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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仅疯狂地想知道顾怀曲整日一副冷漠寡欢的样子,到底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还一时迷失了方向,突然不知应该如何再对待顾怀曲。 万一……顾怀曲还有点在意他呢? …… 入夜的时候,雨还没停,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溟蒙微暗的小径上,湿淋淋的小道溅湿了靴面,郁承期撑了把伞,在去往藏书阁的路上。 顾怀曲已经许多天不曾回殿里住,他自己一个人在让清殿待了那么些日,他想,再不把顾怀曲拉回来就亏了。 藏书阁里都是长老和弟子,顾怀曲之所以来这里,本就是不想看见他,可郁承期伤势一恢复,腿脚方便了,轻易拦不住。顾怀曲无法在人前与他拉扯,当着众多长老的面,迫不得已答应他,冷着脸回了让清殿。 刚一进门,顾怀曲便厉皱起眉,似欲发怒。 转头到却对上一张笑吟吟的俊脸。 郁承期带着极是随意的笑,烛火暖橙色的光将他棱厉的轮廓柔和了许多。 才几个时辰过去,他就仿佛什么今日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懒洋洋地站在面前,拂掉顾怀曲肩头不慎溅落的水珠,关切道:“师尊辛苦一天啦,饿不饿?徒儿给你做了好吃的。” 顾怀曲深吸口气,闭了闭眸,已经厌极了。 可郁承期是真的在关心他。 在有些事情没得到定论之前,郁承期还是决定,对顾怀曲好一点。 旁人大概会觉得他有病,但他想,那是他们不懂。郁承期从始至终,其实都希望顾怀曲能看他一眼,别对他那么绝情,如今终于有了一点蛛丝马迹,哪怕就一个眼神,他也乐得其见。 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果,他到底不会像从前那般敬重顾怀曲。 他做惯了肆无忌惮,放纵腻人,说是要对顾怀曲好,其实仅仅是换了种过分的法子,从恶劣得招人恨,变成狎昵得招人烦。 “我真的给你做了好吃的,特地给你做的,你看。”郁承期拽着他往里屋走。 桌上摆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水煮鱼,以及小半碗米饭。 水煮鱼表面飘着一层金黄的浮料,配上鲜亮多汁的鱼肉白,汤汁鲜辣艳红,色香浓郁,霎是好看。 这是顾怀曲以往的习惯。 顾怀曲偏好吃甜,也喜欢吃辣,夜晚忙碌过后是他最疲惫的时候,吃些好东西能使精神放松。故而,郁承期从前总会变着样的给他做菜或是甜点,解解乏。 但不会太多,以免夜里积食。 换做从前,顾怀曲也许会朝他淡淡笑一下,朝他道谢。 可现在不会了。 顾怀曲只是冷漠看着,看他又想耍什么把戏。 “师尊怎么啦?” 郁承期也不恼,装作不懂的样子,亲昵地扯他的衣袖:“尝尝看?” 见他不动,郁承期不肯罢休,夹了一筷子,另一只手心仔细在下面接着,作势要往他嘴边送。 顾怀曲眉头一皱,面色不耐地偏头躲开,正想开口说什么。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是让清殿负责做杂活的弟子。 那弟子有礼貌地叩门三声后,哭丧着脸大声禀报道—— “仙师,后院的小池塘丢东西了!!” “宗主前两日送来的极品仙湖犁鱼,那——么大一条,突然不见了!可结界还完好,不知是谁偷的!那条原本是中秋夜宴时要用的,金贵得很,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 顾仙师顿时面色一沉。 他就知道!! 无事献殷勤,绝对没什么好事! 他压低了声音,瞪向那罪魁祸首:“郁、承、期!” 郁承期才不觉得有什么,臭不要脸道:“怎么了?本尊又没动一口,我拿你的东西做给你吃,也算偷?”筷子又紧着往他嘴边送了送,“赶紧尝一口啊,这么贵的鱼,不吃不就白费了?” “……” 顾怀曲额角狂跳,差点将他一记掀出去! 在顾怀曲眼里,郁承期无论做什么都是刻意在报复他,激怒他,而事实上,郁承期的行为也的确很像这么回事。 毕竟这混账只顾自己好,顾怀曲高不高兴又怎样?反正他是自得其乐。 单是炖熟一条金贵的鱼还不算什么。 接下来几日,顾仙师对他愈发难以忍受,要说起来简直行迹龌龊,不可饶恕。 顾怀曲能明显地感觉到郁承期的变化,没了那么深的怨恨,反而像条滑不留手的蛇,又腻又缠人得紧,要骂骂不走,要留留不得,像带着不知名的毒汁,刻意甜腻地往他心头刺。 他不知道郁承期态度突转的原因的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快被气疯了。 譬如某日清晨,金乌刚刚透出云层,阳光暖而不烈,正是在屋外饮茶翻书的好时候。 顾仙师吹着清凉舒服的风,刚坐了不到半刻。 郁承期从殿里推门而出,理所当然地走过来。 “师尊在晒太阳吗?” “……” “太阳有什么好的。”见他不答,郁承期状似不懂,偏了偏头,低劣嗤笑道,“和徒儿待在一起不是更好吗?太阳射不到的地方,徒儿就可以。” “……” 顾怀曲一时没懂。 不等他反应过来,郁承期瞬间阻断了他的灵力,将他往身上一拽,手臂箍紧了腰,向上用力直挺挺地抱起来!惯性之下,身形修长的顾仙师猝不及防趴在他肩头,转身被抱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