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

    【“通讯作者”往往指课题的总负责人，承担课题的经费、设计，文章的书写和把关，对论文内容的真实性、数据的可靠性、结论的可信性、是否符合法律规范、学术规范和道德规范等方面负全责（或主要负责），在读研究生撰写的论文，一般由其导师担任“通讯作者”。 、国外影响因子比较高的几个外文期刊关于“通讯作者”的定义是：通讯作者必须是文内作者之一，其作用为稿件的通信联系，也就是起联系人的作用。国外期刊的通讯作者主要是负责联络沟通和论文的学术解释，保证论文的学术真实性。1】

    而安宴作为该论文的通讯作者，很自然，是参与了这篇论文的，也就是该论文是通过安宴的审查之后才会发表在arxiv这个网站上，也就侧面说明安宴不仅是审查了这篇论文，甚至还有可能和这位王一起做过这篇课题。

    而第一作者，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一作代表的是——在创新性科研成果中贡献最大。同时，所带来的连锁效应和效果也最多。2

    一作是王云柒这个名字，那么很明显王云柒在这篇论文中的贡献是最大的。

    不过这位王是安宴的学生，一切就显得没有那么令人震惊了，毕竟是国际一流数学家的学生。能够解开新梅森猜想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更何况，众所周知，安宴教授在数论上绝对是当今世界最顶尖的。

    对于王云柒解开新梅森猜想这件事情，很多人都放平了自己的心态。

    只是这篇论文还需要仔细研究才能够知道，这篇论文写得究竟是对是错。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研究这篇论文。

    本身这篇论文可以提供研究的可能性就已经非常大了，再加上安宴的名头，那肯定是更大的。

    【我的上帝，我还说是谁解开了新梅森猜想，没想到我打开通讯作者这一栏竟然看见了安的名字。果然是他，想想也对，除了他之外，谁还会对新梅森猜想这么了解呢。】

    【说实话，虽然我不太看好安以后的学术发展，但我不得不承认他在数学上的确是顶尖的大师。】

    【这……和法尔廷斯先生有些相似，你们不这么认为吗？】

    【为什么说他和法尔廷斯先生相似呢？我想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想想看，这位的学生已经解开了数学猜想。我们不能知道这个课题，安到底有没有参与进去，如果没有参与进去，但是这个猜想却被解开，那说明什么？说明安的学生和他是差不多的——数学天才，这个名号一定是能够担当的。】

    【我正在看这篇论文，这篇论文引用了不少关于安在解开孪生素数猜想时的思路，尤其是在朗兰兹纲领上以及群论的转换，还有微分流形的应用。看来，华国又要出现一位数学天才了不是吗？】

    【我的上帝，一个安已经足以让人窒息了，没想到还出了一个王。】

    【我想说，我的研究课题跟新梅森素数有关系。没想到，竟然被安教授的学生给解决了，我觉得我下次在做课题的时候，一定要去问问安教授的课题究竟有哪些。】

    【你是上次那位斯坦福大学的博士吗？】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瞧瞧，已经连续两次和安教授撞车了。在这么下去，我觉得你可能会崩溃掉的，不是吗？】

    【你们别在说了，我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为什么每次研究的课题，都能够和安教授撞上，这个课题明显已经研究了不下半年的时间，真是见鬼了！为什么我每次选择的课题都能被安教授完美的解决……】

    【亲爱的，下次你选择课题的时候，记得和我说一声，我会提前避开的。】

    【这是多大的缘分啊，可惜你已经是博士生了，否则说不定还能够去安教授那里就读博士。说实话，安教授现在有些像是法尔廷斯教授刚当上教授那会儿，接近千禧年之前，有许多出名的数学家，可不都是法尔廷斯先生的学生吗？】

    【他们现在已经是国际一流的数学家，甚至还有一些是国际顶尖大学的教授。我想，安教授似乎也想学着法尔廷斯先生那样，培养出一大批数学家出来。想想，还是挺让人激动的。我想要知道，安教授会给数学界带来多大的变化。】

    【这么说起来，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绝大多数法尔廷斯先生的学生迄今为止都活跃在学术界中，并且都是一流的学者，即便是被法尔廷斯先生嫌弃的张守伍教授现在也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并且在数学上有许多的贡献。那么——安教授呢，他的学生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王，今后还会有谁呢？突然之间感觉非常的期待。】

    arxiv在激烈的讨论着，安宴这边却是风平浪静。反正这一次是王云柒做出了课题，又不是他做出了课题。按理来说，这种时候，他可以不用将手机铃声关掉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再者来说。这些人想要打电话询问，也得是打电话询问王云柒，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尽管，他是王云柒的导师。实质上，这篇论文是王云柒一个人做出来的，他不过是挂了一个通讯作者的名字，对这篇论文的真实性是要负责任，仅此而已。

