理解了其代表的含义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