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我说完，指了指角落里孤单的十几个摔盆，这摔盆可是大利润，卖一赚十。

    邋遢老人颤抖低下头，看着摔盆也没有回头语气深沉的说：

    “摔一次盆儿是死一次，摔俩次就是死俩次。所以我得要俩个。”

    死俩次？我有点懵，挠着头跟老人说：“这行有规矩，只能拿一个。”

    第四十六章 莫名心慌

    “这白事用品还没听说搞过活动。也没听说买一赠一，阴阳债不能欠，这您老应该知道规矩啊，老人家您要是还需要点啥，我倒是可以便宜给您，但是盆儿只能拿一个。”

    我认定了。

    能打折但是绝对不能赠送，大舅可是有死命令。

    要不是看老人很穷的模样，我连零头都不会抹掉的。

    邋遢老人点了点头说：“小伙子啊，我说人能死俩次，你不信，人能生俩次，恐怕你也不能信，这世间万物啊，生生死死，辗转循环，都有着一定的道理，既然我说可以死俩次，摔俩次盆儿，那就说明我经历过，你别不信。你就能肯定，你现在的这个环境是真实的而不是虚幻的？又或者，人生就是一场梦，你怎么分辨现在是醒着还是在梦里？你没经历过的，不代表就不存在，你说呢？”

    老人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那这摔盆还买不买啊，邋遢老人摇头颤抖着走出店铺。

    留下一脸懵逼的我，我一直在脑海里琢磨老人这句话的含义。

    我如何区别存在的当时是现实而不是虚幻，又或者这只是一场梦境？

    我此时脑袋里一片浆糊，浑浊压抑着我，逃似的钻进卫生间，用冷水狠狠的冲刷我的脸，希望能够清醒一些，再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的吓人，双鬓太阳穴深陷，连脖筋都漏出来了，我在昏迷的三天是经历了什么？

    怎么给我造这样？

    大舅一声不吭，遮遮掩掩的糊弄过去，没有回答我的话，而且大舅一反常态的给我留钱，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家族里都知道大舅是个小扣，那是出门不捡钱就算丢钱的主！

    铁公鸡拔毛可能吗？可能给我留钱？

    老舅！

    对，老舅是个突破口。

    他肯定会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哥俩肯定会交流沟通，我一定要把事情原委搞明白。

    邋遢老人的话让我觉得现在我所生活的，所处的环境，真实和虚幻都搞不清了。

    难道说，翠萍已经把我杀了，此时的我是个活死人？

    亦或者此时的我大限将至？

    所以大舅和老舅都突然对我这么好，那是因为我快要彻底死去了？

    越想越乱，脑袋要爆炸一般，我大吼一声，跑出了卫生间，跑出了顺心白事店，在店门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胸闷压抑，我颤抖的拿起手里的电话，给老舅再次拨打过去。

    在我紧张孤注一掷的时候，电话传来盲音，电话拨打出去老舅再也没有接听，我站在街边不断的重播，却始终接不通。

    这个时候我有些孤独，那种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人的孤寂感瞬间布满全身，这种感觉，只有我在大学刚刚毕业时候那种无助寂寞才有的感觉，如果没有经历过，永远也不会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我曾了解过抑郁症的症状，在这个时段，人的身体和精神都处在一个崩溃边缘阶段，我的脑袋像涂了一层浆糊一样开不动了，这是忧郁症的一个短暂且猛烈的反应。

    “呼呼”我仅靠着唯一的那份冷静，深呼吸，颤抖着全身晃悠的进入店铺，坐在老板椅上，懒散的靠着，脑袋里不知如何旋转，只觉得昏昏欲睡。

    我明白，这是人体生理承受的极限，大脑在做自我保护，一种人体逃避的方式，我任由大脑停止运转，闭上眼睛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嘭！突然我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嗯？”我呼啦站起来，浑身唰的瞬间被汗水浸湿，似乎这心脏的跳动和冰凉的汗水让我变的清醒了许多。

    恐惧蔓延开来，我直接打电话给大舅，且不论我所在的空间是真实还是虚幻，我只想知道在此时此刻，大舅是否平安，既然找不到老舅，那么大舅如何？

    “喂大外甥啊，咋的了？店里缺啥了？”电话另一头大舅粗狂豪爽的声音传来，还是那么的爽朗！

    我心稍安，说我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感觉不舒服，问大舅什么时候回来，大舅说还不一定，让我想出去玩就关门，不用担心店里的事。

    我最后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大舅愣了愣，说别让我多想，没那么多说道，也许是我前几天昏迷伤了元气，多出去玩玩散心，或者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不用担心。

    又是敷衍，挂了电话我越想越不对，从我清醒起床，到现在为止，一切都那么的不正常，老舅的话，大舅的话，邋遢老头的话，都给了我太多的危险信号，特别是神秘邋遢老头的话，我想不通的时候，不禁苦笑，我这前二十几年都做什么缺德事了，怎么现在连真实和虚幻都分不清了。

    我想，每个人应该都有这样时候，或多或少，在不同的阶段在不同的时期。

    莫名的心慌，这种感觉并不好，就像任何的事物都存在，却离你很遥远。

    金诺如果在，我还可以在小姑娘的眼里看出一些弊端，奈何没有，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从卧室走到电脑桌前，再走回去，来回走了很多遍，我想出了一个方法让自己安静下来。

    静坐感受自然！

    这是老舅教我的，我因为喜欢嗔龙牌，和老舅提了一嘴，也想做一块养着，老舅跟我说现在我的境界还没到，太浮躁，不细思大自然，更别提养这蜜蜡了，嗔龙牌只属于老舅，如果我想养，那么就只能选一块属于自己有缘的物件，无论是什么，只要能和自然和自己的物件沟通，产生感情或者说产生一种别样的联系，那么才可以去寻找。

