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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宽慰贾母和黛玉道:“张院判来瞧过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说着,她用手戳了戳林琅玉的脑袋:“都是这两个自个儿不听话!该!” 林琅玉低着头不敢吭声,此刻他还有些恍惚不是很清醒。 “没什么事儿就好。”熙凤说着,将一个精致的雕花黄铜匣子递给了贾敏,“这里是一些西洋的药和两个驱寒的荷包香囊,我自己用着挺好,就给琅哥儿他们送些来。” 贾敏接过匣子,笑着埋怨道:“娘娘刚省亲完,府里上上下下多少事等着你善后呢?让丫头送来就好,何苦亲自过来?” 熙凤笑道:“正因这两日忙得脚不沾地的,所以想借此上姑妈这里躲个懒。” “行行行!只要你们太太不说我耽搁了你就行。” 文曲星原本晕晕乎乎的,一听有西洋药跟着眼前一亮,他贴在林琅玉耳边儿低声道:“我觉得我需要来两颗阿莫西林。” “啧?这个年代的西药能有阿莫西林?给你来两条水蛭还差不多。”此刻的林琅玉被宿醉和重感冒折腾的没了脾气,嘟囔这反驳道。 “你俩又在悄悄的谋划什么?”贾敏故作严肃的问道,“张院判说了,你俩得难受几日!看今后你俩还作不作死!” “作死”二字一出来,文曲星愣了半秒,又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从前的从前…… 人在生病时总是格外容易脆弱,譬如现在的文曲星,他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病了也有人用这种明明很心疼却又故作严肃的口吻对他说话。 想到这儿,他觉得眼眶有些热,接着他默默的背过身去,悄无声息的擦了擦眼角。 林琅玉发觉到了他的异样,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问,只得默默的在被窝下拽紧了文曲星的手。 众人正吃茶说笑,这时熙凤突然道:“哎!听说昨儿晚上忠顺王府走水了。” “可是马厩或是厨房?”贾母问道。 “若是马厩或是厨房倒也不是什么事儿!可怪就怪在走水的地儿事王爷的寝殿,而且据说是王爷自己将烛台踢倒的。”熙凤呷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不仅如此,王爷被接进宫住了一夜后,今儿天刚亮就开始发热。张院判刚出了咱们府就被太后内监请进宫去了!” 闻言,林琅玉瞬间将文曲星的手拽得发疼!原本得到安慰十分感动的文曲星瞬间吃痛,差点儿叫出了声。 他轻轻挣了挣,林琅玉失神的松开了文曲星的手,原本混混沌沌的脑子此刻变得乱七八糟的。 虽说昨夜喝得大醉,不过俗话说“酒醉三分醒”他干了什么他自己还是有些印象的,他记得自己写了一封分手信让槐枝送去忠顺王府,贤枢可看到那封信了? 可……怎么会失火呢?怎么会寝殿失火呢?又怎么病了? 他与贤枢相伴十多年,这人在他的眼中永远是那副衣冠磊落、琳琅俊俏的模样,他很难想象出这人病了会是什么样子。都说,越不爱生病之人病起来越凶险,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想到这儿林琅玉默默的拽紧了身下的织锦床单。该!让他移情别恋!后院失火活该! 贾敏叹了口气:“这算什么事儿?怎么你俩病了,王爷也跟着出事儿?” 贾母琢磨了片刻,问林琅玉道:“别是你们一块儿到城郊去玩儿时撞见什么了吧?” “因大比当前,今年开春我们就没去过城郊。”文曲星道。 一听俩孩子这么用功,贾母会心一笑,嘴上却全倒:“用功是好的,可也得担心身子。瞧瞧你俩,开了春儿来三天一大病、五日一小痛的性格这可怎么好?” 说着,贾母又提醒巧荷等人道:“跟着伺候的人也得上心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别人码字都是喝咖啡、可乐什么的,喝中药的应该就我一个人了吧…… 第四十八章 皇城阙阳宫: 夜雨过后, 雕着百兽的檐角尚且挂着莹莹的水珠,廊下的鸟雀叽叽喳喳的叫着。 此处乃贤枢未出宫立府时的住处。自打前日忠顺王府走水后,贤枢被接进了宫, 又因其风寒缠身,就再次住回了这处。 正殿外,几个太监正低头洒扫, 他们原不是在此处当差, 但因王爷近两日都住在宫里,所以就将他们调了了过来。索性这几日该落得花都落尽了, 也没什么可扫的,他们拿着扫帚倒也清闲。 只是这阙阳宫进几日的差实在不好当, 王爷的病两日不见好, 太后每每发作他们都得跟着挨骂,且王爷不知为着什么事儿在同圣上闹别扭。 用皇后娘娘的话说:“这小子!出宫这么几年,脾气越发大了!” 啪啦!瓷片破碎的声音从正殿内响起, 就见两个身着桃粉色软纱裙的宫女各自抱着一个雕花红漆托盘灰溜溜的出来了。 紧接着就听陛下怒道:“你这是在威胁谁?!” 两个拿着扫帚的小太监默默对视了一眼, 接着底下头, 默不作声的继续挥着扫帚。 殿内,连翘、黄心师徒俩并皇后身边儿的大宫女茹华以及一众宫女、嬷嬷在外殿守着, 几人愁眉苦脸的听着内殿一家人吵架。 “咳……要你管!” “好!你能耐!朕如今是管不了你了?” “贤枢, 你少说两句!”皇后出声劝道, “你同你皇兄闹脾气不要紧, 药也得喝, 可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