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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裳原本已经准备小露一手了,但谁知道那女子竟然拿着剑跳起了舞。

    “——此乃公孙剑舞。”

    公孙兰在跳到高.潮的时候高声道。

    “阮姑娘,看好了。”

    就是这把剑将要取你性命。

    等等,这台词怎么有些熟悉?

    阮裳原本准备出手的小木剑顿住,还不待她多想,就见公孙兰扭腰旋转之后,身上彩衣几乎要飘上天,手中双剑也愈发虎虎生威。

    叶孤城也听见了公孙兰的话。

    其实在看到剑舞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谁,红鞋子的首领,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命犯。

    他原本以为她们认识。

    可现在看来,却又是不太像。

    就在他心中暗思是否再观察一下的时候,公孙兰已经跳完了。

    下一刻,凌厉剑气袭来,直冲而下。

    那一击是直取性命而来。

    叶孤城微微皱眉,心中想到果然是刺杀。结果还没等他念头升起,就听公孙兰道:“我平生最恨薄情寡义的负心之人。”

    “今日便将命留下吧,也不枉我以公孙剑舞送你一程。”

    薄情寡义,负心。

    叶孤城面色冷凝,不明白江湖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他不近女色多年,竟居然还有人造谣。

    他面色已经冷了下来,心中猜测着这些围绕着他的造谣究竟是哪里来的。

    会不会与那件事有关?

    只是一瞬间,叶孤城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到公孙兰双剑刺过来的时候,擒住她问个明白。

    可是下一刻,那口口声声说着负心人的公孙兰却将剑对准了阮……姑娘。

    这反转来的太快,一时之间竟叫人接受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瞎了眼吧,还是刺错了?

    不止远远看见这一幕还来不及阻止的叶孤鸿诧异,就连阮裳自己也诧异。

    刺杀归刺杀,话得说清楚,她什么时候薄情寡义负心无情了?

    阮裳的剑已经滑了出来,小木剑看起来毫无威势可言,可见识过这柄剑的人却完全不敢小看它的威力。

    就在她准备将公孙兰反扇回去的时候。

    那双剑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刚才在房梁上起舞,公孙兰并没有看清阮裳的容貌,只知道她是天下第一美人,而就是这个美人,害的她同为红鞋子的姐妹有了牢狱之灾。

    并且一度心如死灰,对世间女人绝望。

    这让公孙兰如何忍?

    在上官飞燕事发之前,公孙兰对上官飞燕也算照顾有加。红鞋子姐妹众多,大家都是互相扶持走过来的。

    尽管上官飞燕很有野心,但这也不算什么。

    相反,她还对于上官飞燕对陆小凤的态度很是赞赏。

    女人就该如此,何必为了一个浪子要死要活。

    就在公孙兰这样想的时候,上官飞燕却栽了。

    而且一栽就栽进了大牢里让她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姐妹如此,公孙兰无论是出于红鞋子组织首领的身份还是如何,都不能无动于衷。

    她原本是想找霍休报仇的,却得知霍休已死,而真正害上官飞燕如此却还叫她念念不忘的——竟然会是一个女人。

    一个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女人。

    公孙兰从来没想过上官飞燕有一天会因女色落到如此下场,尽管一言难尽,但公孙兰还是秉持着组织友爱,前来报仇了。

    公孙剑舞一出,必定是要见血。

    只可惜了这么一位美人。

    就在公孙兰心中惋惜的时候,她看见了对方面容。

    因为是在晚上,阮裳也就没有戴斗笠。

    鸦羽青丝只松松挽了个云鬓,像是天边明月半坠着,清辉遥遥散开。

    只瞧着一眼,就叫人忍不住心中一顿。

    她似是不解,眉眼疑惑的看着她。

    似乎在问她为何这样?

    从公孙兰的角度就看见那位阮姑娘明明害怕的都忍不住蜷缩起了手指,可是在她的剑意下却还是那样眉头微蹙站着。

    她害怕委屈时,整个夜色都会黯淡下来。

    被这样一双眸子看着,公孙兰竟然发现自己的剑刺不下去了。

    她这时终于懂上官飞燕的感受了。

    ——这世上竟真有这般我见犹怜的女子。

    叶孤城其实早已以剑挡在了阮裳身前,虽然怀疑那位阮姑娘是红鞋子的人,但若要真的见人在他眼前受伤,他也是做不到的。

    可是他的准备到底是多余了。

    公孙兰握着剑的手松了松。

    许久才叹了口气:“你既有如此美貌,为何却无自保之力。”

    这又是什么鬼话?

    “不,我有自保之力。”阮裳道。

    若是你不先停下一步,此刻已经被我扇飞了,哪有时间在这里废话连篇。

    公孙兰却想着,可见上天着实不公。

    这样阮裳这样柔弱的女子,空有美貌,放在江湖中却像温顺柔美的羊羔入了狼群一样,就连上官飞燕这头黑羊,也忍不住被对方吸引。

    也难怪……

    阮裳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喊她负心人的人,转眼就用一副怜惜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绝世小可怜一样。

    她不由清咳了声,打断公孙兰的脑补。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