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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队长看着两人互搏的一幕,让管队官在“闵恩衍”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儿。 简玉纱过了初考。 约莫两刻钟,戊班的兵士全部都出了结果。 手拿双竹签的二十四个兵士,站成一排,失去竹签的兵士,萎靡不振地站在另一边,组成四六的方阵。 秦队长拿着名册,把初轮过选者名单念了一遍,又道:“根据你们二十四位刚才的表现,现取十位进入第二轮考核。” 二十四位待选兵士,翘首以待。 一位、两位、三位……九位,直到第十位。 都没有“闵恩衍”的名字。 秦队长合起名册,举起哨子,准备开始第二轮的考核。 简玉纱昂着下巴,朗声道:“秦队长,我不服。” 整个戊班的人,在哗然中朝简玉纱看过来。 第八章 秦队长是认识闵恩衍的。 幼官舍人营里,指挥使与千户之子侄兄弟居多,像闵恩衍这般年纪轻轻便继承伯爵之位的,整个营中,只有他一人。 虽然闵恩衍不堪大用,只能待在四司四队戊班,到底有祖宗荫庇,顶着“承平伯”的头衔,入营卫刷一刷履历,待日子够了,上头的人,自然会给他脸面,年纪轻轻一路高升到千户,领兵一千一百二十人,并非难事儿。 若还有机会上战场,即便不立功,做个指挥使更是指日可待。 像这样的人,许多人都羡慕得眼红。 秦队长不眼红闵恩衍,但他瞧不起闵恩衍。 素日里闵恩衍的表现,也的确令人没办法瞧得起他。 每逢考核,秦队长不抬举闵恩衍,更不会拿正眼看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按理说,两人一直相安无事下去,倒也正好。 偏今天“闵恩衍”来了句“我不服”,那可就事儿大了。 秦队长拿着册子,负手而立。 他走到简玉纱面前,镇定道:“方才我看见你三招之内打赢的陆宁通。” 言外之意,你闵恩衍没这个本事,就是作弊! 简玉纱的视线落在秦队长的唇上,他的唇厚而色淡,线条明朗。 她不卑不亢地问道:“三招制敌,不正说明我厉害吗?” 秦队长直视简玉纱,没有说话。 简玉纱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手太弱。但对手太弱,不属于我的问题。” 戊班兵士看着陆宁通笑了起来。 突然被点名的陆宁通:“……?” 大家不是一样的弱吗! 有什么好笑的! 秦队长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仍旧是不带表情地问:“你想怎么办?” 简玉纱说:“请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我三招之内打赢你,让我入选。” 戊班兵士的方阵里,传出低声轰鸣,似某种巨大的野兽嘲笑渺小猎物的声音。 “闵恩衍”,太不自量力。 秦队长的眉毛终于挑了一下,他不知道“闵恩衍”哪里来的勇气挑战他,但他不会傻到当众让有爵位的人难堪,让自己变成众矢之的。 他指着入选的十人,道:“如果你能打赢其中一个,你就替换他入选。” 正常人,都会挑最弱的对手,以确保胜出。 但一个从未在军营里通过考核的人,不可能打赢已经通过二轮考核的人。 让“闵恩衍”自由挑选对手,是秦队长的宽容,也是他的羞辱。 简玉纱却道:“请秦队长帮我挑选一位,你认为能压得过我的战友。” 秦队长鹰隼一般的锐利目光,投在简玉纱身上,他平坦的声线依旧没有波澜:“好。” 他指着水平中游一个兵士,告诉简玉纱:“就他。” 该兵士在互搏中不算出挑,但胜在身材魁梧,力气大。 蛮力在粗暴的对战方式中,是一种不可否认的优势。 简玉纱出列,入选和未入选的兵士,主动让出地盘,将两人包围在半圆的圈中。 魁梧兵士冲简玉纱抱拳。 简玉纱亦抱拳,她扫视一眼对方,此人脸色带紫,鼻头发红。 这人心脏不好。 她道:“请先。” 魁梧兵士嘴边有嘲讽的笑,眼神不掩轻蔑。 他稳稳地出了一记直拳,这是他常日里获胜的开头招式,屡试不爽。 简玉纱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只待拳头将要靠近脸颊,抬手横切对方手腕,打中他的神门穴,魁梧士兵立刻疼得散了力道,拳头瞬间软下来。简玉纱接着出掌横面划过他的喉咙,不过一寸距离,便可直捣他的喉结,她若手上有利器,要他的命就在眨眼之间。 胜负分得太快,场上的人几乎都没反应过来。 魁梧兵士盯着面前那只锦衣玉食养大的手,也惊讶了。 怎么会顷刻间就直逼他的死穴! 陆宁通在兵士中跳起来鼓掌,“恩衍威武!恩衍威武!啊啊啊恩衍太威武!!!” 简玉纱收回手,后退一步,抱拳道:“承让。” 说是三招之内,她连招快,实际上两个动作只算一个招式,所以她是一招制敌。 魁梧士兵面颊更红,是臊红的,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一招之内输给“闵恩衍”这种废物。 他埋头抱拳,自觉走入未入选的兵士之中。 秦队长静静地看着这一场极快的较量,淡定同简玉纱说:“入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