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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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叡自打知道怀袖怀有身孕之后,便一直不能安心。 时隔多年他才迎来和怀袖的第二个孩子,现在他想到他们的第一个有缘无分的孩子依然会觉得很难过。 他忍不住地去想,万一路上出了差错,他们没把怀袖带回来,又或是没照顾好,害怀袖落了胎呢?怀袖的身子本来就不大好,好不容易才怀上。 最可怕是万一他们没有看着,让她又找着机会打胎……那个女人干得出来的,她敢杀了他的皇长子,就敢再杀一个。 萧叡担心到连上朝都走神了。 他真想亲自去把怀袖抓回来,可实在脱不开身,他亲自去都怕抓不回来,更别说托付给别人了。 倒不是信不过属下的忠臣,是他不认为怀袖会那么乖顺服从。 护送的人每日都送信回来,信上写得太好,说怀袖相当配合,没吵没闹,花了一日布置了一下临安的庶务,把几个小的都留下了,没带上,然后便跟他们走了。 萧叡算着时间,怀袖差不多应该到下面的县城了,他又轻装简行,偷偷出宫,过去接怀袖。 第69章 怀袖因怀有身孕, 护卫也不敢动她,走得并不算快,此刻正被安置在一处别院歇息。 萧叡一进门, 就见她正在窗下画画, 仿佛一直是这座院子的女主人似的安然自若。 萧叡怕打搅了她,放轻脚步走过去, 发现她是在画图样, 他侧立一旁看了一会儿, 才轻声开口问:“你在画什么?” 怀袖早就察觉到他过来了,波澜不惊地回答:“画花样,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做小衣裳给他穿。” 萧叡便觉得心都快化了。 怀袖不再搭理他,专心画画, 待画好了,才搁下笔,去净手, 要了一盏杏仁茶, 问萧叡:“你要吗?” 萧叡点头,也要了一碗。 怀袖在靠窗边的玫瑰椅上坐下, 不多时,两碗热腾腾的杏仁茶端上来,上面还点了一勺红艳艳的玫瑰酱,配着两小碟点心。 食不言,寝不语,怀袖用小银勺吃着这盏杏仁茶,萧叡原吊着心,看她这样惬意,也跟着放松下来, 心存侥幸地想:果然早该有个孩子,有了孩子她就乖顺了。 怀袖吃饱了,优哉游哉地倚坐着,她的身姿看上去仍然窈窕,小腹平平不见起伏:“那日回去以后,我就去药店抓了一副避子汤,却还是有了身孕,是你动了手脚吗?” 萧叡悻悻地放下茶盏,幸好怀袖不是在他喝茶时问的,不然说不定得被呛到,他既不承认,也没否认,只沉默以答。 怀袖颔首:“我知道了。” 萧叡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你知道什么了?” 怀袖说:“我这次过来,就是想与你商量关于孩子的事。虽然我晓得多半成不了,但还是想和你说。” 萧叡一颗心往下沉:“……你说。” 怀袖有条有理地说:“太医在路上给我把过脉,我问了他,他说是个女儿,基本差不离了。不过说不定也可能是个儿子。” “假如这是个女儿,宫中多一个公主少一个公主都无关紧要,对你来说是可有可无,假如这是个儿子,将来你迎娶了皇后,皇后嫡子比庶长子年纪小,说不定又会有兄弟阋墙之事重现。” “照我看来,不如让孩子跟着我长大,不要回宫的好。” 她说得慢悠悠的,却让萧叡满腹火气,这他妈孩子都有了,还是不想给他一个名分呢! 萧叡气笑了:“你特意过来一趟,就是想让朕别负责吗?” 怀袖就在他可怕的视线中淡然地点了头:“是。这个孩子对你来说无关紧要,后宫那么多女人,她们都能给你生,生出来的都是会让你喜欢的血统高贵的孩子,又不差我肚子里这一个。” 萧叡握紧杯子:“这是朕的孩子!” 怀袖说:“这是我的孩子。” 萧叡胸口怒意翻滚,他记起太医说怀袖身体不好,切不可让她生气,否则保不准会动了胎气,只得硬生生把怒气吞回肚里。 手上的力道却有些克制不住,生生把杯子捏碎了。 怀袖看了一眼,心底生寒,起身走到他面前,就要跪下去,无比恭敬:“陛下息怒。” 还没跪下,就被萧叡拉了起来:“不许跪!” 怀袖低着头,不说话。 