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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王熙凤和玉钏儿走后,贾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她这么一走,便是片刻闲也偷不得了。” 林琅玉捧着茶盏,道:“最近为着大姐姐省亲,府里人来人往乱糟糟的,前儿宝玉才同我说他丢了两个扇坠儿。” “宝玉是同你外祖母一块儿住的,外头采买之人哪儿进得了你外祖母的院子?不过是他自己屋里的人手脚不干净。”贾敏答道。 说罢,她刚将茶盏送至嘴边,接着又放下了,她转头看了看林琅玉胸前挂着的项圈美玉,嘱咐道:“儿啊,你的玉可要好生挂着,就是这个项圈儿也丢不的。夜里我会再安排几个人在你院里守夜,你也让巧荷、灵栀几人好生看着你屋里的人,知道吗?” 林琅玉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莹润的玉,点了点头:“知道了。” “若是旁的丢了也就罢了,这玉可是万万不能出任何问题!”贾敏严肃道。 林琅玉忙点头,如今府里人多,难免有那些偷鸡摸狗之辈混进来,是该注意些才是。 吃过茶,文曲星和林琅玉便将就在林如海夫妇院子里午睡了,贾敏则拉着几个丫头在檐下摸骨牌玩儿。 柳絮轻飘,燕子绕梁飞。 不管外头怎么乱,这院子里始终是清静的。 午睡过后,林琅玉和文曲星二人便坐了车去忠顺王府看戏去了。 前儿是段子真请的,今儿便轮到小王爷了,据王爷说他府上新来了个优伶,是扬州的,唱的比宫中的伶官还好! 二人一到忠顺王府便有太监出来迎接,领着二人上了轿,一路来到了王府的戏园子里。 这戏园子在忠顺王府东北角,四周被水绕着,使得声音更空灵。这个年代没话筒和扩音器,水便是天然的扩音器。 至院子、下了轿,又由一群丫头领着到了看戏之处。 连翘忙迎上来:“刚才王爷还念叨呢!可巧两位爷就到了。” 文曲星轻笑:“你们王爷还有念叨我的?他定是只念叨琅玉一人。” “文小爷这是哪里的话?”连翘笑着将二人朝着里引。 台下坐了有三人,贤枢、段子真,还有一个身着青竹纹月白锦袍、头戴银丝冠坐在段子真身边儿。 林琅玉认了好半天才认出,那人便是前段时间令段子真魂牵梦萦的匡志之弟——匡正。 见此,文曲星蹙眉:“这向来是咱们四个的局,段子真怎么把他带来了?” 林琅玉也有些不喜,不过二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挨着贤枢坐下了,文曲坐在林琅玉身边,离那匡正和段子真远远的。 贤枢十分自然的将林琅玉的手攥在自己手里,起初林琅玉还会挣两下,如今也就随他去了。 现在,王爷这手是牵得越来越顺手了,只要林琅玉在他身边儿,他就一定会攥着他的手。 接着贤枢同往常一样唠叨林琅玉:“最近吃得可好?夜里睡得可香?一路来可是累着了?” 林琅玉一一答了,接着吐槽道:“前几日不是才见过吗?又问这些,每每问你也不烦?” 贤枢笑着伸手捏了捏林琅玉光洁的脸蛋儿:“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满打满算咱们都五六年没见了,我问这些也是情有所原。” 闻言,林琅玉挥开贤枢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笑着斥道:“哪儿学的?好的不学,尽学这些花言巧语。” “无师自通。”接着,贤枢贴在林琅玉耳边道,“若是你日日在我身边儿便好了,我也就用不着问了。” 贤枢的呼吸撒在林琅玉耳廓,他只觉得心跳得猛快,忙侧身躲开了些,低声道:“胡说什么呢?咱们如今不也常常见吗?” “那怎么一样……” 想和你日日呆在一块儿,一起起床、一起用饭、吃茶、读书、下棋、听戏,随时随地,每时每刻都呆在一起…… 看着林琅玉微红的耳廓,贤枢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对比林琅玉,坐在一旁的文曲星心情则十分烦躁。 那头段子真不知同匡正说了什么,匡正笑得“咯咯咯”的,同只鸡似的;这边儿,贤枢又不知在和林琅玉说什么,林琅玉将头埋得低低的,跟鸭子钻水似的!就他一人端着茶盏,百般无聊。 过了片刻,文曲星蹙眉道:“这戏还看不看了?” 这时,几人才回过神来,贤枢忙让连翘将点戏的单子呈了上来。 文曲星也不客气,接过单子便点了几出自己喜欢的戏。 段子真是才注意到文曲星没坐在自己身边儿,于是他转过头对文曲星道:“呆子,你坐得离我这么远作甚?” 文曲星冷笑一声:“我坐哪儿用得着你管?” 这话里的火药味儿是个人都闻得到。 林琅玉伸手碰了碰文曲星,他知道文曲星是因段子真带了匡正来,所以不高兴。这事儿私下里同段子真说说便罢了,若是此时将气氛弄得尴尬实在没必要。 文曲星没在说什么,毕竟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的,只是他觉得别得很,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外人出来,浑身不自在。 段子真则是不解:“怎的?谁惹着你了?” 文曲星一挑眉:“最近春日里,心情烦躁。” “所、所以你是……那什么春?” 众人:“………” 文曲星:“……你如果嫌命长,我可以帮你折个几十年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