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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落在小王爷眼中,便是林琅玉正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企图以此来求得自己的同意,又想到林琅玉也不会无故对一个戏子这般的好,想来那梦也应该不假,这小戏子或许真是个有缘法的。 这若将他留下,一来可解了林琅玉那个梦,还一桩愿算是积福了;而来这小戏子又有些缘法,将他留在他的小玉儿身边儿就当个“平安福”了,想来也是有好处而没坏处的。 思及此处,贤枢松口道:“将他留下也不是不可。” 闻言。林琅玉和文曲星同时眼前一亮。 “只是……”只听贤枢板着一张脸对文曲星道,“你那些风月场上的习性全都给本王抛开些!若是本王晓得你将林小爷往坏处带,本王定不饶你!” 文曲星不禁想到了从前他们寝室晚上开“座谈会”时的场景,别看林琅玉平日里斯斯文文,一副仙气飘飘的样子,这讲“段子”的能力也是不俗。 这谁“带坏”谁还不一定呢! 心中虽这般想,但文曲星依旧低眉顺眼道:“是。” 见他还算乖顺,贤枢心情好了不少,又道:“今后这些歌儿、曲儿的就丢开些,也跟着林小爷读些诗书在腹中才是。” 闻言,文曲星连忙起身行礼:“草民多谢王爷垂怜。” “起来吧。”贤枢看了他一眼,道,“要谢也是谢林小爷抬举你,今后好生伺候着。” “草民遵旨。” 见此,林琅玉还挺诧异,没想到文曲星这小子还挺上道。 过后,三人又看了出戏,小王爷便让连翘去联系戏班班主处文曲星,也就是蒋玉菡买了下来。 先让他入忠顺王府,自己再想法子替他消了贱籍,待林琅玉回去给自己爹娘通了气儿,再将他送到林府去。 本来贤枢打让文曲星以“书童”或者“小厮”的身份入林府。偏林琅玉不从,说什么“蒋兄乃我恩人,怎可如此怠慢?”偏要让文曲星以“清客相公”的身份入府。 为此,两人又闹了一场。 最后小王爷发现这小戏子还是个腹中有点“墨水”之徒,谈吐间也并非那等风尘谄媚之辈,加之实在拗不过林琅玉,于是便允了此事。 要说忠顺王府办起事儿来那叫一个利落,消贱籍、换户籍,这等大事儿不过三日功夫便成了。 最后将文曲星挂在了扬州一个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去世不久的老秀才名下,第四日便让文曲星入了林府。 对于文曲星,林琅玉倒是没有向林如海和贾敏隐瞒其戏子的身份,与其等他爹娘以后发现心里膈应,还不如现在交代,以免后患。 所以,他将对王爷说的那个故事、那个梦向他父亲、母亲说了一遍,又将他们如何相遇、相识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将这一切归功于天意! 古人对鬼神之事向来是敬畏的,因此林如海和贾敏听了此事,便将文曲星奉为了林府的座上宾,自此文曲星在林家过得就跟个二少爷似的。 本来还些许介意文曲星出生的林如海,见文曲星文墨极通,且谈吐不俗,全然不像从那等风月之地出来的,因而心里对他也是越发满意,也乐意林琅玉同他接触。 因着林琅玉为他这一番谋划,文曲星心里感激不尽。 两人每日同进同出,感情也越发亲密,好得跟亲兄弟似的。 文曲星为人温润如玉,心眼儿也实诚,待林如海、贾敏,就同待自己的亲父母一般,因此林如海、贾敏待他也是越发好了。 外头的人都怪道:“这林家何时又多了个少爷?” 因此,没过多久林如海干脆便将文曲星收做了义子,一家人也是和乐。 当日,林如海便写信派人送去京城贾家给黛玉,告诉她,她母亲、哥哥已经大好,她又多了位义兄,不日家里便会派船来接她回家。 林琅玉晓得后,也给黛玉写了封信,还将前儿刚按照宫中样式给黛玉打的一支珠钗一并托人带了去。 从扬州到京城,先船后马。 这日,黛玉正同宝玉坐一块儿解九连环玩儿,就见一身着绫罗面容和善的妇人捧了个攒盒进来,来者乃贾家的管家媳妇儿,周瑞家的。 “周姐姐。”黛玉打了声招呼。 “周姐姐,您怎么来了?”宝玉问道。 周瑞家的笑道:“薛姨太太让我来给姑娘送花儿戴呢!” 宝玉素来喜欢女儿家的东西,一听送花来了兴致:“什么花?给我看看!”说着便忙将花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周瑞家的忙道:“呦!别看这是纱堆的假花,可是宫中的新样式呢!” 黛玉只借着宝玉的手看了一眼,问道:“是只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姐姐妹妹们都有了?” 周瑞家的笑道:“各位姑娘都有了,这两支给姑娘。” 闻言,黛玉心里不悦,她是来走亲戚做客的,又不是来打秋风的,将自家姑娘挑剩的东西给客,这算是哪家的礼? 于是乎,她冷笑一声:“呵!想来若不是别人挑剩下的,也不会给我。” 此言一出,周瑞家的笑立马僵在了脸上。 这时,又见宝玉房里的晴雯笑容晏晏的来了:“林姑娘!林老爷和林小爷给您寄了信来。” 听了这话,黛玉一扫方才的不快,忙笑道:“是吗?快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