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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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弟弟终是弟弟。 容晞语带哭音,对拓跋虞道:“真好…阿晖你还活着,我一直以为你死了。” 拓跋虞也拥住了找寻许久的姐姐,低声回道:“长姐这回跟我走好不好,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松开她!” 容晞还未来得及回话,慕淮已然提着刀携着一众侍从寻到了众人,拓跋虞的侍从也站在他们身后,手已然摸上了刀柄。 见容晞和拓跋虞搂抱在了一处,慕淮墨眸一戾,心中顿时涌起了滔天怒气。 容晞已然松开了拓跋虞,只听慕淮怒声问向他,道:“拓跋虞,你到底要做甚?” 拓跋虞微讶,他没想到慕淮竟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很快恢复了镇定,眉间闪过一丝佞色,略有些不屑地回道:“做甚?呵,看不出来吗,小爷我要抢你女人。” 这句话让慕淮怒意更盛,他抑着怒气攥紧了刀背时,容晞眸色微变。 她觉出慕淮这是要命侍从下暗器,忙跪地对慕淮道:“殿下..请饶他一命,他便是奴婢失散多年的弟弟,容晖。” 他竟是容晞的庶弟容晖? 慕淮挥手,制止了身后侍从下暗器的行径。 拓跋虞听到自己的姐姐竟是自称为奴婢,还给那男人下跪,顿时攥着拳头,将容晞从地上扶了起来,冷声道:“长姐,你莫要向那人下跪,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他,带你走。” 容晞见拓跋虞不识眼下局势,面上难能有了怒色,她对拓跋虞斥道:“你闭嘴,你和你那几个侍从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拓跋虞的侍从皆是一惊,就连罗鹭可汗都没如这女人般,对拓跋虞这么说话过。 但世子却没有做怒,只咬牙别过了头。 容晞叩首后,又对慕淮央求道:“他却然是我弟弟,年纪小还不懂事,奴婢恳求殿下,饶他一命……” 慕淮面色微凛,沉声命容晞从地上起身。 放拓跋虞回鹘国,无异于纵虎归山,日后这小子若真成了鹘国君主,再斩草除根,便要麻烦太多。 但他是容晞的弟弟,现下看来,姐弟二人的面容也却有肖似之处。 杀了他,这女人定会恨他。 思及,慕淮嗓音森寒地对拓跋虞道:“限你今夜内滚回鹘国,我会派人跟着你的踪迹,若明日一早还发现你同这几个蛮子在齐国境内,休怪我不留情面。” ****** 汴京宵禁时分,容晞终随慕淮归了衢云宫,她一路惦念着拓跋虞,知他过得好,看样子应是傍上了鹘国极有权势的人。 但弟弟行事过于莽撞,不让人省心。 慕淮回宫后,便一直阴着脸,冷声让她在华床处睡下后,便一人去了书房。 现下她独自躺在衢云宫熟悉的四柱床上,难以入睡。 她浑身发冷,脑中总是不断的想着,浣娘的音容笑貌、归来的弟弟容晖、和慕淮同她的胎孩。 种种思绪纷扰着她,让她心中愈发不安。 容晞不知怎的,此刻很想要慕淮的拥抱,便赤足去书房处寻他。 书房内烛火通明,慕淮坐在桌案处,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他重活一世,对大齐未来十几年的国运了然于心,有太多事情可以改变,亦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这一世,他收复中原的雄心有望实现。 