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自然。” “我想知道气剑宗在仙人们所在的宗门中地位如何，气剑宗的门规又是什么，还请仙长见谅，毕竟入宗门就和嫁娶一般，我总要知道我适合你了，可是你是不是适合我，”晓时昧见闻北的表情诧异，忍不住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你们收徒不讲究琴瑟和鸣的吗？”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每年想要进入气剑宗的外门弟子都要把入山道口给挤满了，也没见谁要求……呃，琴瑟和鸣啊，仙门嘛虽然有个仙字，可是处事却是最痛快不过，一般有灵根的人收进来后心性不足的就当了外门弟子，一边修行一边为宗门处理着杂事，类似于仙门里杂役一般的存在，而那些资质足够，心性也足够的弟子便经由考验进入内门成为普通的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便是仙门真正的战斗力和中心所在。 真传内门弟子则更在内门弟子之上，享有宗门最优厚的资源同时……也成为了宗门的奴隶，守护着宗门，守护着千万子弟，一生背负着宗门的荣光与使命。 这样想来，其实要说真传内门弟子和宗门要琴瑟和鸣好像也没错？？ 就是这个形容词是不是不大好，闻北看着晓时昧默默的在心里念叨，我是带了徒弟回去，我不是娶了个小师妹回去，绝对不是！！ “咳咳，你问的这些问题我自会一一给你解答，不过在这里未免太过惹人注目，明日午时我在酒楼等你。” “我有一问可否现在答我？” “问。” “如若我去了宗门是否只我一人。” 闻北瞬间变听懂了晓时昧话中的踌躇，脸上扬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闻北的语气却是极为的洒脱，“我气剑宗从不要求宗门弟子断情绝爱，只不过修仙之路太过漫长，当你小有所成之时只怕你的家人已成一捧黄土，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好好考虑清楚，若愿意，明日便来酒楼见我。” 闻北来的悄然，去的也奔逸绝尘，转瞬晓时昧的面前就失去了闻北的踪迹。 然而那枚玉石还安安静静的躺在晓时昧的手心。 “风火双灵根，嫁给宗门还是嫁给世家子弟……”晓时昧歪着头想了想，她觉得这个问题好像不是很难选择。 对于离开家门极少回来甚至可能不再回来没有太多的不安，在晓时昧看来如她嫁入皇城，日后也是不得见父母的，那么嫁入宗门不也一样吗，纵然有再多的不舍，她总归要出嫁，路也总归要自己去走。 将军府家的子女要么在战场上不见白头，要 么踏入权利的旋涡不得回头。 将玉石放进自己的香囊中，晓时昧看着闻北离开的方向，忽然笑容轻快了起来，“果然，这天上天下还是要自己走一遭比较好。” 下定了决心，晓时昧先是将侍女叫醒，然后随便找了个你最近是不是有梦呓，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之类的理由搪塞了过去，再之后晓时昧便去了书房找自己的父亲，河信城将军府是若干年前皇上赏赐给定西将军晓缙的，只不过定西将军常年在边关，这所宅子便只有家眷住着，直到去年，晓缙才从边关凯旋归来结束了长达四年的征战。 晓时昧是听着晓缙的故事长大的，更小的时候晓时昧还记得自己的父亲曾经握着她的手教她耍刀弄剑，为此如氏没少头疼过，不过这样的事并没有持续太久，倒不是因为晓缙去了战场而是因为晓时昧出落的越发好看了。 晓家的女子怎么能和普通的女子相比，晓家的女子手可握笔也可提剑，这样的话演变成我们晓家的女子还是绣绣花、弹弹琴泡泡茶就好，中间其实只隔了一张过于好看的脸而已。 “时儿，怎么这个点来爹爹这，来，快来尝尝这茶，尚书老头给的，说是极品。” “我有事想与爹说，”晓时昧坐在了晓缙的对面自然的接过了泡茶的工序，那双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茶壶的手柄时，带着如沐春风的美感，晓缙只看两眼就想留下感动的泪水。 女娃娃果然最可爱了。 “有什么事尽管和爹爹说，”晓缙一张方端又被晒的漆黑的脸硬是摆出了温柔的表情。 晓时昧很喜欢晓缙努力让自己凶巴巴的脸缓和起来的样子，这让晓时昧觉得自己的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而自己当然也是被最好的人宠爱的孩子，“爹，我要去修仙。” “啥？你说啥？” “我说，如果不出意外，我要拜入气剑宗，成为一个仙门的弟子。” 晓缙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像是完全回不过神，晓时昧淡定的帮晓缙倒了杯茶，半晌，晓缙才猛的一拍桌站了起来。 