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
而且，心内科的病房在八楼，且楼墙外较滑没有方便落脚的地方，即便是训练有素的警察，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爬进病房杀害宋力也很是困难。 更何况，还要让其短时间毙命。 而宋力死的时候，右手拿了一根二十毫升的注射器，针梗上沾着血迹。经心内科的医生初步来看，他的心口处确实有一个针眼。 李乘风目前也有些乱了头绪，“这种死法，倒是与他之前在监狱自杀的方式如出一辙，难不成真的是自杀？只不过，这一次终是扎死了自己？” 肖寻陌不置可否，直到时间之后，才给予了初步判断： “死者的死因系被针刺穿窦房结导致心脏骤停，可以说确实是注射器刺死了死者，但自杀的可能性恐怕不大。” 李乘风不解：“怎么看出来不是自杀？” 肖寻陌看向贺岩之，“方便演示一下吗？” 贺岩之倒也爽快，拿了根一模一样的注射器躺到尸检床上，一边将注射器悬空对向自己心脏的位置，一边解释道： “窦房结是心脏的起搏点，刺穿它可以快速引起心律失常和心脏停搏，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它全长约15mm，宽约5mm，厚约2mm，这么丁点大的东西，你觉得我这样躺着，视线看不分明不说，还得隔着皮肉能直接刺准它吗？ 注意哦，尸体心口的位置只有一个针眼，说明是一击即中。这年头，自杀都要这么高逼格吗？” 明个见~ 第284章 不符合凶手的人设 “听你这么一说，宋力自己扎中那个什么窦房结的可能性确实非常小。” 李乘风虽认同，却也不乏疑惑：“可同样的问题，这么小的东西，隔着皮肉，就算是凶手也未必能一击即中吧？有没有一种可能，宋力是自杀，扎中那个小东西不过是凑巧？” “当然有。不过，我既然说自杀的可能性不大，自然还有别的依据。” 肖寻陌说着走到贺岩之所躺的尸检床前，问道：“如果是你是凶手，可以一击即中的概率是多少？” 贺岩之撇了了撇嘴，“我还没练就成透视眼，百分之六十的概率吧，而且还得是对方躺着不动，配合让我找位置扎的情况下。 看来，如果是他杀的话不排除凶手是死者的熟人。当然，凶手也有可能是凑巧扎中窦房结。” 李乘风：“这么说来，这一点也做不了判断的依据。” “倒也未必。”肖寻陌说着朝贺岩之伸手。 后者默契的将注射器交于他，继续躺于尸检床上，笑着打招呼：“嗨，老伙计，你终于来救我啦。” 肖寻陌将注射器“藏”于身后，勉强配合着应了声：“嗯，让我先看一下你的伤好的如何？” 贺岩之还当真将身前的衣服解了解，露出心口的位置。 肖寻陌上前，左手在他心脏的位置稍稍触了触，随即忽地伸出右手直“刺”对方的心脏处。 贺岩之反射性地抬手要抓住对方呼救，但还未来得及喊出声，嘴巴很快便被肖寻陌给捂住了。 贺岩之经过短时间的“挣扎”之后便没了动静，肖寻陌随即松开捂着贺岩之的手，再将注射器放于他的右手心，伪装成自杀后的模样。 李乘风隐隐明白了什么，忙去看尸体双手的手指，可以发现其双手的指甲都有受损的情况。 转而推测：“那有没有可能，宋力在将注射器扎入心脏之后，因为心脏受伤有过一段痛苦的过程，纯粹是自己在挣扎中造成这样的伤害？” “有，也没有。”肖寻陌眼角微扬。 他看向还一副死尸模样躺在尸检床上的贺岩之，“你演的这么投入，不如继续？” “你们说，我是不是可以开发第二职业，往演艺圈去发展发展？” 贺岩之为人向来爽快，笑颜间在尸检床开始了新的演示，他双手很到位的一副受伤后痛苦挣扎、胡乱抓东西的模样，只不过是在慢镜头般的操作。 他挣扎间，右手因为要胡乱抓取东西，松拳时握着的注射器自然地从掌心滑脱掉落在地。 李乘风瞬间了然，“所以，宋力在死前手上还握着注射器，与他的右手指甲有所受损这两者根本就是矛盾的。” “没错，我会马上剪取死者的指甲进行快速检验，看看有没有留下可疑的皮屑、纤维。”肖寻陌说话间已经来打尸体前开始行动。 “我看悬。”贺岩之打着哈欠从尸检床上下来，因为长时间的工作，难免疲劳。 他稍稍梳理这件案子：“暂且假设这件案子就是他杀，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病房，又那么迅速的将死者杀害，可见这位凶手的手段绝非一般。 这样的人，必定心思缜密，就算一个不小心画蛇添足了一下让我们发现了矛盾点，但应该不至于在死者抓着他挣扎之后，连遗留在他身上的痕迹都不给处理掉。 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岂不是不符合这个凶手的人设。” “画蛇添足？既然他能添第一次，没准还能添第二次。” 肖寻陌将装于标本袋的尸体指甲递于贺岩之的面前：“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就交由你来见证了。” 他这般一说，贺岩之自已然明白其中意思。尸体经过连指甲都受损的挣扎之后，指甲内势必会有不少的衣物纤维或尸体自身的皮屑。 如果尸体指甲里的痕迹未被处理掉自然是好的，这般便能从中找到线索。但如果被处理了，即便找不到线索，他杀的可能性便也可下结论了。 不过，肖寻陌将自己的工作交由他来处理，显然并非其风格。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调侃：“你把活交给我，该不会打算就这么走了吧？这大过年的，留下我独自跟着一具尸体共度除夕？” “许护士在住院，老肖得过去照顾着，你就能者多劳一下。” 不待肖寻陌回答，李乘风代为说出了原由。 