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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踢了踢抱着柱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琅玉,示意他黛玉来了。 而林琅玉此刻哭得正起劲,哪儿还顾得上其他? 黛玉蹙眉缓缓走上前道:“哥哥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是吟诗小酌。” 文曲星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不过喝着玩儿,琅玉酒量不好又贪杯,这才……” 黛玉环视了一周,只见着几个酒坛和两个酒盏,觉得有些疑惑:“是吗?喝着玩儿既无菜肴又无丝竹,你们……就只喝酒喝到现在?” “这……” 黛玉撇了撇嘴,看着自己抱着柱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别有一番风流之态的亲哥哥,道:“哥哥有心事。” 说罢,她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替林琅玉披在身上,接着转头问文曲星道:“从小到大,我还未见哥哥如此失态过。大哥哥可知哥哥是为着什么事?” 文曲星此时头也是晕晕的,闻言他轻笑一声:“这一世,你该顺顺遂遂、平平安安的。可你哥估摸着,可顺遂不了。” 黛玉不解其意,文曲星半阖着,看着面前已经出落得出尘绝代的黛玉,喃喃道:“你是仙女下凡,保不准儿你哥还真的也是。” 黛玉只当这是他的醉话,于是听听就过去了也没放在心上,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对巧荷道:“你快多叫几个丫头来,将哥哥们扶回屋里去,再叫人将这儿收拾了。” “哎。” “悄悄儿的,别惊动了人,否则父亲母亲知道了,又得是一场气。”黛玉无奈道。 “是。” 接着,她又对灵栀道:“你赶紧去熬碗醒酒汤,待会儿哥哥们吐了难受。” “好。” 一群丫头悄悄儿的将一切收拾了,黛玉又给文曲星和林琅玉一人灌了一碗醒酒汤下去,总算是消停了。 文曲星喝得也不太多,这么一折腾又喝了一碗醒酒汤、洗了一把脸,酒也差不多醒了。 “多亏你了。”文曲星将头发别到耳后,“这么晚了还让你忙了这么久。” “哥哥知道,那便不该这么喝。”黛玉嗔怪道。 文曲星叹了口气:“也就这么一回了,情有所原。” 接着,文曲星唤来巧荷道:“咱们后院有辆小车,辛苦你叫上崔嬷嬷一块儿将姑娘送回去。” “是。” 黛玉看了看在睡在床上的林琅玉有些不放心道:“那……我走了?” “去吧,早些睡。睡晚了对身体不好。” “大哥哥也要早点休息。” 将黛玉送回去后,澜沁苑静了下来。 因怕林琅玉半夜起来吐得难受,巧荷、灵栀都睡在外间没有回自己屋。 折腾了这么一天,又喝了这么多酒文曲星也是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倒头就睡。 然而,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林琅玉睡到后半夜突然就醒了,他醒就罢了,酒却还没醒,他将文曲星从床上拉了起来,逼着他说匡志哪点比得上自己。 文曲星两个眼皮不住的打架,只得敷衍他说,匡志哪儿也比不上他。 或许是喝了那么多酒的缘故,林琅玉眼泪怎么流都流不完。 又哭了一阵,他摇摇摆摆的下床,走到书桌前道:“要了断也得是我来了断,是我不要他了!” 他匆匆磨好墨,又从拿了一块儿自己半旧的帕子,在上面写了一首诗。 接着又将睡得正香的槐枝叫了起来,逼着他翻墙出去将帕子送到忠顺王府去。 槐枝直接给他跪下了:“爷!夜探王府是死罪呀!” “他都可以翻墙来,你怎么不可以去?”林琅玉迷迷瞪瞪道。 槐枝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因自家主子和王爷的关系,他也没少往王府去,府里的门房、侍卫都是一块儿吃过酒的,也算是熟悉,送个帕子,还是自家爷送给王爷的帕子,自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这么晚了…… “快不快去!” “是是是是……”槐枝还是第一次见自家爷这么发脾气,原本想偷懒的心瞬间没了,拿着帕子悄悄出了府往忠顺王府去了。 好巧不巧的,贤枢也还没睡下。 这几日,心里记挂这琅玉的身子,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正在他辗转反侧之际,殿外的丫头见灯还亮着,于是进了内殿低声道:“王爷还没睡?” “何事?” “禀王爷,是林二爷让小厮送了条帕子来。” 一听是琅玉送东西来,贤枢翻身而起,他忙道:“还不快拿过来。” “是。” 丫头将帕子递了过来,贤枢接过帕子拿到灯下细看。 这是一条白软银丝帕,帕子的一角绣着一枝红梅,与那个雪夜贤枢坐在上头看到的林琅玉院中盛开的红梅别无二致。 帕子上头写着一句诗,虽说有些潦草,但贤枢依旧一眼便能认出这是林琅玉的字迹。 只见上头写到: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贤枢嘴里喃喃道:“相思与君绝……” 哐当!一声烛台被踹翻在地,蜡烛瞬间点燃了床边的幔帐。 “王爷!!”丫头惊呼。 “来人!走水了!!!”丫头一边将贤枢往殿外拽,一边喊道。 一时间,忠顺王府上上下下乱做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