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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来了,这是老天给她送的回家机票! 敏娘茫然看励则, 不, 这往日的励则已经不是励则了, 是太子陆彻, 是陈简陆衡的仇人陆彻, 心下顿时一阵懊悔, 为何那日在望楼没将这混账直接宰了,她环看四周一眼, 在静王府是怎么都不能动手的。 陆彻黑着脸走到窈窈面前,看到穿着红裙的窈窈并不惊讶,只是面色难看。赫临很快到了陆彻身后,面色凝重, 视线落在了敏娘身上。 “三个月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碍眼。”陆彻的声音不大,眸中阴沉一片,慢慢看了一眼静王府,又添了句:“比以前更碍眼。” 这话一出,窈窈便知,陆彻是认得她,只是陆彻竟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若是往日,她定是要顶回去的,但,今日却不一般了,震惊之余,心中满是欣喜,只是不敢显露半分。 刘茉从后院赶来,赶忙上了前,请窈窈回院。 窈窈皮笑肉不笑地问候陆彻一句,像是第一次见到陆彻一般,她相信陆彻定不会说与她认识。 窈窈心中止不住的狂喜,陆宛虽心狠,厌恶她,想杀她,可陆宛手中人手有限,又因身份有所限制。 但陆彻不一样,陆彻嚣张狠戾,行事向来只图个痛快高兴,他现在又成了太子,手中的人和手段自是要比陆宛高明的多。 啊啊啊!太好了! * 陆彻的目光停在陆衡病态苍白的面上,看着陆衡那好像怎么都抬不起的眼,陆衡的面上没有半分血色,就连唇瓣也是白的吓人。 天已暖,但陆衡还穿着厚实的冬衣,腿上盖着厚毯,他端起盏茶,唇碰到杯沿之时,嘴角嗤讽地弯起。 焚心菇没要了陆衡的性命,他甚觉怪异,但病成这样的陆衡又算得了什么,按年前太医之言,陆衡,至多还有三个月。 陆衡连眼皮都懒得抬,只道:“因何登门。” 文啸已经认出陆彻便是励则。 陆彻丝毫不掩他的讥讽,放下茶盏,冷笑道:“路过,静王这么不喜欢孤?” 陆衡掩唇咳着,半晌,将污帕收起,漠声:“竟问这么可笑的问题。” 炉中徐徐青烟飘散,极淡的冷香萦满厅中,陆彻侧目看一眼陆衡唇上染的血渍,慢慢收回视线,面上冷笑愈甚:“你与孤之间,有什么是不可笑的。” 陆衡冷声:“故而,你登门寻个笑话。”话落,他微撩起眼皮看陆彻。 陆彻扯了扯嘴角,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陆衡,语带嗤讽:“这样的话,你还能说几日,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在图嘴上的痛快。” 陆衡轻咳,难得抬眸看陆彻,甚是好笑道:“乾熙殿前的桃花该败了。” 纵是久病虚弱不堪,陆衡的眸子却胜星辰,似幽泉,虽幽深望不到底,但能叫陆彻一眼看到陆衡眸中的讥诮。 陆彻不豫:“与你何干。” 陆衡收回视线,冷笑不语。 陆彻拧眉看着陆衡,片刻后,恍然明白了陆衡的意思,怒而转身,“陆衡,孤且看你,还有几日好活。” 陆衡漠着脸回了书房,于溯、文啸二人皆立于案前,陆衡微垂眸,执笔写字。 陆彻便是励则,励则便是先前派人跟踪窈窈之人,一次未成,复行一次,敏娘变卖在望楼,陆彻暗中命人买下,陆衡写着,面色越发黑沉。 许久后,陆衡搁下笔,道:“从今日起,王妃不能出府,洛家也不可回。” 于溯应下。 默了默,陆衡问道:“王妃见到陆彻之时是什么模样。” 于溯便将下人口述之言禀来:“很惊讶,但也很冷静,王妃漠着脸问候了陆彻一句,便离开了。” 陆衡嗯了声,又道:“陆彻呢。” 于溯回道:“很生气,满脸的嗤讽。” 陆衡敛眸,神色凝重。 * 郑氏在殿中等陆彻,面色较以往冷,见到陆彻入殿,面色又冷了不少:“为何要去静王府。” 陆彻本就不悦,闻此更是不耐,不回反问:“母后让人火急火燎地寻儿臣,就是问这个?” 郑氏起身,冷声:“自陆衡被废,封静王,这三年,你何曾去过静王府。” 不说这三年,就是当年陆衡为太子,住在乾熙殿之时,陆彻也从未去过。 陆彻看一眼郑氏,微侧身:“去看看陆衡何时死。” 郑氏面上甚是不豫,“那个残废还能活几日,你去看他什么时候死,要是你一去看,过两日他就死了,你知不知道朝中那些老不死的会怎么看你。” 陆彻嘴角噙着冷笑:“死了便死了。” 郑氏慢慢走到陆彻身边,沉声:“陆徖的死,那么多人怀疑你,顺京之中又有不少传言就是你做的,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你,你反而半点不知收敛,还这般胡来,你难道不知道,你父皇顶了多大的压力,保你的储位,你不要以为你父皇只疼你一人,他即便不喜陆徖,那陆徖也是他的儿子,不……” “不是处理的够干净吗!他们想说又如何,有证据吗!”陆彻打断她,“陆徖多次诬陷儿臣,儿臣难道还要忍着,任着他不成,满顺京的风言风语,陆徖出了多少力,母后难道不知道?让陆徖这样就死了,是便宜他了。” 郑氏蹙眉,默了片刻,微缓了语气,道:“这些且不说,陆衡也就还有那么几日了,让他自己死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