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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威航转头看向他,说:“所以我想你一定也会哭的。对不起啊。”他说。 安宁诧异:“干嘛说对不起啊?” 秦威航说:“让你哭了啊。” 安宁啼笑皆非:“是导演编剧让我哭的。” 秦威航没再说什么,扫了眼屏幕上的时间,起身道:“很晚了,睡吧。” 关掉台灯,两个人同时上了床,安宁想自己睡这个床都觉得翻身时不够宽敞,更何况是秦威航呢,就问了声:“秦威航,这床对你来说睡不习惯吧?” “会习惯的。”秦威航说。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佛系的冷静,在深夜里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像一口古钟,特别舒服。 安宁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搬回来啊?” 秦威航没有回答,安宁等了一会儿撑起来,黑暗中模糊地看见秦威航的背影,就悄悄躺下不打扰了。 就这样安静了许久,秦威航却始终没能入睡,他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和别人共用一个房间,还是方寸之间的大小,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想离那个人的气息稍微远一点,但床紧贴着墙,翻身就只能面对冰冷的墙壁,像浑身都被束缚住了。 仿佛房间里有另一只陌生的动物和自己待在一起,那是只食草的动物,和他的名字一样,人畜无害,他是和狼相处一晚上也能闷头睡的人,竟然因为这样一只无害的草食动物失眠了。 在黑暗中他睁开眼,扭头从肩膀往对面看了一眼,立刻就看见对面的墙,低矮的天花板,月光铺在对方的床上,好近啊,他心想,又默默转过头来,拉了下肩上的被子,闭上了眼。 第31章 第二天秦威航一直睡到十点半才醒过来,坐起来时发现对面的床铺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他从上铺直接下了床,看到了放在自己书桌上的早餐和一张便利贴: ——秦威航,我去图书馆了,下午要去家教,你第一天来住宿,怕你睡过头错过食堂早餐,就帮你带了一份,舍管大叔那里有微波炉可以加热。其他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可以微信问我。——安宁。 他扯掉便利贴拿手上看了看:“字不好看啊学霸……” 然后低头手指拉开口袋,里面是一只茶叶蛋,一袋小笼包和一杯牛奶。 *** 安宁在图书馆自习了一上午,效率有点低,他老惦记着微信,可每次拿出手机来看,都没看到秦威航给他发微信。中午吃过饭,坐地铁去蓝田郡,在地铁上他后知后觉想起来,今天是星期天啊,为什么秦威航要昨天搬回来?他今天回来好像更合适吧。 后来又想可能是退租了就直接过来了吧,也或许是想提前适应一天? 地铁报站声响起,他愣了一下才发现到站了,忙起身出了地铁。 他今天一上午想的都是秦威航的事,脑子都有点慢了。 *** 秦威航这天也去了蓝田郡,送钟竞去医院的时候车子经过钱菲家,他看到了背着背包从转弯处走上来的安宁,正边走边想着什么,总是走得神游天外的样子。 可能是在背单词,背法条? 前面路边有一些积水,经过时他很慢地开了过去。 钟竞本来在闭目养神,车速突然就慢下来,他纳闷地睁开眼,看见秦威航放慢车速过了那段积水,水一点没溅起来。 上次可是溅得像摩托艇啊,这孩子转性了? 秦威航今天开车开得尤其沉默,钟竞好几次问他他都没听见,愣了一会儿才问“你说什么”,等红灯的时候,秦威航手肘搭在车窗,轻轻摩挲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钟竞咳嗽了一声,说:“你那天莫名其妙跑去人家钱菲家是怎么回事啊?” 秦威航发动了车子,什么都没说,不晓得是不是又没听见。 钟竞觉得这小子神思不属的状态恐怕是动了那方面的心思,就语重心长地提醒他:“小航啊,别怪我多嘴啊,你以前这方面也没开过窍,你要是真喜欢上谁,我也替你开心,但你得一步一步来,别把人给吓到了……” 秦威航打断他:“你想多了。” 钟竞嘀咕了声:“但愿哦。” 到医院下车的时候钟竞想起来,说:“对了,你爸打电话给我,问你在学校的情况,你们到底是父子……” 秦威航直接一句“别说了”打断他,推着轮椅就进了电梯。 进电梯后秦威航顺手往身后按了楼层,再熟练地帮他把轮椅转了过来,电梯门是镜面的,钟竞看到秦威航在他身后贴墙站着,两手揣在白色卫衣的兜里,视线冷冷地注视着楼层数字,识相地闭了嘴。 秦威航的父亲在秦威航成长的过程中一直是缺位的,后来秦威航母亲过世,秦冠中才想起要尽一点当爹的义务,可是他错过了秦威航的叛逆期,秦威航又不是一般般的叛逆,这时候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老实说秦威航现在也不靠他爸活着,他妈妈过世时给他留了一笔信托基金,收益相当可观,就算秦威航不动这笔钱,他自己打工和参加比赛的奖金也足够支撑他一个人的生活了。换句话说,他是真的觉得有没有这个老爸都一样。所以你现在要劝他跟这个老爸和好,不会觉得你是在为他好。 复健回来后穆丹也从剧团回来了,顺便从超市带了菜。钟竞问秦威航:“你留下来吃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