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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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竟然睡了路! 他看到窗外是自己熟悉的环境。沈书鱼的车就停在自己家楼下。 “鱼鱼,谢谢你送我回来。”他朝她道谢。 “你发烧了自己不知道吗?”沈书鱼盯着他看,竟没注意到他对自己称呼。 他抬摸了摸额头,果然很烫。他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点发烧,回去睡觉就好了。” “你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下。”出于好心,她提醒句。 温言回不甚在意,“小感冒而已,不碍事的。” 她没再多说。 “你要上去坐会儿吗?”他迟疑瞬,终是开了口。 沈书鱼眉头紧蹙,冷眼看他,“温言回,你经常请女人到家里去?” 温言回:“……” “没有!”他当即面色骤沉,矢口否认。 “那你还请我去你家坐?” “你和别人不样。” 沈书鱼:“……” 有什么不样的?不都是女人嘛!还是说她有层前女友的关系? 女人微微挑眉笑,声音听着冷冷清清的,几乎没什么温度,“温教授,请我去你家干嘛呢?前男友前女友**?” 温言回:“……” 温言回面色苍白,哑声反问:“鱼鱼,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非得这么阴阳怪气,剑拔弩张地对他? 沈书鱼冲他挑衅地笑,“我有好好说话啊!我说的都是汉语,又不是英语,你会听不懂吗?温教授才华横溢,照理英语应该也能听得懂啊!” 温言回:“……” 跟她继续扯皮很没有意思,他丢下话下车,“我走了,再见!” “再见!”沈书鱼心想最好再也不见! 她看着他下车,缓慢沉重地往楼道口方向走去。 她正打算开车离开,却见他双腿软,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沈书鱼:“…………” 这么虚弱?她下子有些心慌。 她那颗心狠狠沉,顾不得想太多。赶紧下车冲过去,“温言回你怎么样?”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惜双腿绵软无力,直打颤,根本就站不起来。 他面色惨白片,瞧不见丁点血色。 沈书鱼及时扶住他臂,他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她明显有些吃力。 离得近,清淡熟悉的草木香扑面而来,两人呼吸相撞。 她面露焦急,探出右去摸他的额头,热度灼人,好像比刚才更烫了。 她想也未想便直接决定:“去医院吧!” 到底同学场,她可不想看到他晕倒在地上。 温言回:“我没事,不用去医院,家里有退烧药。” “退烧药顶个屁用!”沈书鱼骂句:“烧死你得了!” 话音未落就扶着他去了车上。 瞅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男人的唇边不自觉勾起抹弧度。坏情绪瞬间扫而空。 他喜欢的姑娘张扬跋扈,对他竖起满身利刺,甚至恶语相向。可是他知道,她有颗最最柔软的心。 —— 沈书鱼把人送到了就近的第医院。 已经快九点了,第医院的急诊大厅依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不断,抹抹耀眼的白色接二连撞入眼。生死场特有的浓烈的消毒水气味也在时刻纠缠着人们的呼吸,始终挥之不散。 照明灯明亮刺眼,照得她眼睛直生疼。 沈书鱼是真不喜欢来医院。不说别的,光这消毒水味道就让她难受。 事态紧急,她替温言回挂了急诊。 他的状态看上去非常糟糕,脸色白得吓人,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太虚弱了,好像随时就能倒地不醒。 说实话她有点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 当晚急诊值班的是个头花花白的女医生,戴着副黑框眼睛,样子看上去尤其严肃。 女医生全程静默,检查过后才公事公办地开口:“上呼吸道感染,高烧9度。” 沈书鱼急切地追问:“严重吗?” 女医生瞟她眼,冷冰冰地反问:“你说呢?” 