晓时昧仿佛已经知道自己父亲的答案，便褪去了闺秀的温柔，爽快的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的女儿，时儿，为父支持你。” “那爹我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 “无妨，你能有这样的际遇爹真的很开心。”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时儿可是担心爹的身体？” “倒也不是……” “那是为何？” “安慰的话女儿也不怎么会说，不过爹，你还身强体健，年轻力壮的，所以如果真的很想女儿的话，不如，再生一个！！” 第3章 我愿意 晓时昧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是怎么说服自己的母亲的，不过当第二天早上晓时昧要出门的时候，自家的娘亲也只是含泪的看着自己，手帕甩的一抽一抽的，但到底没有阻止她，所幸晓时昧还是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哥哥的，只是两人都在皇城的学府内上学，平常住的也是祖父家，晓时昧觉得自己可能是来不及和他们道别了。 心里想着应该写些什么留给自己的兄长和弟弟，晓时昧今日出门为了避免麻烦倒是特意带了幂蓠罩住了容貌。 河信城的酒楼皆设在市坊，从内城到达市坊有一段不近的距离，晓时昧没有选择坐轿而是信步朝着市坊走去，在传说中仙人都不食烟火，住的地方也是在凡人难以到达的高山或深渊中，凡人只能在机缘巧合下窥得仙人的真容，不过晓时昧觉得传说不一定是对的，因为那个叫闻北的气剑宗掌门约了她午时至酒楼，在这个时辰这个地点…… 晓时昧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对方是想蹭饭。 将军府的大小姐自然是很有钱的，晓时昧的月例一直让自家的弟弟都十分侧目。 不过晓时昧没想到自己刚走到酒楼下，带了幂蓠还是被人认了出来，都说讨厌是比喜欢更强烈的感情，喜欢你的人不一定能一眼认出你，但讨厌你的人却一定可以时刻把你放在心上，晓时昧还没讨厌过谁所以无法印证这个说法，但从尚书大人家的大小姐身上，晓时昧觉得这个观点已经可以得到充分的印证了。 无论晓时昧是在皇城还是在河信城，无论她穿着打扮是什么，永远得到第一手消息赶来的不晓时昧的追求者们，而是尚书府的大小姐戚嫱。 “晓时昧，好久不见啊，”戚嫱长的十分精致可爱，此刻戚嫱笑着看着晓时昧的样子倒像是个讨糖吃的小姑娘，“没想到我会专门从皇城赶来河信城找你。” 是没想到，毕竟这么闲的来找自己的对头的人也不多了，晓时昧十分淡定的开口说道：“你认错人了。” “你胡说，我认错谁也不会认错你，”戚嫱似乎是完全没想到晓时昧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顿时就生气了起来，“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敢认了吗？” “那你说说，为什么你觉得我是天下第一美女晓时昧？” 戚嫱当时就迷了，这人是不是太臭不要脸了一点，有这么夸自己的吗？？被噎的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戚嫱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是！当然，你不承认也没什么，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闻言，晓时昧沉默了一下，迟疑道：“你终于找到，唔，能够让自己的更加成熟丰腴的秘方了？” 戚嫱不敢相信的看着晓时昧，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上顿时忍不住闹了个脸红，戚嫱的长相不差只是略显小，偏偏明明是圆润可爱的脸却没有一个丰腴动人的身姿，要说戚嫱怎么认得遮住了脸的晓时昧，当然是因为晓时昧在身姿和气韵方面远远要超过戚嫱。 在美丽性感面前，可爱……不值一提。 尤其是晓时昧的脾气明明那么气人，偏偏一堆人还追捧着对方，觉得对方温柔可人，风姿卓绝，戚嫱每次都被气的心肝疼，但下一次戚嫱依旧会忍不住想要冲到晓时昧的面前张牙舞爪。 因为实在气不过啊。 “哼，你也就能得意今天了，从今以后你我就再也不是一路人了！” “我们本来就不是……我是美人，你是小孩。” “你闭嘴，不准说话！！”戚嫱忍无可忍的吼道。 “你认错人了，那我先走了。” “不行，你给我站在原地不要动！” 