她想起萧叡的人上门抓她时的事,哀莫大过心死莫过于此,萧叡就是这样一次一次、一点一点,把她最后的一丝情分和信任磨没了。 萧叡按捺着怒意,沉声道:“你看着我!” 怀袖抬头看他,眼眶通红,泪盈于睫,她真不想在萧叡面前哭,像是输了一样,可她再逞强有什么用,不过自欺欺人而已:“你要我看什么?看你一而再、再而三欺骗我的嘴脸吗?” “你既要把我囚于笼中,又为何要装作大方,放我出去?你说得好听,其实还是把我当成阿猫阿狗,放出去溜一圈就够了?” “我是不是还要谢主隆恩?” 她实在憋不住,眼泪如开了闸一般扑簌簌地落下:“我曾以为你是不一样的,你和那些人没有区别。我辛苦那么久,就想有个我的小家,可是你挥挥手,就全毁了。” 她一哭,萧叡就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揪心般的心疼着急:“你别哭,别哭……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是我没了你不能活,袖袖,你就当你是菩萨,救我一命,可怜我,才要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是真的、真的想娶你为妻,只是要稍微委屈你一下,先做皇贵妃,以后我再封你为后。我对天发誓,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皇陵里的棺位我都修好了,到时候我们葬在一起,只有我们。生同衾,死同穴,好不好?” 怀袖拼命想忍住哭声,开口时声音还是颤抖:“不好,我不要和你葬在一起。” “你还不如残忍到底,那我说不定早就解脱了。”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给了我希望,又亲手掐死。你说你没有瞧不起我,可如果不是你视我为卑贱,又怎会这样戏弄于我?” 萧叡心如刀割,心慌的不成,强行把她拥入怀中:“我不是戏弄你,我是真的爱你,袖袖。”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上次放你走是真的愿意放你走,你想要体面温和地分开,但我后悔了,我太后悔了……我什么脸面都不要了,你说我卑鄙无耻也好,说我言而无信也罢,我都认了。” “你说得天花乱坠,不还是只惦记着你自己?”怀袖无法接受地说,“你是庶子出身,你最清楚这样的孩子在宫中会遭受怎样的境遇。” “还不如让他跟着我在民间长大,就算他没有父亲,他也肯定比在宫里要来得好。” 萧叡着急地说:“我不是说了,将来等时机成熟,我便封你为后,我们的孩子就是嫡子!我绝不会让他吃半点苦。” 怀袖望着他的眼睛充满了怀疑,说:“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十年前我也没想到你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萧叡一时半会儿实在说不服她,只好说:“等以后日子久了,你便知道我的真心了。” 事情做都已经做了,他不能再那么心软,狠狠心,先把怀袖留在身边再说,一点一点地磨,就是再冷的心,焐上一辈子,也总能焐暖了吧?有了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她的心也会慢慢变软一些吧。 结果他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把怀袖收入了后宫,早知如此,不如当初刚登基就纳了她,怀袖也不用喝什么避子汤,他们早就有了孩子,哪会闹成现在这样。 现今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他们的孩子一定会聪颖漂亮,若是生得够多,到时他就可以以此为功劳为怀袖请封皇后。 萧叡自觉算盘打得好,却听怀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低声说:“你这是在逼我去死。” 萧叡眼皮一跳,心脏骤然一缩。 