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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中盯着天花板看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盖好被子。 边厌起来开灯,眯着眼扫了一眼被子的位置,起身将它从地上捡起来丢到床上。也没折它,直接裸着身子走到衣橱那里抽了一套衣服穿上。 洗漱的时候朝窗外看了一眼,入眼全是一片灰,乌云重重地悬在空中像是随时会砸下来。 边厌随意地刮了一下胡子,拿起手机朝楼下走去。 今年的秋天雨水多,空气里的湿度也大,这对烟草来说是最不适宜的储存条件。就算放在密封罐子里,或多或少都会受点影响。 卷烟的烟草不同于烟斗的,稍微湿点基本上就废,每年边厌在防潮烘干这事上不知伤了多少神、费了多少劲儿,整宿整宿地盯烘干的事都有。 边厌将店里的烛火一排排点上,将黑暗一层层地照亮。他抽了根烟,又混了杯酒,就这么倚着楼梯口盯着一个点看。 一大早上又是烟又是酒的,挺不健康。但边厌无所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惜命的不惜命的都行。 很明显,他属于后者。 边厌将最后一口烟压在喉腔里,猛灌完杯中的酒,烟雾裹着酒气注入气泡里碰到胃壁噼里啪啦地一路向下炸开,将所有的疲惫扫尽。 边厌舒坦地呼了口气,摸了摸头上的青茬,走到门边打开门让店里通风换气。 挂在门沿上的风铃哗哗的清响,池殊倚着车的身影也跟着灌入的风撞进边厌眼里。 池殊今天穿的挺有心机,骨感纤细的脚踝、半露半隐的锁骨,总之是看得出来的骚。 “边老板,早上好。”池殊用花式转着手中的zipper,火光被他玩在手掌间。 而他,带着那火光一步步朝着边厌走去。 边厌看着缓缓靠近的人影,看着他衬衫上一圈圈的水晕,有些意外。 不是意外他出现,而是意外这个点。现在才六点过,而池殊...看样至少等了半个多小时。 “早上好,”边厌应了声,“有点太早。” 池殊微微耸肩:“不早。我说了早上见,那就是六点以后见,我踩着点做你第一个见的人。” “边老板,”池殊靠近了点儿,“我想着,无论是你睡前还是醒后,见的第一个人都是我。” 第10章 一般这种情话都是未经事的小年轻才会没个数乱说,最后分手的时候回过头来看,多半没做到。 但承诺这个东西。分人也分年龄。 池殊说了,那就是真的会做。风雨无阻。 边厌自是懂,但不代表他赞同。他侧身让路:“没必要折腾,我不吃这套。” 主动让路总比自己舔着脸求着进去好,池殊顺着道钻进了店里。 店里估计是闭了一晚上,闷重的烟草味压得低,有些喘不过气。 池殊用力吸了吸气,冲他笑:“这不是折腾,我喜欢这样,至于边老板你吃不吃这套,说不准的。” 边厌搬了把椅子把门抵住,让新鲜的空气灌进来。烛火摇曳中,凉意的秋风冲破湿重的烟丝味,像是在冲刷洗涤一切。 边厌烧了壶水:“那走着瞧吧。” 说完这句后,两人就再没说过话。但池殊也不觉着尴尬,搬了把椅子就朝柜台边一坐,也不动,就坐那儿撑着下巴目光跟着边厌走。 今儿没他早自习,他能在铺子里待一上午。当然,前提是边厌允许。 边厌也没觉得这么晾着池殊有什么问题,将大吊烛一点,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儿。 也没放歌,铺子里就只有咕噜咕噜一串儿的烧水声响。 池殊看着边厌将一桶桶装着烟丝的密封罐从架子上抬下来,戴上手套将烟丝捞出来,然后放进仪器里。 他不懂这是在干嘛,但没问。看得出来,边厌是那种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的人。 咔哒。 热水烧好。 边厌扫了一眼烘干箱里的烟丝情况,调正好温度后,拆了手套从壁橱里拿出一桶咖啡豆,取好量后将它倒进研磨机里成粉。 “喝的惯美式吗?”边厌边烫器皿边问道。 池殊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如实答道:“喝不惯,我只喝的惯雀巢。”说道这里他又急速补充道:“但是如果是你亲手给我冲的,那我喝的惯。” 边厌掀起眼皮觑了他一眼:“你平时也这么说话?” “不啊,”池殊看着他拿出研磨好的咖啡粉,抬着手指敲桌,“只对你。” 边厌没回,捧着盒子嗅了嗅味道。 “挺香的。”池殊看着他的动作评价道。 边厌轻笑了一声,抽出一根试味棒递给池殊:“尝尝?” 池殊有点懵,犹犹豫豫地接过木棒问道:“尝咖啡粉?” “不然?”边厌一偏头,将装着粉的盒子抵到池殊眼下,重复道,“尝尝。” 带着涩味的焦糖香率先冲入鼻腔,嗅完后留下浅浅的烟熏感浮沉于鼻下,很香很香,是那种你明知道它苦却还是忍不住去尝的香。 就跟边厌一样。 池殊盯着边厌笑了会儿,在他略带调侃的眼神中挖了一个尖的咖啡粉直接送入口中,舌头一卷咽下喉腔。 率先刺激味蕾的是苦,苦到中调酸涩便慢慢涌上,在口腔里混合着顺着食管冲进胃里。 池殊打小就讨厌咖啡这玩意儿,这么些年了一直也没变过,现如今猛地吞了口纯咖啡粉,那不适跟咳嗽一样怎么忍都忍不住,整张脸扭曲到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