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海螺号角在线阅读 - 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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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够恍若未闻,眼中众人的面目变得模糊一片,唯独一双双眼睛仿佛泛着幽绿色的光,看得他面目惨白,仿佛口鼻都被人捂住而无法呼吸。豆大的汗爬满额头,恍然间,一只手搭在了吴够的肩上。

    “发什么呆呢?”吴够转过头,对上许恣视线的那一瞬,落在自己肩上的力度又稍稍加重了些。

    吴够余光瞥见黑黢黢的摄像头,猛然意识到他们仍然处在拍摄的状态。

    季迎风还朝他招手,陆杳也张开了双臂,朝他露出了善意的笑。许恣抽回手,在吴够的肩胛骨处轻拍两下,低声对他说:“去吧。”

    吴够不知道许恣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但他的确有从许恣的动作中获得了一丝安抚和力量。之后吴够走到陆杳队伍,众人注意力转移到下一组选人那了,这才完全缓过劲来。再一握拳,才发现掌心已经完全被汗浸透了。

    吴够习惯性地看着许恣所在的方向,一颗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落回实处。

    12个队长,要么选会唱歌的,要么选会跳舞的,再不济选个长得帅的撑撑门面都不是不能理解。吴够自觉长得不惹眼,又没有一项专长的,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许恣之前被人选走。

    最兴奋的是季迎风,抱着吴够半天没撒手不说,分开了依旧激动得疯狂苍蝇搓手:“我现在好激动!。”

    “我,杨松,你,再来个恣总,我们四个邻居就齐活了。”

    季迎风说的李杨松是他的下铺,也是第一个被陆杳选走的人。吴够只看了眼李杨松,目光又黏回了许恣那儿。

    “我和想和他一组,”吴够小声说:“不过一共12组,能分到一起的概率其实挺小的。”

    和季迎风说话之间,又轮到了陆杳选人。场上闹哄哄的,吴够虽然开着麦,声音却细若蚊蚋。然而陆杳转过头看了眼他,他就又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听到自己说的话了。陆杳看着吴够的眼中似有笑意,但吴够还没看清,他就已经转了回去,举起了自己的扩音器。

    “这一轮我选许恣。”

    吴够那句分到一组的概率不大言犹在耳,这边许恣已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比起大部分小跑去对面的练习生,许恣看上去从容而镇定。先后和陆杳、李杨松、季迎风分别击了下掌,最后是站在队尾的吴够。

    吴够依样画葫芦地抬起手和许恣击掌,后者反握住吴够的手,滴水不漏的表情管理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许恣抓着吴够地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把,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环住了对方的背。

    于是肩与肩的碰撞便升级成了一个不太正式的拥抱。

    分组闹哄哄地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加上后面的林朗和言叶两人,以陆杳为首的7人组最终敲定,演唱曲目《芳华绝代》,而将要和他们battle的余述组要表演的曲目则是《裙下之臣》。

    《芳华绝代》这首歌比部分练习生的年纪的大,原版又过于惊艳卓绝。组内几个年纪小的之前没听过这首歌,被告知了原唱后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听完一遍后终于彻底失了智,瘫坐在地板上原地自闭。场面一度十分愁云惨淡。

    片刻的沉默后,陆杳打起了精神,视线在霜打的几人之间打了个转。

    “我现在确认一下,有谁会唱这首歌吗?”

    吴够和许恣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那有谁是会粤语的吗?”

    回答陆杳的又是一室沉默。

    陆杳当初选人的时候没有刻意去抢A班的人,但在声乐和舞蹈两方面各自挑了两个实力过硬的挑大梁,基本能够确保不管选中了什么曲子都能撑得起场面。粤语歌的确在他的意料之外,却不至于让他乱了阵脚。陆杳嘴角噙着的笑意半点未变,钢笔在手中打了个转。

    “我们之中,应该只有我唱过这首歌。我先说说难在哪里:先不说编舞,首先粤语要学正宗就不容易,其次,这首歌也不好唱。”

    “但最大的问题还是整个舞台的呈现。”

    吴够抱膝而坐,满脸赞同地点头。

    “原版摆在这里,我这么说,原版就是无法超越,也无法模仿的。”

    “所以……我想,我们要做的也不是超越和模仿。”

    “对。”陆杳赞赏地看了许恣一眼,“我知道迎风之前是翻唱过吴够的歌的,就和翻唱一样,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我们自己的表达和诠释。当然,练好声乐和舞蹈是大前提。”

    陆杳神情从容,声音如一汪清泉,慢慢抚平了季迎风他们焦躁不安的心。吴够先前只是被陆杳的创作吸引,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这才是初评级3A1B的团队之首该有的样子。

    “我们今天就了解了解歌和编舞,分一分part。声乐和舞蹈的部分不用担心,除了老师,能帮的地方我也会帮。既然咱们运气那么好,开到了这么个‘大奖’,那怎么样也都要努力把这个舞台完成好。”

    陆杳眼中星光闪烁,字字笃定地敲在吴够心上。

    “你们都是我挑来的,不要担心自己做不好。我野心比较大,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首歌,也希望日后人们谈起这首歌的时候,能够想起有支队伍在某一档节目中有过这么一场演出。”

    “我们的名字可能会被遗忘,但只要这场演出能被人记住,我们,以及我们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就全部都具有了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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