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空气中蔓延开一股甜腻,夹杂微腥的浓郁气味。 两人的呼吸渐渐平息。 易征俯身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脸上落吻,两人耳鬓厮磨。 她的身子散发着幽幽香气,他不断亲吻上去,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前所未有的餍足。 好一会儿,易征起身。他拿过方才的寝衣,给她擦拭身上的粘腻液体。接着又套上外衣下了床,打了热水回来。 昭昭躺在被褥间,浑身虚软,睡意涌上来,眼皮困得睁不开。她模模糊糊地感到身上仿佛有干净温热的帕子拭过,一片清爽。 “睡吧。”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柔和地诱哄。 昭昭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昭昭只觉浑身酸痛。 是骑马赶路一天,和昨晚那场情事的后果。 日光透过窗棂落进来,一片旭和,已是辰时了。昭昭忙坐起身来,却险些腰疼得倒回去,她低低吸了一口气,才缓下那股酸疼。 天光大亮,昨夜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她不禁一怔,像是醉酒的人忆起大胆的作为,连自己也陌生。 吱呀一声,门开了,易征端着木盆走了进来。 昭昭一抬头,就对上了将军的眼睛,依旧是清冷淡漠的一双眼,却不知是否错觉,那双眸子里此刻似含了些柔软。 “醒了?” 木盆里的水还冒着热气,易征放在架子上,走了过来。 “将军……”昭昭下了地,矮身行礼时只觉得腿酸疼得站不住,却顾不上,只低声谢罪,“奴失了本分,请将军责罚。” 易征的脚步顿住,停在半步远。 他垂眸,看着昭昭。 她微微屈膝,头深深低着,是卑从的姿态。一头青丝披落,身上还穿着寝衣,是昨晚她熟睡后他替她穿上的。 那寝衣下面,布满了他留下的红痕,昭示着两人的交缠亲密。 而眼前两人间的半步,却仿佛距离千里。 好半晌,易征道:“无事。” 他声音极淡。 昭昭松了口气,应是,按着往常一般,上前安静地伺候他擦脸洗漱。 早饭后,两人离开客栈。 追风吃足了草料,经过一晚的歇息,愈发精神抖擞,兴奋地打着响鼻,蹬着后腿,像是迫不及待要奔跑。 跟它比起来,两人间的气氛显得尤为僵硬。 昭昭慢慢意识到将军不同于素来的沉静,眉宇间似有郁怒之色。 方才门堂内有大汉来攀谈,都被将军扫过去的一眼震住,生生停了话头赔了笑就走。 她冥思苦想着,目光落在将军正解着追风缰绳的背影上。 是因为她吗? 昭昭知道,经过昨晚,她应该已经从将军的贴身奴婢变成了通房丫鬟。 但在她的认知里,这两者的身份并没有太多不同。 从前在荣家,她就听说过,家里的叁少爷因房里的通房丫鬟恃宠而骄,将之乱棍打死,抬出去时一路滴着血。而没过几天,便又有新的奴婢成了通房。 将军不会如此对人,但昭昭觉得,以色侍人,或许有天终会被厌弃。 就如同母亲,曾是名动一时的一方美人,进府不久却如同花期已至般失了宠爱,只能独自一人黯淡伤神。 她不愿如此。 但,如果停留在贴身奴婢的身份,便没有厌弃这一说。 昭昭所愿,是长久留在将军身边。 —— 最-新·书·刊:p o〡8 s f 。c〇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