其实戚嫱也挺心累的，她是抱着极为兴奋的心情来的，因为她觉得这次的消息是晓时昧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东西，万万没想到……在这扯七扯八，扯的戚嫱气势都弱了下来还是没将正题说出来。 说起来她想说什么来着？？ 这给她整的情绪都断了。 清了清嗓子，戚嫱重新做出一副温和的样子，却用最得意的语气宣布道：“你听好了，我已经被测出拥有灵根，将会被修仙者收入门下，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仙凡有别。” 晓时昧愣了一下，她确实没想到戚嫱来找她是因为这个理由。 没想到自己和戚嫱的缘分竟然这么……坚强的吗？？ 晓时昧不禁沉默，戚嫱则是在晓时昧的沉默中再次得意了起来，“晓时昧，只怕下次你还想见到我，我就是在你的坟前了，你放心，一束香我还是不会吝啬的。” 晓时昧透过幂蓠看着戚嫱那张眉飞色舞的脸，犹豫了一下，晓时昧还是诚恳的说道：“你有没想过，你在给我上坟前，可能要先帮尚书大人上坟？？毕竟尚书大人年事已高……” 戚嫱：“……” 戚嫱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晓时昧等了对方两秒见戚嫱还是没回过神便干脆的将对方丢在街上径直走进了酒楼，闻北依旧选了窗边的位置，刚刚晓时昧和戚嫱的事闻北看的清清楚楚，等晓时昧踏上楼梯的时候，闻北连忙收住了自己看戏的表情一本正经的端起了自己掌门的威严。 “我很高兴你来了。” “这样的机会应该大部分人都不想放过，能和我说说气剑宗是什么宗门吗？”晓时昧好奇的看着闻北，闻北递了一杯茶给晓时昧，晓时昧接过茶也从酒楼的栏杆上往下看，戚嫱像是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一脸懵逼的站在大街的中心，以往如果有路过的人对戚嫱投以好奇的目光，戚嫱都会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不过此刻戚嫱却没有注意到这些，显然对方还在对自己要去谁的坟前的冲击中。 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大多都比较单纯，晓时昧这样的大概是意外。 “气剑宗以气养剑，修的是剑道，在所有宗门中以气剑宗、乾元宗、焚天宗为首，我们气剑宗对弟子的资质要求不高，但却对心性要求极高，剑道的修行一往无前，一日不得懈怠，宗内外门弟子不计其数，可是中间能成为内门弟子的只有不到万分之一，而内门真传弟子从来只有四个，你是最后的一个。” 闻言，晓时昧的耳朵动了动，“最后一个的意思是我是小师妹？” “对，你是真传弟子中最小的小师妹，”说到小师妹三个字，闻北也有点牙疼，气剑宗不太讲究名号啊、道号啊之类的，像乾元宗每个内门弟子都会由宗门取一个道号，气剑宗则都直接以名字相称，可是晓时昧这个名字…… 闻北总觉得这有点占他便宜，占长老便宜的意思。 要不要取个道号呢？ 闻北陷入了沉思。 晓时昧却第一次看着闻北眼中放 光，之前哪怕闻北说自己是什么气剑宗的掌门晓时昧都将自己的逼格装的完美无缺，小师妹这个称呼一听上去就是会受到各种师兄师姐的宠爱，划水摸鱼的存在，而且特别配自己的名字，“好的，我愿意。” 这么快？？这和之前还要求琴瑟和鸣的挑剔完全不一样啊？？饶是闻北也没想到其实气剑宗强不强不一定会让晓时昧在意，但自己会成为最后一名真传弟子，成为名副其实的小师妹，晓时昧还是很心动的。据晓时昧的那位娘亲说，在晓时昧小的时候算命的说她命里缺火，所以名字里有了三个太阳…… 晓时昧小的时候以为自己将来是要射日的，还硬是央着自己的父亲将将军府大小姐的院落改为了后羿院。 现在想想，原来自己真的是要修仙去当小师妹的啊。 射日什么的，还是忘了。 太蠢了。 “咳咳，我可以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同家人道别，”还没来得及鼓吹气剑宗到底有多么的厉害，闻北昨晚想了一晚的话就这么毫无用武之地，惆怅的看着晓时昧，闻北说道：“既然已经决定也不急于一时，吃了饭就回家去交代清楚后，明日我自会登门带你走。” “宗门，我的意思是在宗门之中通用的货币和凡俗不一样吗？”晓时昧忽然问道。 “嗯？不一样，我们都是以灵石作为交易货币的，怎么了？” “哦，那这顿我请，就当是孝敬师父你了。” 闻北：“……” 闻北愣了好半晌，才忽然黑着脸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来蹭吃蹭喝的。” “没有，徒弟孝敬师父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