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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女人的尖叫人几乎要掀翻了整个义庄的屋顶,连司徒澜的眉毛都皱了,他无奈地叹口气,这种杀伤力怕是一点不比一群鬼弱吧。 夏幕从棺材里抬起头来再看清楚,与她对脸的是一个女人,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只是灰头土脸,面色惨白,最可怕的是她嘴巴淌着血,一张嘴,里面空洞洞的——没有舌头! 司徒澜一挥掌,其余的棺材盖全部被掀开在地,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伴随着灰尘飞扬,再然后,那些棺材里居然每口都爬出了一个女人。那场面,对夏幕而言着实震撼,就像是亲身经历一场釜山行。仔细一看,竟然全都是同一个状态——人活着,但都没有了舌头! 这些女人年龄有大有小,应该上至四五十的老妪,下至十几岁的少女。每个女人从棺材里爬出来后,都跪在地上向司徒澜和夏幕爬来。 就在那一双双污脏的手就要触碰到二人之时,司徒澜右手两指朝天,一道金光便自上而下倾泻,展开的结界将两人包围住,那些女人的手在空中抓着,却又无法碰到结界中的两人。 “这些人怎么变成这样了?”夏幕问向身旁的司徒澜。 司徒澜摇头,显然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了。却在此时,空中有声音传来。 “你见过城北张家那新娶的小媳妇了吗?那个长得狐媚哟,你说她那么俊俏怎会嫁给张大鹏那小子,没爹没娘,没钱没势的。我看八成嫁过来之前就不是清白的,才便宜了那个张大鹏。”这显然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说得含酸带恶。 “我见过了,确实长得俊俏,我家男人见到她也都要忍不住多看两眼,呸,就是一个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的。”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嫁了人的女人要知检点,天天装扮得花枝招展也不知道给谁看的,分明就想红杏出墙。” “我真替那张大鹏担心,我说呀,搞不好绿帽子他都不知道戴了多少顶呢。哈哈哈……” “你听说了吗?张家那小寡妇跟县令家那混世魔王勾搭上了,搞不好啊,张大鹏就是被她给害死的,还死在异乡,连尸首都没拉回来安葬呢。” “不是说被那小魔王给糟蹋的嘛?” “哎哟!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看别人都没事,就糟蹋她呀?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我看就是狗男女,该浸猪笼。” “别靠近那张家了,我连看见她家大门都嫌脏!” 夏幕听着听着,总算明白了,大概空中传来那些恶毒到不堪入耳的话就是这些被拔了舌头的女人曾经说过的话吧。真不知道是该同情这些女人,还是该拍手称好了。而那些女人们重新听到那些出于自己之口的话,都跪在地上拼命对着天空磕头,大概是在求饶命,想得到宽恕吧。可是,李玉兰和张大鹏都死了,这世上还有谁有权利去宽恕她们呢? 司徒澜显然不愿意再听到这样的污言秽语,搂住了夏幕用瞬移术闪到了义庄之外。 “她们……”夏幕也沉重的呼出一口气,里面真是太压抑了,不是因为死人,而是因为那些明明活着却连死人都不能放过的活人。 “自会各自回去。”司徒澜道。 也是,都已经把她们放出来了,可以自己回家去了。就算被拔了舌头,但好歹也还活着吧,经历了这些事情,会从此善良些吗?夏幕自己不得而知。 “那……张大鹏和李玉兰他们呢?” “随他们,最多明日。” “嗯。”这次,夏幕没在追问。 张大鹏的大限最多到明日,想必李玉兰之后也不会独自在这世上徘徊了吧。至于他们是要共同轮回,还是一起赴死,自己都不用再去做什么干涉了。这对苦命的鸳鸯啊!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到现在哪怕只有一日的厮守,对他们而言,也是另一种地老天荒了吧。 第五章 狐朋妖友(1) 司徒澜与夏幕复又回到客栈中。 “我们明天还是继续赶往兖州吧?”在夏幕看来,这两天折腾都是因为自己要逞英雄、自不量力造成的。本来人家出门办事,就是顺便捎上自己的,结果因为自己在外面乱承诺,现在离他要去的那个目的地反而更远了,想想还是有些歉意的。 “是。” “对不起啊,下次我一定不出头了,都听你的安排。浪费了你两天的时间,咱们离兖州还越来越远了。”夏幕说。 “无妨。”司徒澜的语气听不出是真无妨,还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夏幕便选择不再多话,一个人乖乖地回房间,抱着小狐狸玩去了。 这边司徒澜也回到自己房间,打坐休息。 不消片刻,便听到隔壁的女人招来了店小二,正与其交谈。大意是这两天很辛苦,想打水沐浴,让店小二去去帮她准备热水。 本来客栈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夏幕又是站在走廊处说话的,因此司徒澜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无声地深深吸了口气,不知为何,总觉得要出事情,但具体是哪里有问题,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极少在他身上发生。毕竟,从来一切都在掌握中。 但许久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司徒澜暗自冷哼一声,多虑了。 但气息都还没调匀,就听到隔壁一声“啊!!!” 那是夏幕的尖叫声。那穿云透雾的嗓门愣是把这位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司徒门主,惊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根本来不及多想,一个瞬移术,到了夏幕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