欲展宏图的野心,让他纵是在深夜也未能安睡。 觉出容晞至此,他掀眸,看向了她。 烛火曳曳,美人面若芙蕖,那双盈盈的美目怯生生的。 娇怯又惹人怜。 慕淮的心渐变得柔软。 顿觉什么江山基业、收复中原的,都远不及她一个人重要。 他竟是突地冒出了这种念头,慕淮暗嘲。 看来这一世的自己,怕是要变成被红颜祸水迷惑的昏主了。 慕淮走到女人身前,见她赤着玉足,锋眉微蹙,问道:“为何不屐鞋履?” 他言语有些严厉,却将娇弱的女人横抱在身,又道:“受了凉,还得孤替你焐着。” 容晞不言语,竟是有些依赖地靠在了他的怀中。 慕淮见此语气轻了几分,低声问:“说罢,不好好安睡,来寻孤做甚?嗯?” 容晞嗓音甜柔,微抿柔唇后,在他胸膛处讷声道:“奴婢身上冷…想让殿下…抱着奴婢睡。” 说罢,便因着羞赧,将头埋在了男人的怀中。 慕淮唇角微牵,未做言语。 这女人同他撒娇,是好事。 他同她和衣而睡,容晞手足皆冰。 而慕淮体格健魄,身上也自是温|热的,便将四肢都缠裹在了男人的身上。 如此作态,当真像只专吸男人精|气的小妖精。 真是磨人。 慕淮甘愿替她焐着,语气却颇为不善地问:“你这是将孤当成炭炉了吗?” 容晞阖上双目,柔声道:“奴婢不敢。” 慕淮将女人拥紧了几分,却觉她有孕后,身上的馨香让他更为沉沦。 容晞自是觉出,男人的呼吸略有些紊乱。 亦隐隐有探头之势。 她小脸一红,倏地睁开了双目,小声道:“殿下……” 慕淮沉目,命道:“闭嘴,睡觉。” 容晞声音低了几分:“可殿下…您……” 慕淮蹙着眉,将她乱动的脑袋按在了肩头,又道:“你又不是没遇到过…这么吃惊做甚?睡觉。” 他素了十好几年了,自是不急于这一时。 容晞却是微讶,慕淮为了自己的孩子是真能忍。 他才二十多岁年轻气盛,亦是初尝滋味。 这么强忍,终归会伤身子。 容晞咬唇。 她要不要想法子,帮他一下? 第28章 小祸水(一更) 容晞的双颊渐变得涨红, 此时此刻,慕淮的心跳似是比平日快了许多,那清浅的呼吸亦是深重, 且微带着灼意。 寝殿内烛火幽微,他寝衣微敞,隐约可见紧实健魄的肌理。 他虬劲的身子有些僵硬, 似是极力在忍耐和克制。 明明继续拥着她, 只会加剧这种痛苦,但男人薄唇轻抿, 墨黑的锋眉微蹙着,却仍是不肯将怀中的她松开。 慕淮的下巴几乎抵在容晞的发顶上, 她觉得那处有些熨烫。 不经想起之前二人敦伦时, 他便是强势且炽|烈的。 那双清冷凉薄的眼深陷于情、欲时, 她望着他的眼,也曾深深地沉沦和着迷过。 慕淮是她的主子, 也是她孩子的父亲, 她不想让他这么难受。 容晞靠在慕淮的怀中, 红着小脸,声如蚊讷道:“奴婢帮殿下……” 语罢,慕淮倏地睁开了双目,女人纤白的柔荑亦探了过来。 慕淮一时语滞。 只见身前美人的那双眼如麋鹿般温驯, 浅棕的瞳孔弥漫着薄薄的一层水雾, 看上去既清纯又无害。 如此作态, 是世间男子最喜欢的那种气质。 容晞私下对他展露的媚态从不是妖娆的,而是让人心生垂怜的柔媚。 慕淮本是想制止和拒绝的, 但眼前女子的一切, 俱都让他的理智濒临瓦解。 他暗道容晞是祸水, 是妖精。 天天让他丧理智,他早晚要栽在这小祸水的手里。 微粝的大掌却倏地紧攥住了女人纤细的腕部。 容晞的胳膊被攥痛,微微颦了眉目。 她皮肤过于细嫩,像凝水豆腐一样,今日这般后,次日她那可怜的腕部定会留下青红瑞紫的痕迹。 但好在这寝殿里常备了化瘀的膏脂。 慕淮习武,身上蛮力大,有时并不是不克制,而是下手不知轻重。 次日起身后,每每见她满身都绽着红梅,他亦是一怔。 他也没想到会留下这么多。 烛火微曳。 慕淮眸色渐变得深晦,这女人做什么事都极为认真,做这种事亦是。 明明生了双纯情的眼,却是个什么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