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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圣上嘴角勾起了一个玩味的笑:“想必是我提林家那小女儿提到他心坎而里了, 因过于兴奋才会如此。” 贤枢一口气没提上来,又开始猛得一阵咳嗽,他一边儿咳、一边儿摆手。 过了一会儿, 待他缓过神来, 才急忙开口道:“我与琅玉情同兄弟,他妹妹, 自然也就是我妹妹,这咳……如何使得?” “世上堂表兄妹结亲的何其多?如何使不得?”也不知圣上是真有此意, 还是故意逗贤枢玩儿, 似乎黛玉和贤枢结亲乃天降良缘似的,“再者,你寄当她是你妹妹, 自然会爱护她、敬重她, 如此以来不更加和睦?林爱卿既然能教出那样好的两个儿子, 想必这女儿定也不会差。你又与那玉哥儿相交多年,这结了亲, 你俩不更加亲热了?” 太后听了, 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不过林大人毕竟只是三品文官, 家室还是逊色了些。” “林爱卿是个良才, 日后必定是封侯拜相之人, 加之他那两个儿子也并非俗物, 前途无量,日后尚公主、郡主也未可知。为贤枢正妻虽说是差了些,不过情分如此, 也算的上是良配。” 圣上这一袭话分量不轻,恰巧被刚端着槐香露进来的元春听见了。陛下如今中用林姑父家,她是知道的,不料竟重视到这个地步?竟想让黛玉为亲王正妃? 别说林姑父家不过只是三品官家,就说当年祖父在世,他们荣国府最为鼎盛之时,也不敢妄想自家女儿能享亲王正妃之尊。 元春不动声色的向几人行了礼,又将盘中托这的那盏槐香露放在太后案前。 见她来,太后忙让她坐下:“你来得巧!我们正讨论你姑父家的那个女儿呢!” “黛玉妹妹?”元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于一旁铺着洋蓉绣花椅搭的椅子上坐了。 贤枢忙否定道:“您别听他们的!我对黛玉只有兄妹之情,断断没有儿女之私!” “有兄妹之情已是难的。”圣上道,“感情是可以陪养的嘛!” 太后笑着问元春道:“我没见过那孩子,她是你姑表妹妹,你觉得那孩子怎么样?” 元春垂下眸子,思忖了片刻,笑道:“我今宫进的早,从前见她时,她还只是个奶娃娃。不过,如今林姑父一家住在荣国府上,母亲和兄弟姊妹们写信探望时,也时不时提起这个妹妹。” “都说林妹妹如今大了,出落得越发标志,更嫦娥下凡似的!人也颇有才情,想来同王爷也是谈得来的。只是……身体弱了些。” 听她这么说,太后满意极了:“不妨事、不妨事!官宦人家的小姐,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哪个不是娇娇弱弱的?是娶媳妇又不是找粗使丫头,要那么健壮作甚?” “母亲说得有礼。”圣上在一旁附和道。 听他们这口气,这事儿貌似就要这般定下了,见此贤枢忙打断道:“不可!我不同意!” “你怎么不乐意?”圣上盯着贤枢道,“是你说要相熟的,从人家姑娘出生你就认识她了,还去吃了她满月酒,这还不够相熟?” “好好儿的,你们盯着我的亲事作甚?”贤枢眉头紧蹙,若皇兄真下一道旨将黛玉指给他,那……那他同琅玉真的可以终生不见了。 虽说如今他俩也没明说,不过他知道琅玉对他也有意,他们都不是拿起风流贪欢之人,既是动了情,便是一生之事,如何能有他人插足?况且这人还是琅玉的嫡亲妹妹! 见此,圣上玩笑着开口道:“那不然……你可是有了心上人?” 贤枢咬了咬牙:“不错。” 太后放下手中茶盏,欣慰道:“如此你便早说呀!哪家姑娘,让母亲替你做主。” 贤枢沉默不言。圣上一挑眉,脸色跟着冷了下来。 元春察觉到了圣上脸色不对,因此一个人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的坐着。 太后疑惑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这姑娘家室不好?这不妨事,只要你喜欢,哪怕是小户出生也可。” 贤枢依旧闭口不言,太后开始略带严肃的问道:“难不成是风尘女子?” 贤枢有些不耐烦:“都不是,您别问了。我自己的亲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说罢,他也不管其他,起身拂袖而去。 贤枢大胆的举动,元春是见怪不怪,只默默的服侍着太后。 太后则觉得奇怪:“这孩子,又是那句话惹他不快了?” 圣上冷着脸,有些无奈道:“母亲,就是太纵着他了!瞧瞧这小子都无法无天成什么样了!成亲这事儿,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还想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贤枢年纪还小,心性未定,既然他不愿意,再放几年也是好的,你可别为难他!”说着,太后语重心长道,“你母亲我在这宫里熬了大半辈子,就你们两个儿子。待日后,我赴了黄泉,这世上就你俩是最亲之人,你可千万要待你弟弟好!” 圣上自然是知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前些年为着义忠王爷的事儿,母亲没少掉眼泪。 不过贤枢同他那叔叔是不同的,这一点他清楚的很,这孩子或许是从小被骄纵惯了,对权势没什么兴趣。 母亲说得对,他就这么一个嫡亲弟弟,他向来是将这个弟弟当半个儿子再养。不!应该说对皇子们他都不曾这般上心,又如何舍得他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