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花眼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

    他看了看小巴蒂.克劳奇一会儿，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然后他又举起了他的魔杖，从魔杖中甩出了一条绳子。这根绳子绕着小巴蒂.克劳奇旋转，把他缠得结结实实的。

    邓布利多转向麦格教授，“米勒娃，能否请你守在这儿？我带哈利上楼去。”

    “当然可以。”麦格教授说。她看起来似乎有点儿想吐，好像她刚刚看了有人生病一样。但是，当她拿出魔杖，把它指向小巴蒂.克劳奇时，她的手却非常稳。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转向斯内普，“叫庞弗雷夫人下到这里来。我们要把穆迪送到医院里。然后你再下去地下室，找到康奈利，把他带到这办公室来。他肯定会想亲自质问克劳奇的。告诉他，如果他要找我的话，半个小时后我会在医院厢房里。”

    斯内普静静地点了点头，一阵风似地飞出了房间。

    “哈利。”邓布利多温和地叫到。

    哈利站了起来，又晃了一下，他在听克劳奇讲话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腿上的疼痛，但是现在那种痛感又剧烈非常。

    他意识到自己在颤抖。

    邓布利多抓住他的手臂，扶着他走出到黑暗的走廊里。

    “哈利，你先上我办公室来吧，”他们走上通道时，他静静地说，“小天狼星从挪威偷偷的回来，正在那儿等着我们呢。”

    哈利点了点头。他有一种麻木感和一种完全不在现实中的感觉，但他不在乎，他甚至为此而高兴。

    自从他接触了三巫斗法大赛以来，他就不想去思考发生的任何事了。

    他不想去审视那些鲜活如相片的，不断掠过脑海的记忆：皮箱中的穆迪；跌落在地上，抱着一截残臂的克劳奇；从滚滚蒸汽的大汽锅中升起来的伏地魔，塞德里克……生死不知……塞德里克应该要回到父母身边的……到现在还没回来的凡林……

    “教授，”哈利喃喃地说，“迪戈里夫妇在哪里？还有，凡林他……”

    “他们和斯普特劳教授待在一起，”邓布利多皱了皱眉头。他的声音在整个审问小巴蒂.克劳奇的过程中都很沉静，现在却第一次出现了小小的震动，“她是塞德里克房子的主人，也最熟悉塞德里克！至于凡林，福克斯会保护他的安危！”

    他们到了邓布利多办公室门口的的石像那里。

    邓布利多给了密码，它就弹开了。他和哈利就由螺旋形的自动梯上到橡木门前。

    邓布利多推开那扇门。小天狼星正站在那里，他那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就像他刚逃离阿兹克班一样。

    一会儿功夫，他就穿过了房间，“哈利，你好吗？我知道——我知道像这样的事——发生了什么事？”当他扶哈利到一张桌子前的凳子上时，他的手颤动了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更急切地问道。

    邓布利多开始把小巴蒂.克劳奇说的每件事讲给小天狼星听。

    哈利没有怎么注意听。他身上的每根骨头都又累又疼。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安静地坐在这里，一直坐到他睡着，就什么也不用去想和去体会了。

    邓布利多说完了，他面对着哈利坐在桌子后面，他看着哈利，哈利却回避着他的眼睛。邓布利多想要询问他，他想让哈利重温发生过的事情。

    “哈利，我想知道你在迷宫里碰了门钥匙以后，发生了什么事？”邓布利多说道。

    “邓布利多，这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再谈吧，好吗？”西里斯鲁莽地说。他的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让他睡一会儿，休息休息吧。”

    哈利心里对小天狼星涌起一阵感激之情。但邓布利多有在意小天狼星的话。

    他向哈利靠过来，哈利很不情愿地抬起头，望着那蓝色的眼睛。

    “如果我觉得让你美美地睡上一觉，让你迟一点再考虑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就帮得上你的话，我是会做的。”邓布利多和气地说，“但是我知道怎样更好。现在对痛苦暂时麻木，到你最终感受到时，会更加难受，更何况了你的朋友……你已经显示了我所能期待的最大的勇气，现在我要你再显现一次，我要你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啦，还有人没有回来……

    哈利现在有些不敢离开这里，如果回到格兰芬多，少了一个人的位置，甚至于赫敏的目光，哈利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给他们听。他讲的时候，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好像在他眼前浮现了：他又看见了那使伏地魔复活的药剂的闪闪发光的表面，他又看见了在坟墓间出现的食尸者，他又看见了那个吸血鬼把塞德里克给带走……

    有一两次，小天狼星发了一些声音，好像想说些什么，他的手仍紧紧靠在哈利肩膀上，但邓布利多举手示意，打断了他。

    哈利感到高兴，因为他既然开始了，就比较容易接着讲。

    这甚至是一种信念：他似乎感到某些毒物正从他体中排出来。

    他花了决心和勇气来继续讲，但他仍能体会到，一旦他全部讲出来后，他会感觉好点的。

    当哈利说到克劳奇用匕首割开他的手臂时，西里斯发出了一声怒吼。

    邓布利多腾的一下很快地站了起来，哈利都被吓了一跳。

    邓布利多绕过桌子，让哈利伸出手臂来。哈利指出他的袍子被撕开的地方，还有下面的伤口。

    “他说，用我的血会比用别人的让他更厉害，”哈利告诉邓布利多，“他说那保护——我妈留下给我的——他也有证明他是对的——他能不伤害自己而接触我，他摸了我的脸。”

    一霎那间，哈利觉得邓布利多的眼睛里闪过一种胜利的眼神。

    但接下来，他又觉得是自己想象的，因为当邓布利多回到桌子后面的位子上时，他看起来又跟以往看到的一样老而憔悴。“好的，”他又坐了下来，说道，“伏地魔克服了那特殊的药剂。哈利，接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