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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应该懂?” “你与江兄……”陈渊疑惑,同床共枕,总不会没有爱吧? 玄庸笑了一笑,径直往前走去。 陈渊追上来:“你回答我啊?” 他停下脚步:“我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陈渊顿了顿:“因为你不用想,都已经做了。” “我……”他无言以对。 他觉世间可以叫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情意一定不只有爱情,生死之交也不会都是恋人,他的关心忧心是真的,曾想把人留下是真的,如今人走后的思念也是真的,也有很多遗憾,但他一贯认为此心坦坦荡荡。 可的确是做了混账事,无法泯灭,无法释怀。 休息了几日,陈渊决定找个事情做,他不像玄庸那般数十年如一瞬,他的人生就这些年,即便有人愿意养他,也不能坐吃等死叫此生碌碌无为匆匆而过。 他摆了个摊子,替人写讼纸,也代写书信,偶尔还帮学童们写被先生惩罚的文章。 玄庸闲来无事,也在他旁边摆了个摊子,挂着个竖幡,上面写着“捉鬼降妖”。 陈渊很是无语:“你个妖异捉什么妖啊,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你出来了我在家没人说话,太无聊了。” “我们生来就得在尘世活下去,而你这方外人士,岂不是想去哪儿去哪儿,你以前没来烟城的时候在做什么,为何不回去呢?” “我还有事。”他靠在椅上答。 “何事?” “等你死。” 陈渊黑了脸。 玄庸补充:“还得等梁承死。” 陈渊拿砚台拍桌子。 桌边拐角处刚钻出来一个人影,被这动静给吓得缩了回去,又听了那话,腿上发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摔了一脸的土。 陈渊走向拐角,从地上拎起那个锦衣公子,对着这张脸震惊了好一会儿,又将其一推:“你……怎么来了,又逃出来的吗?” 梁承拍拍灰站定,与他一并走到桌边:“不是不是,如今朝中安定,朝臣们……大概又有些嫌我耳根软,好的坏的都去听反而影响他们做事,说好了,每年允我出来玩两个月,我一得了空闲,就立即来找你们啦。” 他这话说完,瑟瑟看向玄庸:“为什么要等我死,你……那么恨我啊?” “我恨你做什么?”玄庸没好气道,“我只是……等着回头给你们料理后事。” 梁承的脸又白了白。 陈渊摇头道:“他说话一贯如此,你何必当真,我跟你说,这世上的确有许多人想要你还有我能够平白无故的死去,但他一定不会。” 玄庸笑看着他们:“那可未必。” 陈渊挑眉:“反正我不怕。”他又想起什么,转头对梁承道,“纵然朝臣们允许你出来,但你既然坐上那个位置,总不能完全撒手吧,若是有个什么急事,你怎么处理?” “这个他们比我想得周到。”说到此梁承眉飞色舞起来,左右看了一看,此时巷子口没什么人,他从腰间解下一个红色铜铃,在二人眼前晃,“你们看,我师父给我的。” “你师父?” “寂照禅师,就是烛明禅师的弟子,以前是大将军的师父,现在是我师父。”他道,“这铜铃可不简单。” “能够千里传音。”玄庸道。 梁承昂起头走到他面前,“不单单可以千里传音。”他对着铜铃数着数摇晃了几次,再一抚其上的纹路,那铜铃叮叮咚咚,竟赫然在几人面前呈现了一幅画卷,画卷撑开,其中琼楼玉宇金碧辉煌,有一老者静坐,面前的烛烟寥寥升起。 陈渊望着那烛烟,揉揉眼睛以为看错了,待见到老者睁开眼睛,他浑然一退,终于发现自己没眼花。 梁承亲切地对着那画卷喊:“师父。” 老者缓道:“承儿,有何事?” “没事,就跟我朋友展示下。”他说着,捏起铜铃两端,来回地转方向,将陈渊与玄庸的身影一一倒映在画卷中。 老者笑道:“莫吓到旁人。”在望到画卷中人的时候,又微收了笑,轻声道:“妖王大人。” 梁承转铜铃的手一顿,画卷下角正投着玄庸的脸。 玄庸道:“您认识我?” “昔年师父于乱葬岗将你救出时,我亦在场,也曾照顾过你几日。”寂照禅师道,“待陆公子来后,方交由他。” 玄庸垂眸笑了一笑,拱手:“多谢。” 禅师问:“陆公子呢?” 玄庸一愣。 陈渊接话道:“已过这么多年,早已不在了啊。” 寂照禅师微露疑惑,顿了须臾,道:“承儿,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啦没啦,师父再见。”梁承连忙回,他将铜铃上纹路的末尾处一点,那画卷立时消散不见。 而后得意道:“神奇吧,听说这铜铃还是以前国师制作出来的,国师没了之后他那些弟子啊后来全都被遣散了,倒是这技艺留了下来,我师父又改了改,但对外一直都说这是国师的发明,好像国师的名声不太好,许多人都不喜欢他,但他留下的东西是有用的,不能因为他本人的名誉而否决他的一切。” 他将铜铃收回腰间:“朝臣们想要找我就用这个便行了,有要紧事也不着急。不过……我今年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啊,烟城都已玩够了,咱们以前不是说好有机会出去走走吗,趁现在,咱们出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