沈书鱼:“……” 得,是她多嘴! 女医生恨铁不成的语气,絮絮叨叨,“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平时感冒发烧也不注意,拖再拖,非得拖到严重了才肯来医院。” 数落完温言回,她又看向沈书鱼,“你这姑娘也是,男朋友都病得这么严重了。也不知道早点催他来医院看看。” 沈书鱼:“……” 猝不及防好大口锅从天而降! 沈总编真心觉得她比窦娥还冤! 正想辩解,女医生从打印里抽出诊断单子,直接堵住她的话,“先去缴费,再去输液室输液。” 她明智地把嘴闭上。 温言回伸接过单子,礼貌道:“辛苦您了医生。” 这么折腾,等温言回输上液都已经十点过后了。 他有瓶药水要输,等全部输完肯定得凌晨了。 这个点输液室没什么人,零星的几个病人分散地坐着,周遭显得空荡而冷清。 这个月份,医院还没有开始开暖气。深夜的输液室有些冷,似乎有风悄无声息灌入,吹得人脊背凉飕飕的。 温言回半靠在椅子上,因为难受不得不蜷缩着身体,人高马大的,像是只受伤的熊。 沈书鱼坐在他边上的张椅子上,包包放在腿上,指不断在抠拉链。般她百无聊赖之时,总是会下意识做出这些小动作。 透明的药水顺着管子不断往下滴。她顺着管子往下看,默默地看着药水流入温言回的静脉。 再往下又看到了他的背。针头扎在血管里,白色医用胶带粘着,针口周围显现出明显的圈乌青。 她冷不丁想起刚刚护士给这人扎针的场景。明明大男人个,竟然还怕打针,全身紧绷,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的脑袋转到边看都不敢看眼,另只死死捏住她的腕不放,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根浮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上了。 看到温言回这个样子,沈书鱼实在没忍住,不厚道地笑了。 护士小姐姐也被逗笑了,揶揄道:“见过女生和小朋友怕打针,还是头次看到个大男人这么怕打针的。好在我不是实习生,不然次扎个四五遍,你不得哭爹喊娘啊!” 温言回:“……” 明明自己怕打针怕得要死,当年竟然还本正经地地安慰她:“都这么大的人了,打针怕什么,疼下就过去了!” 你说这不是搞笑么! 如果不是这次陪他到医院输液,沈书鱼永远都不可能会知道他竟然怕打针。 药水输了半瓶,沈书鱼轻声问:“温言回,你感觉好些了吗?” 她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好像比刚刚要好些了。 他轻轻“嗯”了声,“好多了。” “鱼鱼,今晚辛苦你了。”他又补充句话。 沈书鱼转头瞥他眼,语气如既往的冷淡,“别客气,我是怕你死了,我要接受警察的盘问。” 温言回:“……” 他知道她是不打算和自己好好说话了。同学聚会那晚她送他回家,他们在车上有过短暂的交流,那天都还好的,她都能好好跟他说话的。可从宛丘回来以后,她就不愿意跟他好好说话了。她像极了只小刺猬,见到他就竖起浑身的利刺,说话也总是夹枪带棒的。 “要不你就先回去吧,很晚了。”男人仍旧虚弱,嗓音低迷。 沈书鱼条件反射的觉得有些不放心,“你个人可以?” 温言回:“我可以让谭慈过来,她这几天在横桑。” “那你叫她过来吧,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沈书鱼巴不得他叫谭慈过来,自己好落个清净自在,她才不愿意大晚上陪他在这里输液,两人大眼瞪小眼,怪尴尬的。 温言回本来心疼她,不忍心看她在医院陪他到很晚。可看到她副巴不得他叫谭慈过来,她好甩掉他这个包袱,获得解放的样子,他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他慢腾腾地掏出拨出了个号码。 沈书鱼亲眼看到他打电话的,连打了好几个,可惜对方都没接。 他无奈地冲她摊摊,“没人接,应该睡着了。” 沈书鱼:“……” 沈书鱼暗暗在心里骂:贱人! 谭慈不来,沈书鱼自然走不了。毕竟温言回现在是病人,要是她途撂挑子走人,他要万出点啥事,她可就成罪人了。同学场,还是好人做到底吧。 沈书鱼这样说服自己,她只是在帮助个老同学而已,跟温言回没关系。换成其他同学她也同样会帮的。 这样想她就没那么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