    低着头，他正在做着自己的课题。原本还风平浪静的办公室，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作为助理的何阳，伸手拿起电话说道，“你好，这里是安宴教授的办公室，请问您是哪位？”

    何阳愣了一下之后，连说了三个好字，抬起头来看向安宴说道，“安教授，德利涅教授打来的电话。”

    放下手中的事情，他走到电话前，拿起电话说道，“你好，我是安宴。”

    “安，许久不见。”

    “德利涅教授您忘记了，我们三天之前还在普林斯顿遇见过。”

    “哈哈哈。”德利涅教授在电话那头笑着说道，“我刚才在arxiv上看了一眼，发现王云柒解开了新梅森猜想？”

    “没错。”

    “验算过了吗？”

    “验算了三次，没有错误。”安宴停顿了一下，“德利涅教授您放心吧，王好歹是我的学生，况且——我还是通讯作者，如果这篇论文有任何的差错，首当其冲的，可是我这个通讯作者啊。”

    “他的论文解答中，有你的影子。”德利涅教授沉吟着说道，“很多时候，他都像是在模仿你。不对，他是顺着你的思路去解开新梅森猜想的。”

    “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又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说。”说道这里的时候，两人都严肃了起来，这也的确是一件让人感觉非常严肃的事情。

    如果王云柒只是解开了新梅森猜想，相信德利涅教授只有欣喜。但是现在他对安宴说这些话，想必德利涅教授是有什么想要说的，告诉自己。安宴沉吟着说道，“您说吧，我在听着。”

    “安。”德利涅教授深吸一口气，“王是一位具有天赋的数学家，你我都能够看出来。他在数学上的天赋远远不止于解开新梅森猜想。但他现在很危险的是——在他解答数学问题的时候，不自觉的就会有你的影子。他可能不由自主的会想，如果是你解开这道题的时候，会是怎么解开的。”

    “他很聪明，能够猜中你会怎么解开这个数学问题。”德利涅教授说道，“但这就是问题所在。”

    “你和他之间的距离还是有的，你可能会根据自身的情况，选择最佳的方式来解开这个数学猜想。但是他还没有达到你的那种地步，也就是说他在这么下去，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不能够及时摆脱你给他的影响，他可能真的在数学上的发展，没有我们认为的这么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德利涅教授。”安宴轻轻叹息了一声，揉着自己的眉心。看向认真做题的王云柒，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会让他自己独立思考的，之前这篇论文，我给他提出了不少的建议，接下来，我希望他能够独立去完成一篇论文。至少，不会在给他写出答案或者是在重要的地方给他说明白究竟应该怎么做。”

    “这当然是最好的。”德利涅教授轻笑了一声，“安教授我相信你和我都是同样的心情，我们都想要让王在数学上能够有尽可能大的贡献。”

    安宴笑了一下，挂掉了电话。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着笔开始继续做自己的课题。

    王云柒迷迷糊糊地，似乎听见安教授在和谁议论着他。不过，教授没有说话，他也就没有多想。

    大概是一位教授熟悉或者是认识的人吧，王云柒在心中这么想着。

    …………

    9月份与10月份过去得非常快，转眼间就已经是10月底。

    数学年刊已经将王云柒的论文发了出来，原本发表在arxiv就引起国内的一波讨论，现在刊登在数学年刊这种顶级期刊上，讨论自然是更激烈的。

    安宴的课题进展不算太大，他有点儿头疼。这个课题不太好做，思索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几乎都没有什么进展。仿佛是被卡住了似的，想想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挠着头，安宴决定在回国之后，继续做这个课题。

    至少，在突破性的成果上，在做出一些成果来才行。

    回国前，他还特意叮嘱韩秋一定要看住何阳才行，何阳这个家伙，只要一放松，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其实他特别担心何阳的性格会不会在普林斯顿大学之外游荡，毕竟这家伙在校园憋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他每天都在，何阳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他离开普林斯顿大学之后，就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家伙，安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才好。反正他让韩秋看紧何阳一定不能够让何阳自己出校门。

    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安宴想了想，他今年肯定是回不了普林斯顿大学。

    说来惭愧，别说是今年不能回普林斯顿大学。就算是明年他还得去参加国际数学家大会，六月份的时候就得去首尔参加。指导学生的时间，还真是不算太多。

    陈鸣已经在车上等着他了，将自己的行李放在后备箱。安宴想了想，对陈鸣说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我先去办公室给他们说几句话就下来。”

    既然安教授都已经这么说了，陈鸣只能点头答应安教授。回到国内，他们首先需要参加ictp在首都召开的物理学会议。他和安教授都是第一次参加该会议，这会议究竟有什么事情谁都不清楚。

