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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鼻子猪!” “诶,猪。” “能吃肉!” “诶,能吃肉,走的时候,让你爸牵走!” …… “鸡!舅舅,鸡!” “这个啊,是打鸣的,能当闹钟用,给你拿家去当闹钟用!” “给我哥哥用,他赖床!” …… 二舅一个不注意,果冻突然转身张着手臂奔向了不远处的一群大鹅,然后便追得大鹅“哦哦哦”地满院子跑。 二舅当时吓坏了,几大步跑了过去,一把抱起了果冻,边擦汗边道:“这东西咬人,咱惹不起它们,晚上咱炖它!” 大舅赶出来笑道:“大鹅的确很凶,今天估计是应了老话了,狠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小姝太不要命了,老二,看着点儿,别让鸡鸭鹅咬到孩子。” 二舅点了点头,抱起果冻道:“舅舅领你去仓子看看,有宝贝!” 打开仓房的门,二舅抱着果冻走了进去,而李凡紧跟着溜了进来,一方面看看有什么陈年旧物,一方面躲避众亲属的八卦。 李凡看了看仓房内的陈年旧物,一股儿时的记忆扑面而来。 “小凡,知道这个是什么么?小姝是一定不知道了。”二舅指了指一个像面盆一样的内壁很“陡峭”的“容器”道,“容器”两侧各有一个“耳朵”。 “火盆嘛!” “哟,还知道啊!” 李凡道:“以前穷的时候,家家一个土火盆,冬天的时候,里面装满苞米棒,点燃后可以取暖,还能烤东西吃,烤豆包烧土豆。我5岁左右有记忆的时候就没见谁家用过这玩意儿了,太暴露年龄了。不过这东西传承了2000年之久!” 果冻用力地搬了搬这个厚重的“面盆”,结果纹丝不动,她望向哥哥,道:“哥哥,拿回家烤东西。” 李凡笑道:“走时候搬走!” 舅舅又翻出一个大布袋子,抖了抖灰尘后,打开了上面的绳子,将里面的物品展示给了李凡,“这个你认不认识,这还是你舅舅我小时候玩儿的呢。” 李凡见状差点儿没掉眼泪,太熟悉太亲切了,里面装满了啪叽、溜溜。 啪叽,各地名称不同,发音也各不相同,有地方叫piaji,既在圆形纸板上印上各种图案的一种儿童玩具,八十年代左右兴起的一项“古老游戏”。 有些人会对啪叽进行“艺术加工”,“私自改造”,将蜡油子涂在上面能做成“蜡板”,将油涂抹上面,略略用蜡烛烘烤后可以做成“油板”,还有人收集啤酒瓶盖,将瓶盖砸平,成为圆形的“铁板”! 溜溜不必多说了,就是玻璃球,也没法改造,和扇啪叽的快感完全不同的是,自己弹射出去的溜溜如果能击碎目标溜溜,那种快感,爽! 舅舅感叹了一句,“现在这都根本没孩子玩儿了,现在的孩子都是手机、电脑、平板,早不玩儿这些老掉牙的东西了。” 又在仓子里乱翻了一气儿,蜡台、油灯、挂历、小人书、上了年月的报纸、黑白电视机等等,这些“古董”一一印入李凡的眼帘! 尤其是那黑白电视机,它上面的播台旋钮早已经拧秃了,而伸出的天线还非常弯曲,不用多说,弄不好是谁小时候嫌电视不清晰,往上挂肉或者湿毛巾了。 李凡展开那卷挂历后,顿时惊喜万分,这不顾亚婷她妈么? 这个顾亚婷家都没有,当初顾妈也没想着把自己拍的写真和挂历珍藏起来,结果现在倒成了一大遗憾。 挂历美女果然不是白叫的,整本挂历上,每张照片都是风情万种,婀娜多姿,估计她当时也就十六七岁吧,转眼间20多年过去了,现在女儿都能拍挂历了。 这本挂历里面,全部都是泳装照,非常性感前卫,这在当年那个闭塞落后的年代里,绝对是很多男同胞们聊以慰藉的精神食粮。 “二舅,这个我就直接拿走了啊。” “拿走吧,孝顺丈母娘嘛。” 李凡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 二舅想了一下,“我再去老陈家给你弄几本,他家一定有不少陈货,这王八蛋从小就对着挂历……呃,那个,我下午去他家看看啊!” “舅舅,我想看大马!”果冻欢快地道。 “大马?没喽,现在农村谁养马啊,要养也是养宝马啊!” 李凡大惊,“咱们屯子还有养宝马的?” “咱们屯子穷,养不起,隔壁村子有钱,基本上家家都有车,还真有两三家开宝马奔驰的。小姝啊,舅舅给你看样好东西,走。” 舅舅抱着果冻来到了窗下,道:“这个叫含羞草,你碰一下它的叶子,它会害羞地把叶子合拢起来的。” 果冻好奇地伸出了手指,碰了一下,结果含羞草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于是她便瞪着乌黑的大眼睛望着舅舅。 舅舅皱了皱眉,“咦?你换一个试试,这个含羞草可能脸皮厚!” 李凡闻言无语。 第二天早晨,姥姥家来客人了,村书记和村长等人亲临。 书记穿着还是比较体面的,亚麻西装,锃亮的皮鞋,竟然还扎了一条领带,也许是出于“会见”高考状元,觉得必须要隆重。 村长也不遑多让,皮鞋、西裤、白衬衫,唯一和书记有区别的则是没穿西服没扎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