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永不和解(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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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你不懂,你回去吧,我晚些联络你。”顾子夕的情绪有些烦燥,仍克制着脾气,伸手帮她拦了车,看她上车后,才转身回到路边,拿出电话给郑仪群打了过去。 “如果是因为你得到的这个项目,我宁愿不做。” “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真是让人失望。”郑仪群冷笑着说道:“商场上的顾子夕,不是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现在我放在这里让你利用,你还手软?” “别人不是说,顾氏的总裁奸诈狡猾吗?怎么我看到这个顾子夕,能为了一时之气,连生意机会都不要?” “子夕,即便你对我狠,我也认了,只是你这样的软弱,当真让人失望。” 顾子夕只是冷冷的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值得被我利用的。” “你就这么恨妈妈?”郑仪群恼怒的声音里,还带着疲倦的悲凉。 “你别告诉我,辛姨流产的事你不知道;你别告诉我,辛姨在深市无法立足的事,你不知道!”顾子夕一字一句,低沉有力:“郑仪群,我们两个永远不可能和解,你别再白废功夫了。” “……” “没别的事我先挂了,以后别再管我的事,也别找许诺。我们两个维持现状吧,千万、千万别让我更恨你。”顾子夕的声音里一片倦意。 “子夕,你就不能不吃里扒外?我是你妈,她是你什么人?”电话那边的郑仪群,不由得恼羞成怒:“让那个女人留在深市,难道让她儿子来和你争顾氏?” “你永远这么自以为是。”顾子夕失望的说道——他在替她赎罪,她不知道吗? 在那些事情发生以前,她是他心里最好的妈妈;是天下最能干、最漂亮的母亲;是她亲手将他心中的完美女人的形象打碎,是她让他看到这世界最丑陋的东西。 这样的痛苦,她却从来没有了解过。 她以为,帮他得到权、得到钱、得到一切,他就开心了吗——谁来还他一个健康的父亲?谁来还他一个善良的母亲? “就算你怨我、恨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郑仪群似乎也被他弄得失望又无奈。 “你以后千万别再对我说‘为了我好’这四个字,我不需要。”顾子夕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三月的雨,还裹挟着冬天重重的寒意,还带着北方空气里特有的沙尘,打在身上不仅冷,而且脏。 而顾子夕一直坐在路边有着厚厚沙尘的石蹬上,似乎不知道这里的空气有多糟糕。 “辛姨,花店的生意最近还好吗?” “才过完情人节、又过元宵节,生意好得不行,子安还在这里帮了我两天忙呢。” “我在b市出差,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的?” “哈哈哈,又不是在昆明,在昆明就帮我带些便宜的花儿啦,b市可没什么可要的。” “那是。” “子夕,是不是又和她吵架了?” “……” “子夕,听辛姨一句,能接受的接受,不能接受的理解,不能接受又不能理解的,忽略。别让自己活在埋怨和责怪你,没有谁会为这样的你心疼。只有你自己。” “我知道。” “老板娘,那个盆景搬下来给我看一下……”电话那边传来顾客的声音,辛兰忙说道:“子夕,还有事吗?” “没有了,你去忙吧。” “老板娘,怎么这么慢,不想做生意我别家去买。” “来了来了……子夕我挂了啊。” ‘啪’的一声,电话里只剩一片盲音,顾子夕的情绪却并没有因为辛兰的宽慰而好起来——甚至更坏了。 曾经的豪门阔太,连重回职场的机会都被那个人给阻断了——一家小小的花店,看尽人生的百态。 而她越是怡然,他就越是难受。 “辛姨,对不起。”顾子夕握着电话,任带着泥的雨打在身上、脸上,那么讲究的人,竟没有觉得脏、更不觉得冷。 直到天色渐渐暗沉,他才慢慢的站了起来,下意识的看了下电话——手机上,没有许诺的任何消息。 顾子夕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冷,揪着被淋透的衣服,慢慢往停车场走去。 “许诺,于你来说,我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的旁人了吗?” “许诺,你知不知道,我也会累、也会软弱、有时候也需要人来安慰?” 加大油门,车子在泥雨里快速开了出去,心情却如这北方的雨一样,又冷又湿。 当爱情来临的时候。 谁也想是天长地久。 你的眼眸带一点温柔。 闭上眼是否不再拥有。 当分手来临的时候。 谁也可以找一个理由。 那道伤口痛过以后。 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车上的暖气开得十足,淋湿的衣服不再滴水,刚上车的那股冰冷的冲动,随着身体回暖的温度慢慢的舒缓下来。 “或许于我来说,所有的爱,都只能拥有一半——父亲的爱、母亲的爱、曾经蜜儿的爱、现在许诺的爱。” “或许,这是一种宿命吧。” 顾子夕的嘴角噙起一丝苦笑,车速慢慢的放缓下来,直如他的情绪一般——收起所有的情绪,他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冷强势的顾子夕。 酒店的大堂里,许诺将手上的表都看了不下二十次了,坐在大厅的沙发里,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客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他还没有回来。 若是平时,她原本也不担心。只是今天,他的情绪不稳定,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呢?真没想到,他的妈妈,对他情绪的影响会那么大。 许诺拿出电话,看了又看,却又不敢打过去——要是在开车呢?要是在躲雨呢?或者根本不方便接电话呢? 直到外面下起了雨,许诺再也坐不住了。她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酒店的大门外,眼睛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从门前路过的人。 三月里冰冷的雨,斜斜的从空中打下,偶尔打在她的发上、脸上,只觉得寒意十足,却又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