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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恩衍急急忙忙转身骑马狂奔,毫不顾忌路上的贩夫走卒,险些惊吓到街边玩闹的小儿。 陆宁通拧着眉头停下,眼见街边小儿无事,才沉着脸跟上去。 陆宁通一路跟到了承平伯府大门口。 他下马,盯着牌匾沉思。 一提及银子,闵恩衍从未否认过这件莫须有的事,说明他绝对是知道虎哥的存在。 而闵恩衍第一反应便是回家,可见虎哥和闵家有关系。 怕不是真和他看到的故事那般,另有一个“闵恩衍”。 只是不知道他们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又为何这般弄出玄虚。 陆宁通将马丢给了闵家下人,光明正大地进了闵家。 他素来与闵恩衍交好,府里下人都知晓,两人又是前后脚进门,下人以为二人一同进府,便客客气气将陆宁通带至闵恩衍的去处。 陆宁通过了二门,跟着丫鬟,径直到了荣月堂门口。 门内院落宽敞,桃树结果,粉嫩欲滴的桃子挂在树上,坠了个粉娃娃似的。 树下一抹红衣佳人,正举臂摘果,滚金边的宽袖滑落至手肘处,一截玉白手臂衬着粉桃,风韵袭人。 佳人回眸,眸光坚毅清丽。 陆宁通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双眼睛,似曾相似。 简玉纱的眼神,穿过怒气冲冲的闵恩衍,直直看向门外的陆宁通。 淡然,从容,冷毅,沉静。 朝夕相处数日,隔床而眠,她的神态,他再熟悉不过。 陆宁通的脑子里翻涌起海浪,面色也渐渐不能平静。 简玉纱拉回视线,目光落在气急败坏的闵恩衍身上,自然而然地拉下宽袖,遮住露出来的手臂,冷淡道:“今日不是要去营卫训练么,怎么挑了这个时候带客人来家里?” 闵恩衍顺着简玉纱的眼神往后看,这才发现了陆宁通。 刚才他光惦记着三千两银子,哪里顾得回头看身后有谁,一路回到闵家,都不知道陆宁通跟在后面。 “宁通,你怎么来了?” 闵恩衍压制住怒火,跑到门口,强挤出一个笑,问道。 陆宁通藏起微颤的双手,强自镇定地解释:“我追上来是想跟你说,刚才的话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 闵恩衍:“………………” 闵恩衍黑着脸,前质问他:“你是跟我开玩笑的?” 陆宁通一脸无辜:“闵恩衍,不是你主动跟我打赌,说看谁能逗得过谁吗?你不是这么小气,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吧?” 闵恩衍:“……” 简玉纱将刚摘的桃子放进竹篮子里,勾着竹篮子跟上去,走到门口,同二人道:“匆忙赶来,可是有急事?” 闵恩衍脸色怪异,摇头道:“没有!” 陆宁通小心打量简玉纱,从前他们见过,但那时候“简玉纱”可不是这般气质,仔细回想起来,那时候的“简玉纱”,倒有些像现在的闵恩衍,而现在的闵恩衍,倒很像那个时候的“简玉纱”。 他敛下心思,规规矩矩抱拳道:“没有急事,叨扰……嫂子了。” 简玉纱轻轻点头,说:“时候不早,我就不留客了。” 陆宁通连忙温声道:“自然自然。” 简玉纱旋身进屋,让丫鬟把桃子速速洗净,包好了给陆宁通送过去。 陆宁通与闵恩衍两人各怀心思离府。 出闵家二门的时候,荣月堂的丫鬟正好追上来,奉上二桃。 陆宁通接了沉甸甸的一对桃子,嘴角露出个笑。 闵恩衍还在气陆宁通拿三千两银子开玩笑,闷头往前走,根本没想着去分丫鬟送来的桃子。 陆宁通带着俩桃子离府,到了营卫里,心情仍旧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闵恩衍气得不行,思来想去,还是冲陆宁通吼了一句:“以后别跟我开这种劳什子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若再开这种玩笑,看我不打掉你的牙!” 陆宁通莫名笑了一下,问道:“闵恩衍,我记得简氏小你两岁,是不是?” 闵恩衍纳闷:“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也就是说,简玉纱属虎的。 看来世间大有奇人异事,志怪故事,倒也未必都是哄骗人的。 陆宁通打开包裹,咬了一口桃子。 这桃不像桃,更像是奇香的果实还抹了蜜,怪怪的,却又甜滋滋的。 闵恩衍机警地盯着陆宁通。 陆宁通咬一口桃儿,咧嘴笑着说:“昨儿我娘请人给我算了一卦,我顺便让我娘给你和尊夫人也算了一卦。” 闵恩衍放下戒备,好奇问道:“卦象怎么说?” 陆宁通道:“卦象说,我将一飞冲天,大富大贵。” 闵恩衍一脸不屑:“嘁,胡扯。” 闵恩衍又忍不住好奇问:“卦象上,怎么说我?” 陆宁通狡黠笑道:“说属虎的克你,属龙的旺你。” 闵恩衍大惊,简玉纱属虎,宝茹表妹就正好属小龙! 这算的也太准了,自从娶了简玉纱,这辈子就没发生过什么顺心如意的事,难不成宝茹上京,他这辈子便要再续前世风光了? 闵恩衍心虚道:“你母亲找谁算的卦?能不能介绍我认识一下,我娘信这个,让高人给我娘也算一算。” 陆宁通笑说:“是四处游历的高人,已经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