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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 “这些……是不是不能怪我?”夏幕自己都实在没眼看了。 刚刚随着司徒常走过来时,这里有三棵据说是百年以上的大树,有一小片清澈的湖水,在这冰天雪地里居然都未结冰,倒映得蓝天白雪里一片波光滟影,煞是如人间仙境。湖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忘忧亭,小巧玲珑。虽然草坪上的雪还未化尽,但已经有丝丝绿意从下冒出了。 但此刻再抬眼去看,唉!三棵大树已经全部倒了,层层峦峦叠在一起,还冒出丝丝焦烟。湖里的水已经被炸得浑浊不堪、似乎还冒着雾气,岸边翻着几条肚皮朝上的死鱼,瞠着死鱼眼,似在向天控诉自己的死不瞑目。那精致的忘忧亭自是不必说,三根柱子尽断,亭子顶已经像个蒸笼屉似的盖在地上。除了夏幕脚下那一圈还算比较平整,其他雪下的草地像被农民伯伯刚刚翻种过要春耕的农田,一排排整齐有序的——稀烂。 若说之前这里如幻如境,那此刻便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炼狱。 “……无妨。”司徒常半天能憋出这两个字已着实不易。 “峰主!”闻声后御剑赶来的几位正在巡视的修士,看到此景后,竟有好几个从剑上掉了下来。“这是怎么了?!” “峰主!咱们的树呢?咱们的草呢?咱们的亭子呢?咱们养的鱼是怎么啦?!哇……”有一个年轻的小弟子竟然当场哭了出来。 “别别……别伤心。我我……不是故意。”夏幕无不尴尬地将长安藏到身后。 “是你干的?” “呃……算是吧。” “你!” “都下去!此后,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方圆五里内。”司徒常终于平息了胸腔里那翻涌之气,对自己门下弟子喝道。树没了、草没了还可以栽,亭子还能建,大不了再养几尾鱼,但绝对不能让这个可怕的女人误伤了自己的徒弟们。 第八章 孺子难塑(3) 第三天,蓬莱峰。 “听说你昨天除了损坏了映雪峰上的无忧心池和无忧亭,还把司徒常那几尾心爱的锦鲤给震死了?对了,你是不是还把余味堂的房顶给掀了?”薛静想起今天早上传来的消息,爽朗地笑了。此时她仍旧穿着一身紫衣大袍,狐领围脖,一派雍容富贵,怀里还抱着猫问。 “那个真不能怪我。”夏幕左右看了看,嗯,没地洞可钻!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损坏映雪峰是因为修行需要,而且那场地本就是司徒常为自己准备的,还没话可说。 但在余味堂里那就纯属意外了,关键那房顶的窟窿也不能算是自己弄的吧,那应该要算是映雪峰的弟子们砸的。 白天不就是死了几条鱼、倒了几棵树嘛,再说了自己也不是故意的,非要搞得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在自己吃饭的时候气势汹汹地来挑衅,还嚷着要报仇。那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夏幕也躲不开呀,而且以她的脾气还真没有躲事的习惯。 这不还没有开始学剑术,只能用长安来保护自己了。虽然在司徒常一天的指导下,有那么一点点知道该怎么稍微控制一下长生的灵力了。但真的还只是一点点,因此整个交手下来,除了吓退了那几个小朋友,就顺便把余味堂的屋顶给吹了个洞。 不过还好,没伤着人,也算是万幸了。还记得自己在逃跑的时候看见那余味堂的孙长老哭了…… 唉!想来就头疼,不知道今晚余味堂还会不会让自己进去呢? “哈哈……别担心,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慢慢来吧。一会我带你去谭长老的药圃看看,医药不分家,都是你接下来要悉心学习的,莫要嫌烦啊。” “岂敢!谨遵薛峰主吩咐。”夏幕恭敬道。 “在我这里不用这么拘礼,自在点就好。”薛静轻轻拍拍她的肩,一脸深情。 夏幕还是觉得很感动的,听说薛静是司徒晚空的师姐,按照辈份来说,连司徒澜都要唤她一声师叔吧。可从见到自己第一面起,就三番两次站出来维护自己,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在这个异世之中,能护自己的人,夏幕都是心存感激的。 跟随薛静到了谭幽韵的药圃之中,便见到她正蹲在那里细心地收捡着弟子们刚采摘下来的药材。 “谭长老是我们蓬莱峰中对药材最熟悉之人,且她自己种的名贵药材也是各大门派、世家们千金难求的。你今天就先跟着她好好看看吧。”薛静拍拍夏幕的手,如同长辈一般。 “好的。”夏幕乖巧地点点头。 “谭姑娘,我来帮你吧,有什么我能做的吗?”夏幕一脸兴奋地跑到药圃边问道。 国学中医中药啊,小时候也段时间也曾是很感兴趣的,因为福利院里有一位老阿姨,身体不是很好,因此总会弄各种偏方熬中药。那时候夏幕特别不喜欢那些黑乎乎的药汁,闻着都难受,别说喝了。直到有一天,与自己要好的一个小玩伴病倒了。先是送去了医院,但治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效果,福利院里也不可能一直出钱这样无底洞地给他填着,就把人给拉了回来。 夏幕还清晰的记得,那个平时虎头虎脑的小玩伴形如枯槁、浑身长满了脓疮躺在床上,没有人敢靠近他,更没有人和他玩耍了。连夏幕都是透过玻璃窗看到屋里面的情形而已。院长他们都已经放弃治疗了,但那位老阿姨却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