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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酒眉心动了动,咬牙道:我要了! 除去给卖家的一百铜钱,我还要三十铜钱的介绍费。给她留二十铜钱当生活费在宋大姐眼里已经是心慈手软了。 行! 我这就带你去见卖家,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 没问题。 第七十三章 太子不好找(三) 宋大姐所说的那个院子在城南方向,那条街住的人皆是非富即贵,而那所谓的凶宅,在那条街的街尾,院墙之外便是绕城河,而与那座宅院临近的那几户人家也硬生生加高加厚了院墙。 看着面前的宅院不管是墙上还是门上都有藤蔓冒了出来,莫小酒偏头瞥了宋大姐一眼:这些藤条 那都是以前宅院的主人种的,这座宅院已经空置很久了,好不容易等来上一任主人,结果却宋大姐干咳了一声,总之你要想在笑醉城有住处,也只能选择这里了。 谭家爽有些紧张:家莲 莫小酒伸手打断了他,神色平静的看着宋大姐:卖家呢? 别急,他应该快到了。 宋大姐没有带她们进门的意思,三人在大门口等了约摸一刻钟,卖家才换换出现,直接就拿出地契:这是这所宅院的地契,现在可以直接交易了。 莫小酒摸出铜钱数了一百个出去,卖家把地契塞到她手上,拿起铜钱急匆匆的就走了。 她又数了说好的介绍费递给宋大姐:这家人看起来并不缺钱,不想要这房子怎么不直接送人啊? 宋大姐收了钱:送不出去啊,不说了,我先走了,你们好自为之啊。 谭家爽看着那漫出墙门的藤蔓,总觉得有些瘆人:家莲,我们真的要住这里吗? 我总不能带着你露宿街头,别怕,莫小酒安抚的朝他笑了笑,有我在,就算出事我也顶在你前面。 他动了动唇:我不怕。 那走吧,去看看我们的新家。 好。 大门可能是太久没有打开了,莫小酒推开门的时候清楚的传来了吱呀的一声,让跟着身后的谭家爽打了个寒颤。 也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心理问题,总觉得院子里阴凉阴凉的。 常年不住人,按理来说这个宅院应该很荒凉,布满蜘蛛网灰尘才是,然而除了茂盛得布满院墙的藤蔓,这个宅院干干净净的,仿佛每天都有人打扫一般。 按着院子里的布局,她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主院,牌匾上的清风院三字刻写得很凌厉,凌厉中又带着清风明月般的淡雅。 这个院子的主人心性应该不坏。 谭家爽戳了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也许吧。 房间里也很干净,就连床上的被褥看起来也是崭新的,可以直接用,倒是省了很多事。 明白他会害怕,莫小酒轻声道:今晚我们就睡一个房间,你睡床,我睡软塌,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他本想拒绝,又着实害怕,只得点了点头。 路上买的干粮和水还剩一些,他们将就着用了晚膳,夜晚很快来临。 没有系统的存在,莫小酒感觉很不适应,即使赶路的这八天很累,她也没能轻松睡着。 房间里响着谭家爽平稳的呼吸声,夜风吹着外面的树叶沙沙作响,她眸光沉了沉,看向了窗户。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身影,一袭白衣,长发飘飘,看不清表情。 她指尖微禁,坐起身,锦被滑落至腰间,目光灼灼的看着窗前的人。 那人笼罩在黑暗里,背着月光,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身形,不确定是男是女。 而她只想知道,那人是人是鬼。 那人转瞬之间已经飘到了她面前,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暗黑的瞳眸没有任何神采:你不怕我? 是个男声。 她闪了闪眸:你不是人? 他道:自然不是。 她盯着他的侧脸,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即使没有血色也让人十分心动,如果还活着那得多迷人。 你一点也不吓人。也不知道前任房主是怎么被吓死的。 每个人眼里的我都不同,他站在床边,声音冷淡,只有心无杂念的人才能见到我最真实的模样,心思不纯的人见到的自然是最恐怖的我,死相恐怖的我。 心无杂念?她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我心里的杂念可多了。 她破坏了许多人的人生,造就了许多冤孽,心里哪里还能没有杂念? 你的灵魂是干净的,他平静的说,你的灵魂和身体不符,借尸还魂吗? 她很惊诧的抬眼看他。 你别这么看着我,他别过头,我是鬼魂,阴差阳错成了鬼修,自然能看透你,你和我很像,却又不太像。 像的是她也是死后的灵魂,不像的是她的灵魂有约束。 你曾经是这里的主人? 我的故事,你要听吗? 洗耳恭听。 他叫浮寻,曾是这笑醉城里的才子,虽是一介男儿,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擅长武艺,足智多谋,被许多人追求,他却偏生是被一个商人打动了。 他成为了她的正妻,她宠他入骨,主院让他亲自提名,清风院那牌匾就是他亲手刻画的。 然而也仅仅只是一年。 他无所出,她渐渐厌倦了他指手画脚,纳了多房侍君。 爱他时他的出谋划策在她眼里是聪明可人,不爱他时他在她眼里烦不胜烦。 纳了很多侍君之后她终于有了孩子,而他也越发不受她待见。 他本是洒脱之人,便自了一个偏僻小院里过清闲日子,本以为可以安度余生,却偏偏有人觊觎他的正夫之位。 在他妻主的默许下,他生生被一个得宠的侍君弄死。 含冤而死,他十分不甘,灵魂不去,吓得这家人疯的疯,跑的跑,从此这里也就成为了让人避之不及的凶宅。 一经数百年。 听到他语气淡然的说完他的前生,莫小酒忍不住道:你当时怎么就不自请下堂呢?离开她,你的下场也不至于这么悲惨。 一个惊才艳艳的男子竟然就这样被渣男渣女害死,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怜。 身为男子,嫁了人之后不管好赖,当一辈子忠诚,自请下堂为人所不耻,他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仿佛说的那个人不是他,当时观念已根深蒂固,我只想着在那无人问津的小院子里安度余生,哪里想到他们这样容不下我。 观念害人啊。 木已成舟,我没能投胎转世,却也学得了鬼修之术,或许有朝一日修得善果,我能重塑肉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