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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瑶一惊,手里的碗便没接住,碎瓷声清脆,汤汁泼得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见谢晗面若沉水,身侧立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时晔看傻了眼,结巴起来:“三、三、三哥?元昭容?” 谢晗看着他道:“先出去稍候,待会儿召你进来。” 时晔忙脚下抹油溜了,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了,谢晗温言询问:“娘娘被汤汁烫到了吗?” “妾无事。”元瑶摇头,“那位公子是?” “臣的下属,凉州军怀化中郎将时晔。” 元瑶想起这号人物,和音笙一样,是谢晗的得力助手,书中出场次数屈指可数,几乎没有存在感。 昨天夜里,似乎谢晗还提到了这个名字,说时晔把突厥细作捉住了。刚才这位时将军应是有公务要和谢晗商量,不巧被她打断。 思及此,元瑶叮嘱他务必养好伤,旋即离去。 时晔抱臂立在檐下等候,觑见元瑶出来,拱手行礼,元瑶报以一笑。 待她走后,时晔复又回到谢晗屋里,腹中正值饥肠辘辘,他盛了一碗汤,入口后只觉咸涩,喝了半盏凉茶才把味道压下去。 “三哥,你这舌头是失灵了么?”时晔忍不住皱眉。 谢晗淡淡道:“小厨房很快就送午饭过来,你再等等。” “再过不久,陛下就要回洛京了。”时晔道,“三哥,你打算如何安置元娘子?” “先送她回洛京,去清羽峰住下,等时机合适了,再送她离开洛京。” 时晔想了想,压低声音向他求证,“元娘子她当真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谢晗没说话,便是默认,时晔默叹一声。 今夜,谢晗没有照例来她房里探视,元瑶安心睡下。 不久后,她被一阵窸窣动静闹醒,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朝北的那扇窗牖半开,床边立着两个蒙面黑衣男子,眉眼凶戾。 其中一人对另一人道:“阿兄,谢晗那厮还未回主屋,这美人儿昨夜就跟在他身边,必定是他的姬妾,不如将她带走。” 元瑶:!!! 什么情况,原本应该躲避缉捕的突厥细作居然潜入别院,出现在了她房里。 她想开口讨饶,个高的那个突厥人眼疾手快,将马刀架在她的颈项间。 冰凉的刀刃贴着肌肤,元瑶乖觉地闭上嘴,连大气也不敢出,矮个儿将她打量一番,目光跟黏在她身上似的,干笑一声,“阿兄,不知这小娘子滋味如何。” 高个儿呵斥道:“谢晗的女人你也碰,不嫌晦气。” 说着,把她的双手反剪身后,用麻绳绑住,跟拎小鸡崽儿似的提起她。 未等他们行至外间,门外忽传来音笙的声音,“娘娘,您睡下了吗?” 颈间的刀刃又逼近一分,高个儿用眼神示意她答话,元瑶轻声道:“无事,音笙,我想吃杏仁酪,你去吩咐小厨房做些送过来罢。” 支走音笙,屋外再无动静。 当初谢晗交代过音笙,她不能食用掺了杏仁的吃食,元瑶心中祈盼音笙千万要听出来自己话中有话。 两人挟持了她,翻墙离开别院,塞进一辆马车。 元瑶不知他们要带自己去往何处,尤其矮个儿突厥男子还总是盯着她看,她强忍着恐惧道:“阁下这是要去哪里?” 矮个儿嘿嘿一笑,“小娘子跟我去塞外可好?” 元瑶表示,她拒绝! 正在驾车的高个子听见谈话,冷声道:“阿史那云,离这女人远点儿。” 名唤阿史那云的矮个儿挨了训斥,倒也不恼,悄悄摸了摸元瑶的手背,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元瑶抬眸望着他,小声道:“军爷,我什么也不知情,你们抓走我没用的。” “怎么没用呢?爷可是亲眼看见谢晗把你带在身边。”他冷森森道,“就是不知,这位谢使君愿不愿意来救你。要是他不来,也没关系,把爷伺候舒服了,爷带你走。” 遭此横祸,元瑶实在欲哭无泪,这两个突厥男人劫走她,无非是想拿她来换被关押在别院的同伴。 只是,他们未免也太高估她在谢晗眼里的地位了。 未等元瑶反驳,马车蓦地停下,她身子不受控制往前倾去,幸好矮个儿抓住了她的肩,这才没有令她磕到脑袋。 原是遇到了巡夜的兵士。 “车上何人?”时晔的声音传来,元瑶心中不安稍稍压下去些,下一刻,矮个子男人捂住她的嘴,马刀横在她颈间,威胁意味不言自明。 车厢外,高个子男人答道:“回禀军爷,车上载着的是我家兄弟,无其他人。” 时晔自是不信,吩咐部下查验,忽然,急促的马蹄声自远处行来。 她听见那人勒住骏马,语气肃冷:“小六,放行。” 是谢晗,他竟然下令放行了。 第7章 意外 马车缓缓驶离长街,往北城门的方向行去。 元瑶心底生出绝望,鼻头一酸,险些掉泪,难道她穿书过来,注定只能做一个炮灰女主? 她不甘心死在这两个突厥人刀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看能否挣开腕子上的绳索,试了几次,皆是无果。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阿史那云翻转手腕,用刀面轻拍她的脸,“别挣扎了,没用的。” 元瑶垂眸不再看他,暗暗给自己打气,别怕,兴许能找到机会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