贺岩之一时纳闷：“怎么就住院了？我下午看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 “受了些伤……”肖寻陌原就有意找贺岩之代明天的班，便也没有完全隐瞒，略去了其中的细节，大概说了有个男人潜入公寓导致许觅腰部受伤。 “她这两天都需要完全静卧，恐怕行动有些不方便，需要有人照顾，所以，不仅是今晚相关的检验，明天白天的班还得请你帮忙代一下。 不过，我会一直在骨科病房，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随时打电话联系我，我随叫随到。” “得了吧你。” 贺岩之说着拿走肖寻陌手中的标本袋，算是应下了。 待去了对面的检验室，只有一个人时，不由喃喃自语：“她应该很不好吧。” 虽然他对事情知道的并不具体，但想必这件事会对许觅造成不小的阴影。 不在于腰上的伤，而是对于一个连握一下异性的手都足以昏倒的她来说，那个男人的突然出现就足以让她惊恐非常。 在回病房的路上，李乘风又跟肖寻陌提及了许觅的事情。 “从电梯外的监控来看，对方应该是直接开门进了公寓。我有让专人看过公寓的门锁，并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显然，对方根本就知道门锁的密码。 可据许护士所说，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所以，我推测，这个人应该与你有所关联……” 与他有所关联？ 肖寻陌记得门锁的密码是前不久才换的，就连肖煦都不知道，而他也未曾将密码告诉过他人。 所以，跟余闻雨有关吗？ 他勉强假设那个男人与余闻雨相识，并从余闻雨那里知晓了密码，可认错人又怎么说？ 与余闻雨相比，许觅不仅更瘦高一些，发型上也区别明显。 以当时屋内的光线，即便许觅是背对着那个男人，也不可能导致对方错认。 第285章 抱紧他！推开他！ 凌晨三点的骨科病区，早已一片静寂。 肖寻陌悄然走进病房，便见病床上鼓着的团子，走近，可见捂的相当的严实，里面的人连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不会闷着自己吗？ “哎~”他叹了口气俯身上前，有意将被子往下拉一些露出她的脑袋。 只是，还没碰上被子，那团子忽然动了动，侧了个身抱向他。 团子中的人还整个窝在被子里，却是准确的抱住了他的腰际，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是紧紧第抱着他。 肖寻陌原本冷肃的面上漫出笑容，顺势环住团子，半开着玩笑：“脑袋都没露出来，不怕抱错人了？” “不会，我认得你的声音。” 许是捂着被子的原因，许觅的声音闷闷地，带着几分惊喜：“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得明早才忙完。” “今晚岩之值班，后续的工作便交给他了。”肖寻陌一面应着，一面拉开被沿，让许觅的脑袋露出来。 入目，便是她眼睛泛红，眼眶氤氲着水雾的模样。 他心弦紧了紧，抬手原想轻抚她的脑袋，响起她的头皮还伤着，转为轻拍她的肩膀，安抚道道：“别怕，我不走了，就这么一直陪着你，哪也不去。” “嗯。”许觅呐呐应声，顿了好一会问道：“假如有一天，你知道我有事情瞒着你，发现我跟你认为的有些不一样，还会像现在一样喜欢我，对我好吗？” 肖寻陌不甚明白她怎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是白天的事情对她有所刺激吗？还是与她的恐男症有关？ 虽有疑惑，既然她不直接言明，为免刺激到她，他便也不好多问，认真应道：“会，也只会喜欢你，只会对你好。”语气坚定。 许觅呆呆地看了肖寻陌后，喃喃出声：“肖寻陌，我也爱你。” 说罢，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夺眶而出，一直强忍的情绪在胸中极具爆发，她一头埋进肖寻陌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就在肖寻陌回来没多久之前，她才从噩梦中惊醒，梦中的她还是十岁的模样，梦境与之前混沌中的出现的场景差不多，只是有些画面更清晰了一些。 清晰的太过真实，让她心中愈加惊恐。 醒后，便是害怕，并非害怕梦中的场景，也并非害怕白天发生的事情，而是，自己如果一直是这样的状态，恐怕以后根本就没法跟肖寻陌好好的在一起。 这不，就在她方才抱上肖寻陌的时候，哪怕是隔着一层被子，她的身体都开始不受控的颤抖起来…… 一声“我也爱你”，虽然声音不大，肖寻陌却听的真切，听的欢喜。 只是，这欢喜不过片刻，他便瞬间慌了神。 “怎么了？” 他了解她，她不是个爱哭的人，能哭成眼前这幅模样，必定是害怕极了，亦或是太过伤心难过。 “55555……”许觅摇着头，并非没想过告诉他自己的那些事情，只是，有些事情连她自己都模糊的不甚明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如今这种情况，哪怕肖寻陌刚才说出那样的话，她还是有些害怕说出之后，会随之失去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追求的爱情。 她虽未回应，但身体颤抖的厉害，肖寻陌很快便也感觉到了，心中难免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