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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水杯，边学道笑着说：“老师您现在是知名学者，可不是轻易请得动的。” 严合生在沙发上坐下，摆手说：“你要再这么说，你老师这张老脸都得羞红了。” 喝了口水，边学道话锋一转，问道：“我听说最近省里市里一直抓着您开会？” 严合生下意识地伸手摸裤兜里的烟盒，等拿出烟盒，猛然记起美国酒店房间里不允许吸烟，又把烟盒揣回裤兜里，叹了口气说：“为了这事儿，我最近一个月瘦了6斤。” 边学道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问出这么个回答，他放下水杯问：“为什么？” 严合生愁眉苦脸地说：“一言难尽。” 20分钟后，边学道知道严合生为什么瘦了。 北江省所在的北方边陲三省的GDP增长率连续两年全国垫底，经济遭遇“断崖式下滑”，更为严重的是，根本看不到短时间扭转局面的曙光。 一时间，互联网上出现了“北方经济困局”的论调，甚至出现了“妖魔化”北方三省的言论，紧随其后的，是唱衰北方三省经济和前景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对地方政府的施政决策产生影响。 在这个大背景下，国家发展改革委振兴司牵头，由北方三省政府和国家改革发展研究院等单位联合举办的“2008北方三省振兴论坛”在松江市举行。 论坛开始之前，北江省相关部门找到本省知名经济学者严合生，希望他能在论坛上建言献策，说点切中弊端的实话。 结果…… 一辈子圆滑处世的严合生犯了一个严重错误——说实话。 在论坛上，严合生说：“北江省的国企占了整个国民经济的56%，在国企的56%里面，央企又占了56%，国企独大的格局，导致民营经济发展空间受到了压缩，民营企业想要发展困难重重。可以说，在全国比起来，北方三省的国企改革是滞后的，在全国很多地方国企改革已经完成的任务，北方三省的很多国企还没有完成。所以我感觉，要想把整个经济振兴的话，首先先得把国企过去应该改还没有完成任务的完成好。” 严合生还说：“互联网上有一个说法，叫‘投资不过山海关’，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印象。为什么有这种印象？原因无非两个，一个是行政效率低，吃拿卡要，企业负担重；一个是招商失信，招商前拿人当祖宗，招商后拿人当孙子，总玩JQK——先把你‘J’（勾）进来，再把你‘Q’（圈地捆绑）住，最后把你‘K’（尅）掉。” “人才也好，资金也好，技术也好，管理也好，这些东西都是跟着投资走的，跟着资本走的，如果投资环境不能够吸引投资，这些资源都会随着资本外流。现在北方三省就是这种外流局面，非常严重的资金外流、人才外流、人口外流导致发展潜力流失，想要发展而元气不足，进入恶性循环。” 听严合生说完，边学道宽慰道：“这些话里没有特别过格的，不过是不太中听的实话而已，何至于瘦6斤？” 严合生一脸失意地摇头：“有些事从上到下都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只是大家都不说而已。哎，一辈子谨小慎微，到老得意忘形翻了船，不过我这个岁数也没什么追求，就是你那个师哥，30多岁了还很天真。” 边学道笑着说：“我觉得师哥人不错，要说天真，有些方面我可能比他还要天真。” 严合生正色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在纳斯达克敲钟的人，你让每个认识你的人都以你为荣，你很了不起。” …… …… 2008年12月3日，纽约，晴。 上午8点15分，智为微博上市团队的先头部队抵达位于时代广场的纳斯达克交易所。 上午9点整，边学道和一众高管以及受邀嘉宾来到交易所大楼前，开始合影留念。合影背景是纳斯达克交易所大楼，大楼电子屏上显示着智为微博的LOGO和宣传语——“关注影响时代”。 合影时，一身简单大方白色礼服的沈馥站在边学道旁边，尽显雍容典雅之美，成为现场当仁不让的女主角。 所有合影的人中，只有边学道系了一条红领带。 原因嘛，中国股市红色为涨，绿色为跌，美国股市正好相反，绿色为涨，红色为跌。所以，怕边学道不高兴，没人敢穿红色参加敲钟仪式。 走进交易所大楼，最终的敲钟场所是一个摆满摄像设备的演播大厅。 上午9点53分，纳斯达克（Nasdaq）首席执行官鲍勃·格雷菲尔德（Bob Greifeld）走上台，致欢迎词并简单夸赞智为微博在中国取得的非凡成就。 两分钟后，敲钟人边学道走上台，对着麦克风说道：“很多东西都是有价的，但仍有许多东西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就好像此时此刻我们心里的骄傲和自豪。这里，纳斯达克，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前方还有更大的骄傲和自豪等着我们去创造。在这里，我要感谢每一个智为人，是你们造就了智为今天的辉煌，我为你们每一个人感到骄傲。今天属于每一个智为人，谢谢大家！” 9点57分，上市团队、嘉宾和纳斯达克的高管上台，站在边学道两边，准备敲钟。 9点58分，纳斯达克交易所里响起音乐，台上所有人鼓掌并倒数十秒，随着时间到来，边学道按下电子敲钟键。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