    我问老舅怎么才能够修心，老舅告诉我一个方法，我现在就要以身修心，静坐感受，使得现在不知所措的我取得改善。

    摇晃着身躯，浑身无力的关上店铺们，进入卧室，我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来，老舅说过，静坐无需形式化，只需要一份精神力即可，不讲究什么姿势和仪态。

    深呼吸，不断的深呼吸，直到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虚无，头部缺氧才停下来，然后变成轻声呼吸，尽量控制着身体的自动。

    第四十七章 并非真实

    这种呼吸的频率越来越稳定，直到我体会不到每次呼吸间隔有任何的不同，我一直在感受，感受着房间内的味道，空气流动，每件物体存在的形式，感受细小入微我平时根本不注意的事物，感受一切我所能感知到的，默念着老舅教过我的一句咒语，老舅说这是一种高等级的清心咒。这咒语如果让我读出来，我实在无能为力，也不知老舅怎么塞进我脑袋里的，只能默念。

    “双休，快快醒来，双休，你需要现在醒来”

    正在我逐渐冷静下来，沉醉在无尽的飘无状态中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越来越清晰，直到我能分辨出叫的是我。

    我并没有惊讶或者害怕，甚至有了一丝窃喜，这点怪事对于现在经历很多的我还不至于害怕，而且这也证实了我这种打坐的方式是对的，这难道是来自我心底的另一方声音？

    又或者我已经激活所谓的元神，这是元神和我的內视对话？

    玄幻小说我也没少看！

    我已经修炼到了五气朝元三花聚顶的境界？

    我凑！这真是牛逼大了！

    可我转念一想也有点耻笑自己，大舅老舅那么牛的存在都没有说自己修炼成仙，见到堂口还得毕恭毕敬的，我这才静坐第一次，而且时间也不长，怎么可能？

    不过第一次静坐就能够进入这种神妙的状态我还是有些沾沾自喜，看来大舅说的对，我在这行是有天赋的！

    嗯，果然，牛不是吹的，作为本书主角我还是有点实力滴！

    主角光环这玩意谁能说清？

    “小休，你快醒来，快快醒来。”声音清晰，我听的有些不解，什么叫我快点醒来，此时此刻的我敢肯定，我从没有如此清醒过，甚至已经把刚才那种复杂的负面情绪所消化。

    正在我欲仙欲死，嗨皮爽歪歪的时候，怎么让我快快醒来？

    不对！

    这是老舅的声音。

    声音此时已经在我大脑里从蚊声变成鼓声，每一次似乎都敲打在我的灵魂深处，这回我蒙圈了，我也没睡着啊！

    老舅不会坑我，我内心坚信，再次详细的听了俩次，对，就是老舅叫我的声音。

    “呼呼呼呼”再次一身的冷汗，我从静坐中惊醒，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眼睛急速的扫视了整个卧室。

    果然，一个人也没有。

    我费力的爬上床把窗户打开，有微风吹进来，或许是错觉，清醒了许多。

    在我静坐的时候老舅的声音能从大脑里出现，大舅自从给我灌醉了再也没有出现，打电话敷衍我，自我出生大舅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好。

    他永远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兔崽子，更别提请我喝酒！

    金诺，从我醒来就没有出现过，而且音信全无！

    想到金诺，我心里像长草一般，那种思念之情如同开拔的洪水，源源不绝。

    邋遢老头，现在我回想邋遢老头的背影和举动，怎么那么像暮年的老舅？我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邋遢老头的话我记得很清楚。

    你怎么能够确定此时的自己是现实不是梦境？

    这难道他么是一个梦境？

    如果是梦境，为什么我的感知能力还存在？

    晨勃都还有，怎么会是梦境？梦里那个可以歪歪的小姐姐多久都没出现了。

    为了证实我现在的想法，我把窗户开到最大，然后再次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静坐，先是睁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一切，然后闭上了眼睛，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入静很容易，我又一次找到了上次的感觉。

    飘然若风，

    飘然若无。

    “双休，快快醒来，再不醒来恐怕你就一睡不起了！”老舅的声音再次像洪水一样冲进了我的大脑！

    我能感受到身体猛烈的颤抖着，随即直接从静坐中醒来，老舅的声音里呆着关爱迫切的感情。

    我听的很清晰，也能从内心体会到。

    “妈的！看来这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虽然很难想象，根本无法理解，但是我此时此刻已经确定，我现在其实是在做梦？

    做梦都这么现实，还知道饥饿，口渴，疲惫？现在的我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来缓解心情，都说梦境可以因为思维的变化而改变，那我是否应该尝试着硬性改变梦境，然后要么笑醒要么哭醒？

    或者说直接吓醒？

    可为什么我的虚幻梦境是这么的真实？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让我沉睡不醒进入这个状态？

    一个我根本没有涉及不了解的未知世界？

    这虚幻的世界里，只有我大舅一个亲人，甚至父母都没有了音信，而大舅的一系列反常举动，也让我确定了这并不真实！

    大舅铁公鸡不可能会拔下毛。

    我不敢再多去想为什么，只能想着如何跳出这个虚幻世界，回归真实。

    我躺在床上开始不断的回忆自己所学所知，如何能从睡梦中醒来，当人睡觉时，大脑处于休息状态中，若此时有人呼喊他，或者碰触他，意识就会醒来，同时身体也会跟着醒来，哪怕身体苏醒的时间略长，但是也是可控范围内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老舅一直在呼唤我的名字，让我醒来，我为什么没醒，不用想，老舅肯定别的方法也用过了，最后还是我静坐的时候才机缘巧合之下，和老舅的声音达成了一种共识或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