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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营官挥手,叫一司把总下去,换二司的来。 二司把总运气好,也是空的,三司把总亦然。 不用说这事落在了四司把总头上。 四司把总恼了,他挺着肚子,冲坐营官吹胡子瞪眼道:“都知道我是四司的把总,还让抓阄!李坐营,就算你不亲自上场,不也该直接让一司的把总去带兵训练吗?” 一司把总狠狠瞪了四司把总一眼。 狗日的要死自己死,别拉老子垫背! 坐营官面色为难,他如何不晓得一司把总最厉害,这事儿他才不想自己上,可若由他钦点教练,难免伤和气。 他不想遭人记恨,抓阄最公平。 只是没想到正好让四司黄把总抓上了,黄把总个子不高,身材魁梧,眼睛很大,脾气最暴躁,发火的时候眼如铜铃,坐营官有时候看了都发憷。 四司黄把总抓起纸团撕碎,扔在地上,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坐营官也无可奈何。 秦队长上前一步,抱拳道:“李坐营,下官愿带兵士训练骑射。” 黄把总锤了秦队长一下,恨铁不成钢地瞪大双眼道:“你这死小子,死性不改,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事,你就乱掺和。咱营内的人都死光了要你出头?李营官当年以骑射功夫闻名,你在坐营官面前算个屁!” 坐营官:“……” 这时候拍马屁的都没有好居心! 秦队长挨了一拳头,却纹丝不动。 黄把总懒得绕弯子了,斗胆冲坐营官道:“下官看这事儿您亲自上场最合适。” 其余几司把总,忙说:“是啊是啊。” 坐营官闭眼忖量,半晌他睁开眼,拍板说:“就让小秦当骑射教练吧。” 黄把总眼睛又一瞪,坐营官立即抬手安抚说:“我年纪大了,带骑射吃力,营中事务繁多,我也腾不出手啊。你们放心,我有空的时候,便去训练场上巡视。” 意思是说,这事儿他愿意共担责任。 四司几个把总,这才放过了坐营官。 一司把总出来说:“李坐营,先由各司下去摸查兵士擅长的武器,再挑选兵器教练?” 坐营官点点头,叫他们下去摸查。 秦队长和黄把总一起往四司的驻扎地过去。 黄把总提了提腰带,重重拍着秦队长的肩膀说:“你小子让我说你什么好?” 秦队长抿着嘴角没说话,眼见要到四队,他道:“黄把总,下官回营了。” 黄把总点点头,让秦队长去了。 秦队长去戊班找简玉纱。 已经是午休时间,简玉纱没在沙场,她回营帐吃饭去了。 戊班兵士们全部都在营帐里,将她团团围住,即便不是同帐的兵士,也都钻进来凑到简玉纱跟前,想听她说今日考核的详细过程。 简玉纱端着碗,专心吃饭。 累了一上午,她都饿傻了。 但旁人不依不饶,非要她分享过程。 不得已,简玉纱淡定地说:“轮到我考核的时候,考官可能放水了,我就把他打趴了,然后坐营官就说我通过了。” “嘁!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就是就是,我刚去打饭的时候,一司二司三司的兵士,全部都在说咱们戊班的‘闵恩衍’是唯一一个打败红腰带的人,绝对不可能赢的这么轻易。” 简玉纱的回答,竟然引起众人不满。 大家抗议说:“你就是没说实话!快说快说,不说今天不让你吃饭。” “对,不说不让吃饭!” 简玉纱:“……” 在讲故事这件事上,简玉纱很佩服陆宁通,她真没这个本事,把过程讲的让大家喜欢。 她皱眉头,只想好好吃饭。 陆宁通排众上前,挡在简玉纱身前,道:“都去去去,恩衍累了一上午,又是替咱们戊班、四司争光,同袍一场,你们有没有点儿怜惜之心?” 他挺腰子说:“谁再闹他,我就揍人了!” 众人给陆宁通几分薄面,讪讪离开。 简玉纱耳根子总算清净,能顺利吃上饭了。 陆宁通捧着一只大碗,凑到简玉纱跟前,东张西望道:“恩衍哥,人都走了,你跟我详细讲讲,你今天怎么赢的?” 简玉纱斜他一眼,问道:“你成心想饿死我?” 陆宁通嘿嘿笑道:“你吃你吃。”他看着自己碗里的肉,说:“来来来,肉给你。” 简玉纱抬起筷子挡开,说:“我不要。” 陆宁通把肉塞进嘴里,哼道:“不吃拉倒。”他还惦记着考核的事儿呢,讨好笑道:“吃完了再跟我说。” 简玉纱:“我刚已经说一遍了,再让我说一遍,也还是那样。” 陆宁通百般求她:“你再说说,再说说嘛!” 简玉纱只管低头吃饭。 饭后,陆宁通没等到简玉纱愤慨激昂的叙述,简玉纱便被秦队长给叫走了。 简玉纱和秦队长在帐外栅栏边说话。 秦队长告诉简玉纱:“骑射和武器训练,明日开始,我是你们的骑射教练。” 简玉纱点点头:“好的。” 秦队长欲言又止,思来想去,其实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闵恩衍”比他想象中的优秀。 他转而言道:“你也瞧出来了,和你过招的红腰带,跟之前的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