怀袖的呼吸平缓了许多,脸颊上犹有泪痕,直直地望着他:“你是非要我去死,才肯放过我是吗?明明我真的很想好好地活着。” 萧叡犹如咽下一把刀片,字字割喉:“……你别这样说,袖袖,我会害怕的。” 怀袖笑了下,一颗眼泪珠子像是断线的珍珠滚落下来:“你害怕?你怕什么?” 萧叡怕极了,不敢再耽搁,直接把她带回了宫。 不两日,全京城上下所有人都知道皇上今年南巡时,在江南有一艳遇,带回一名秦姓女子,一入宫便一举得孕。皇上龙颜大悦,宠之甚也,凭子嗣之功,册封秦氏为皇贵妃。 第70章 “果真是妻不如妾, 妾不如偷,后宫佳丽三千,皇上一个不爱, 偏要和个奴婢偷着顽儿。” “如今更好了, 直接从民间带回来一个,家花不如野花香喽。” 崔贵妃一边说着, 一边拿着一朵白菊花, 把它当成那个不知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皇贵妃, 使劲儿地揪花瓣,像是恨不得把她给薅秃了一样。 她气鼓鼓地说:“会生孩子了不起啊!” 大宫女芍药默默等她揪完了一篮子的花,把桌上地上都打扫了,又端水来给她净手。 屋里只剩她俩, 可以说些体己话,崔贵妃憋屈地说:“你说皇上是不是专爱宠幸那等出身卑贱的女子啊?怀袖是,避暑山庄的那个舞姬是, 还有这个秦氏。” “他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他母亲是宫女, 所以才喜欢那些低微的女人啊?” 芍药脸色一白,赶紧劝谏她:“娘娘, 休要议君。” 崔贵妃只得闭上嘴。 贵妃和皇贵妃虽只差了一个字,却有天差地别。她郁闷地道:“也不知何时皇上才把她的宝贝疙瘩放出来,给我们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绝色将他迷得神魂颠倒,不顾宗法礼仪就直接册封为皇贵妃了。” 萧叡册立皇贵妃一事没与太皇太后商量,直接拟好圣旨,一应圣印都盖好,闭着眼发至礼部,不容辩说地让人赶紧筹备, 选在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以免夜长梦多。 他登基之后没有子嗣的问题亦是大臣们心中的忧虑,除了担心他阳气不足,也有人怀疑是不是先帝膝下儿女们自相残杀,有违天和,坏了风水。 民间还有人传当今圣上杀兄弑父才使登基,造孽太多,才叫皇上一直没有半儿半女。 如今终于有人怀上孩子,又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格外珍之,为此不惜将孩子生母册封过皇贵妃,虽说过了点,但勉强也能接受,皇长子嘛,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意义都非同寻常。 指不定有第一个孩子带着,这后宫之中的其他妃嫔也会一个接一个的开花结果了。 也终于证明,皇上是能生得出孩子的,破除了一些难以启齿的谣言。 册封皇贵妃的仪式将在一个月后举办。 依照宫礼,尚宫局的女官前来拜见皇贵妃,教引规矩。 前任四品尚宫怀袖离宫之后,如今的六局之首是昔日怀袖的对头苗尚宫,她虽身摄六局,但显然不如当年怀袖受皇上信任。 不止南巡之事她一点都沾不上,封皇贵妃一事她也一点风声都没提前听说,什么都定下来了,她才知道。 也不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皇贵妃是什么来头。 苗氏接了圣喻,整理衣容,带着两个她放在近身调教的小宫女喜鹊和雪翠,前往蘅芜殿叩见皇贵妃。 萧叡下了早朝,径直去了蘅芜殿,他直接在蘅芜殿新修了个书房,把办公搬到这边来。 那日怀袖与他哭过一场之后,被他挟入宫,没有再哭闹,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有一整日不跟他说话,然后才开口问他,问能不能写信寄出去。 又说,只是写回临安的信,信会先交给他看,若不行,就算了。 萧叡哪敢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