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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山今年27岁,尽管他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唯二提起从前都不是什么好脸色,池念从祝以明和奚山对话中只言片语也能体会到,奚山当然有好几段感情经历。 一个人的感情大概率不会情窦初开就遇见肯携手余生的人,奚山条件好,喜欢他的男男女女只多不少。秉持着“过往都如云烟”,两个人能遇见已经不容易了,所以池念从不表露出在意。 但不表露归不表露,奚山一说,他立刻神经绷紧了。 何况奚山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把他这个“好朋友”去和“前几任”相提并论。 “因为?” “觉得……在一起之后,我就不是做朋友时的样子了。”奚山提起这些不懊恼,也不愠怒,只是有点儿迷茫,“别人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你怎么这么伤人’,可能是心态转变,不太懂应该怎么去……和男朋友相处。” 他说了,“男朋友”。 三个字轻飘飘地落入耳中,池念自我拉扯开左右互搏似的两个声音。一边说,“他想你当他男朋友”,一边说,“他的意思是当朋友更好”。 池念喉头艰涩地动了动,说:“你有没有想过去改呢?” “想过啊。”奚山回答得很干脆,“但我老觉得,一段看起来美好的感情迟早都会走到分手的那一步,不如就别开始。” “因为叔叔阿姨吗?” 奚山默认了。 没经历过的人或许懂不了,父母只是离婚、感情破裂,影响真有那么大么? 奚山生长于和睦恩爱的三口之家,从未想过有天也要面临这样的困境,于他,“家”和“爱情”都是自小目睹的美梦。 结果美梦一朝被他们亲手打碎,还是以一个无比难堪的形式。 “我知道很多人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可我就是过不去。”奚山往后一靠,双目无神地看电视里综艺节目嘉宾尬笑。 “每个人不一样。” “是啊,为了让他们离婚,我替我妈接受了奚东阳提出的条件,承担他们的婚内债务。不算多,二十来万,但对当时的我而言也够呛,我妈说要不算了,凑合着过,她不在意。最后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来——刚好,齐星劝我一起开店,辛苦是辛苦,但这样来钱就快了,比我找的那个工作好。” 池念忍不住问:“叔叔是不想离?” “他当然不想啊,家里红旗不倒多舒服,他这个人虚伪得很。前脚领了离婚证,后脚就搬出家门和杨彩住一块儿了,现在得这个病,根本就是报应。”奚山无所谓地笑笑。 “杨彩?” “就是上次打电话找我要钱、又来楼下玩道德绑架的那女的。” “她……不是……” 奚山随手抓过一个靠垫抱在怀里,下巴枕着,似乎这样让他有安全感:“上次,你和你的学生,我说了些……不好的话。” “我气过了就没往心里去的。” “知道,你很好。的确反应过度了,但师生恋……当时我爸出轨,然后,”奚山的声音差点淹没在综艺节目疯狂的笑声与特效音里,“杨彩是他的学生。” 池念完全没想到这有层关系。 怪不得奚山说,“师生恋不恶心么”。 “奚东阳教中学语文,她那时喜欢我爸,在作文本里夹告白字条,摘抄情书做周记,其他老师都或多或少感觉得出来。 “有次我去学校找奚东阳,从试卷里发现了她写的情书。我那时候年龄不算很大,第一时间就是慌,拿走了情书并以为偶然而已。但实际上那个时候奚东阳就开始和她暧昧了,没确定关系,也没有任何越轨行为,他很聪明,不会让自己丢工作。 “没多久杨彩就毕业了,她不在重庆念大学,家里也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等到我大学快结束的时候,有天没课,去健身房后提前回家,在楼下遇见杨彩匆忙离开。当时就什么都明白过来,奚东阳一直没和她断过联系,并且堂而皇之地趁我妈出差把人带进家里。” 奚山说到这儿,转过头问池念:“你猜我那时第一反应是什么?” “报复……?” “对,我性格有点偏激,杨彩看我,就像胜利者看别人的狼狈。那次在我家楼下,她那个躲闪又兴奋的眼神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回家后,我试探着提了一下男人出轨的话题,奚东阳不以为意,说‘男人都会犯错’。我顿时火冒三丈,挑明‘刚才看见你的学生从我们家走了’。 “然后奚东阳无所谓地说,‘她现在不是我的学生,这也不会影响我和你妈妈。’” 南山观景台上,奚山的神情与现在几乎重合——眼睛通红,每一句话语调虽轻,但必定咬牙切齿。 池念情不自禁,伸手握住他。 “我当时……特别想去厨房拿把刀,把他那玩意儿剁了!”奚山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我看见杨彩之后根本不避讳,除了偶尔会避着我妈,他猜准了我顾忌我妈会伤心不可能在家掀起什么波浪。” “怎么这样……” “我不懂,奚东阳当好爸爸、好丈夫当了十五年,怎么就突然转性?杨彩是第一个吗,或者在那之前之后还有更多的杨彩?” “我记恨杨彩,但更恨他。又一次问过,‘你到底离不离婚’,奚东阳说‘不离’之后,我气得摔门走了。”奚山捏捏池念的手,“那天下很大的雨,我想去我妈单位,把一切都告诉她。自己开车,视野不好情绪也很激动,就出了那次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