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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男人叫冬天, 墓里面的狗叫冬至。 时樱还没听过冬这个姓,问他, “姓冬?” 冬天淡声, “没有姓,养我的人说是冬天捡的我。” 冬天跟她说, 冬至是他给墓里这只狗取的名字, 是他捡的流浪狗, 也是凑巧, 那天刚好是冬至, 冬天觉得跟它很有缘,捡到它后,就给它取名冬至。 冬至陪了他近十年, 这十年里他没有亲人, 没有朋友, 一直把冬至这条狗当作自己的亲兄弟, 冬至也对他特别特别好,最后还为他送了命, 至于怎么送的命, 他没说。 接着谈起两年前车祸的事,其实严格来说,不算是车祸。 丁砚的车只是碰了他们一下, 那天冬至本身就已有很重的伤,一身是血,冬天一路把它抱回家,夜很深,青松林那里路灯少,光线暗,丁砚的车就只是碰了他们一下,冬至体重有五六十斤,抱着也挺沉,车子这么一碰,冬天就抱不住它了,冬至从他怀里摔了出去,滚进路边的青松林里,冬天也摔在地上,丁砚下车来,也就没有看到狗,只看到了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冬天。 “我那天心情不好,不想和他多说,只想一个人待着。” 时樱,“所以你没有要他负责,只是让他走?” “嗯。”冬天从兜里掏出一个密封起来的信封,递给时樱,“这是他留下来的支票,你带回去,这件事就彻底了了,往后你们也别再来找我,不用再把这事放在心上。” 时樱:“……你怎么知道他会一直记着这件事?并且有可能会回来看你?” 冬天唇角轻扯了下,似在笑,却又凉薄,“他胆子很小,但心地还行,他当时并不知道我是死是活,想来是会良心难安的。” 时樱:“……” 不得不说,还真让他猜着了,为这事,丁砚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没醒呢。 那么暗的夜,那么短的时间,一面之缘,这男人竟然把丁砚的心思摸得那么准,着实不简单。 时樱由衷地说:“你看人挺准。” 他唇角轻翘了翘,没说话。 时樱重新又看向那座狗的墓碑,她没养过狗,没办法理解这种人与狗之间的深厚情感。 听到冬天讲的事情,时樱也想知道那天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那条狗才会受那么重的伤而死了,但这种事情是人家心里的隐痛,她自然不会多问。 不管怎么样,事情解决了,丁砚也可以安心了,时樱诚恳地向冬天道谢。 “用不着谢,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能做到那份上已经不错了,总不能让他这种还算是好人的人一辈子都心里不安,这世上人不如狗的人太多了,防他们都来不及,哪还有空和好人也记仇。” 人不如狗,冬天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时樱看得出,他应该是经历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才会年轻轻的就似已历尽沧桑阅过千帆,什么事情也都看得开了。 右边一栋楼里有了动静,一下子好些个蓝色工服的工作人员都往那栋楼里跑进去,冬天走出墓园喊住他们:“怎么了?” “雪团有些不舒服。” 冬天快步过去,“哪里不舒服?严重吗?老陈呢?” 楼里一个工作人员抱着一团粉色小毯子急步走了出来,从小毯子里露出一团雪白的毛毛,后面还跟着两个工作人员。 看到冬天,那抱着一团雪球的工作人员忙走到他面前,一脸忧色:“冬天,雪团一直在喊叫,好像是有哪里不舒服,老陈这会儿不在,我们也看不出是不是生病,就准备送它去宠物医院检查。” 冬天脸色变得凝重,“我跟你们一起去,来,你把它给我。” “好。”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把小毯子包裹的一团移交给冬天,时樱这才看到,原来里头包着的是一只小狗,浑身的毛雪白,眼睛漆黑,不时‘嗯——嗯——’地吟叫着,软萌软萌地趴在小毯子里,很是惹人。 “我来给你看看,雪团你是哪里不舒服啊?”冬天接过那小狗,蹲在地上,把毯子掀开准备检查。 不知道他触到了它哪里,小东西一下子从他双手里挣了出去,汪汪地叫着跑开。 冬天和几个工作人员都去追它。 朱孝先已经知道这冬天是个挺善良的人,看到他们追狗,朱孝先也热心地去帮忙。 时樱和时阳看他都去帮忙了,也不好扔下他一个人自己先走,便也跟着去追狗,时樱和朱孝先身手好,很快就一前一右地围住了那小家伙。 小家伙急得上窜下跳前冲后撞地闹腾,朱孝先和时樱都还没出手呢,小家伙自己不小心一头撞到了时樱的小腿骨上。 它自己把自己撞得嗷呜一声,也不跑了,就往时樱脚上一躺,翻起滚儿。 那样子,像极了碰瓷。 时樱伸手去把它捋起来,不经意碰到它的身后,顿时听到一阵尖锐的‘唔唔唔’声,时樱正好为了考兽医证正在恶补动物疾病的书籍,其实有些动物有些症状和人也差不多。 时樱顺着它身体里‘呜呜’的声音摸了摸,摸到□□处一处硬块,不是很明显,要不是听到这里的声音还真没法发现。 正好冬天赶过来,时樱对他说:“□□处堵住了,有开塞路吗?没有的话用肥皂水软化也可以。” “有。” 这里是狗厂,还配有专门的兽医,各种药物都很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