    陈鸣其实心里还挺高兴的，毕竟这种国际性的会议，安教授竟然带着他去参加。

    原本他还以为安教授会带着王云柒去参加的，在这么多学生里。安教授最喜欢，或者是最看好的学生无疑就是王云柒。

    但是这一次安教授竟然真没有叫上王云柒，而是点名只让他和自己去参加。这是否说明，其实在安教授的心中，他也算是一个可以成才的学生？陈鸣不知道安教授的想法，看见安教授走向办公室的时候，还轻轻地哼着歌。

    来到办公室，韩秋正在看向何阳说道，“安教授说过，让你自己好好的做自己的课题，你也不想要安教授知道你现在还在玩的事情吧？”

    “哼。”何阳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嘟囔着说了些什么，没有人听见。

    站在办公室的门前，安宴轻轻咳嗽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安宴的身上，“我说，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怎么样。”

    “还有普林斯顿的冬天也挺冷的，还会下雪，你们该换厚衣服什么的，就要换上。如果有些什么困惑的地方可以打电话询问我，如果觉得我不在，有点儿不太好说，也可以去前边找其他的教授询问一下。”

    “不过最好还是来找我。”安宴挑动眉头，“我还是非常乐意回答你们任何问题的。”

    深吸一口气，学生们点点头，“安宴教授，我们记住了。”

    “那好，我真的走了。记得，做好你们自己的课题。”安宴停顿了一下说道，“说不定我哪天想起来了，会抽查你们。还有，到了普林斯顿大学放假的时间，该回家就回家，不要再普林斯顿大学逗留。”

    安宴这句话，很明显是对王云柒说的。

    离开办公室之后，何阳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教授得离开好一阵子，咱们得要明年才能够看见教授了。”

    韩秋脸部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收起你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没有听见安教授说，可能会随时抽查课题的成果吗？”

    “额……”何阳愣了一下，“也有可能不会查到我头上啊，再说，我有几斤几两教授还是知道的。”

    “我琢磨着。”韩秋打量着何阳，“教授这句话，应该就是对你说的吧，你说咱们这里除了你之外，谁还需要被教授抽查吗？”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根本反驳不了。

    何阳拿起自己的草稿纸开始计算起来，韩秋对着王云柒和米娅点点头。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回到车上，安宴躺在椅子上说道，“陈鸣，走吧。”

    “诶。”陈鸣一边开车，一边好奇的询问安宴，“教授，为什么这次ictp的会议会让我跟您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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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伪装学生

    “为什么？”安宴的嘴角挂起一丝笑容, 他转过头来看向陈鸣，“你觉得呢？”他反问陈鸣。

    “这……”陈鸣倒是被安宴问得有些愣住了，摇着头说道, “教授，我不太清楚是为什么。”

    “因为……”安宴笑着说道，“你会开车, 不然呢。”

    “……”早知道还不如不问呢, 就因为他会开车, 所以教授才让他和自己去参加ictp的会议的吗？这简直就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陈鸣有点儿想哭，但是又哭不出来。直到将汽车开到纽约机场的时候, 下了车，对安宴说道，“教授咱们到了机场, 票是昨天何阳订好的。”

    “好。”安宴拿着行李和陈鸣一同走入机场。

    …………

    来到华国首都的时候，是正午十二点, 因为两人对于首都都很熟悉, 没有让别人来接他们。安宴也没有让陈鸣拿自己的东西, 而是他自己拿着自己的东西大步走向前方。离开航站楼, 他觉得首都的天气有些冷, 不错就是有些冷。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件厚实的衣服, 穿在自己的身上, 坐在出租车上。

    前往ictp安排的酒店, 司机听说他们是去首都国际酒店, 还有些好奇的说道，“你们真是去国际酒店？”

    “对啊。”安宴颔首，“怎么，我们不能去吗？”

    “倒不是不能去, 就是听说那边最近还挺严的，说是在召开什么学术会议。”这位出租车司机明显是非常能侃的。安宴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假装自己在听出租车司机说话的模样，其实一路上都在看着风景。

    “嗨呀，我看见那边好多外国人。当然，我们这里是华国的首都嘛，外国人也不少见。”出租车司机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的，看得陈鸣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出租车司机没有能够握住方向盘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好在出租车司机虽然在侃侃而谈，但好歹开车的技术还是非常稳的。

    “我琢磨着哪来的这么多外国人，后来看新闻才听说，咱们首都要举报一个什么学术会议。诶，你们去那边也是去参加学术会议的吗？”

    “对。”陈鸣笑着说道，“是去参加学术会议的，那边是官方指定的酒店。”

    “这样啊。”出租车司机在后视镜边打量着两人好久之后，这才说道，“你们看上去挺年轻的，就能参加这种国际性的学术会议，成绩应该挺好的吧。”

    “算是吧。”陈鸣笑得有点儿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