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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说什么?!”张大鹏被李玉兰的话震得呆若木鸡。 “那个孙尚亭,你还记得吗?就是咱们莲城县令家的公子,那一年七巧节花灯集市上,我与你同游,结果遇见了他和几个家仆也在看花灯。那晚我就险些被辱,还是你与他们缠斗起来,让他们无从下手,我方能脱离险境。谁知道那畜生回去后,竟然对我贼不死心,便偷偷去找了方士,对你下了咒,还派人对你悄悄下了毒。待咱们走到嘉来镇时,你就毒发了。我守着你整整七天,不眠不休。可是,你还是狠心丢下了我,一个人先走了!啊……相公,你怎么就留下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去与一匹恶狼为伍啊。”李玉兰述说着,越哭越凄惨,更是把夏幕听得眼泪直往下掉。 张大鹏已经被真像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蠕动着两片嘴唇却没有声音。李玉兰又接着说:“你离世时,最后请来的那一个大夫才跟我说,你这病来得蹊跷,十有八九是因为中毒了,但为时已晚且没有解药。我眼睁睁地送走了你,便强忍着悲痛发誓要你为找出凶手。可是我想来想去,都觉得凶手一定不在嘉来镇,一定是在咱们莲城。于是我独自回来了,连你的尸首都不敢一同带回,就怕有人会在我弄清楚真像前毁尸灭迹。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要查这件事情真的太不容易了。直到有一天,我又遇见了孙尚亭那个畜生,他竟又当街调戏我,这次没有你在,我根本无从还手啊。便被他们押到一间街边的空房里……啊!相公,我对不起你呀!” 天啊!虽然之前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但真的从受害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夏幕还是被惊呆了。 “完事之后,那个畜生把我踩在脚下,告诉我,你是他害死的,毒是他派人下的,咒也是他找人下的。莲城里敢和他对着干的人,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真的恨死他了,想和他同归与尽,但他身边家仆打手那么多,我却根本无法靠近他。于是,我只能去报官,可哪想,县令孙荣竟是那个畜生的爹,他自是护着他自己的儿子,说我没有证据是诬告,还用乱棍将我打出了县衙。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啊!我生不如死!万般无奈又一身伤痛的我,只能先回到了家里。却没想到,当天夜里那个千杀的孙尚亭竟带人偷偷到了咱们家,把我又毒打了一顿,再……再扒光了我的衣服,把我锁进了一只箱子里。让我活活困死在那个木箱里,无人知晓,更无人收尸啊!” 此时的夏幕已经无法再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渣啊! 张大鹏听完妻子哭述,半天没有任何动静。正在夏幕想上前安慰一下他的时候,却被司徒澜一把揽住了腰向后飞去。等夏幕反应过来,却发现张大鹏已经不是刚才的张大鹏了,他已经变成了一头青筋暴起,横面獠牙的恶鬼了。只听他张开双臂对天一声长吼,夏幕立刻捂住了耳朵,强大的气流几乎都要震得耳鸣了。 这……好像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吧!夏幕心中一声惨叫,完了!是不是闯祸了! 张大鹏一定是知道了事情的真像受刺激了,才变成这个样子。一个李玉兰就够麻烦的,现在还来一个张大鹏,可怎么办呀?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司徒澜,刚才还好他及时搂住了自己退开,否则这会一定已经被震死要么瘫倒在地了。见到他还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态,夏幕的心忽然又落了下来,没事,他这么强,有他在,一定什么事情都能摆平的。 第四章 渡人渡鬼(8) “他已经魔化了。”司徒澜忽然在夏幕耳旁轻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司徒澜未答,只是飞出一张符纸朝张大鹏而去。但符纸只在张大鹏身上粘了片刻便被化成灰烬。“你为何要拦我!是那孙家父子作恶在前。我们夫妻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却用这般残忍手段将我们夫妻二人害得至此。我就是灰飞烟灭也要拖着他们一同下地狱!”张大鹏厉声大喊。 “相公,我陪你!”原本坐在地上的李玉兰也站在了张大鹏身后。这对鬼夫妻终于可以重新站在一起同心协力了。两鬼共同打出一掌,一道黑风便冲司徒澜和夏幕迎面而来。司徒澜右手一挥将腰侧的济雪拔出,一道金光便与之相撞,霎时间破爆的气流从中间散开。 等司徒澜与夏幕重新转身看清楚之时,已发觉张大鹏和李玉兰不知所踪。一想便知,他们必定往李尚亭的住处而去了,两人只好也跟着追了进去。 但当夏幕走进李尚亭的屋子里,却没有看到那张大鹏和李玉兰,只见孙尚亭已经气绝生亡了,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死死对着屋顶,浑身还是被绳索紧紧捆着。纵然是有心里准备,夏幕还是被吓得往后一退:“他们真的把他杀了?” “不是他们杀的。”司徒澜道。 “啊?那他是?”夏幕不解。正在这时她又瞥见了跌坐在地上的孙荣,虽然还活着,但也是有进气没出气了,目光呆滞,满脸不知是汗还是未干的泪,和一具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别了。 “孙尚亭的阳寿原本就不能活到今天,是孙荣用术法强行为他续命。”司徒澜见那对鬼夫妻已不在这房内,也不想多看孙家父子二人,便转身走了出去。 “还有这样的术法?那被他续命的人,不是就没命了?”夏幕也只好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