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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蹑手蹑脚起身,行动间察觉到手背什么制住,掀开被窝一看才发现,邢烙竟牢牢握着他的左手。 睡觉喜欢握人手,这是什么癖好? 寒青筠不敢太用力,轻轻抽了抽手,竟抽不开,只能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掰开邢烙手指。 邢烙呼吸平稳,直到寒青筠解放左手,仍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 寒青筠拍拍胸脯,捞了狐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踏入夜深人静的雪地中。 明昭峰顶那么冷,唯一温暖的地方在四间弟子小破屋的正中央,显然不适合享受美食,寒青筠便下了石阶,往山腰间的林子飞跃而去。 他刚一离开峰顶,一间屋子门吱呀打开,慕容昊天探头探脑地出来,跟了上去。不过片刻,又一间屋子开门,邢烙踏出房门,也远远缀了上去。 寒青筠一路下到半山腰,完全远离山顶风雪的范围,才撩起衣摆,钻入平日无人造访的林子里。 他沿途捡了一捆干柴,左顾右盼一番,确认安全后,把柴禾堆成一堆,扔了张燃火符下去。 火焰悠悠燃起,柴枝噼啪作响,他迫不及待地把两团番薯扔进火里,把碍事的厚衣摆团在身前,打了个结,这才蹲下,拿了根粗枝戳着翻烤起来。 寂静的林中,柴禾燃烧声掩盖了其他细小的声音,因此当有人在身后拍了拍寒青筠肩时,他几乎吓得要跳起来,下意识就要伸手灭火。 “师尊,我也要吃。”慕容昊天蹦蹦跳跳,坐到他身边。 “你想吓死我!”寒青筠给了他一记脑瓜崩,挑出较小的那块番薯,看起来已经熟了,便拿狐裘裹着,掰成两半,分了一半给慕容昊天,“给你吃可以,但不许说出去。” 慕容昊天抢过番薯,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当然当然!” 这下寒青筠留了个心眼,这林子并不是完全没人来,他给火堆设了个隔音小结界,一手指着火堆随时企图消灭证据,准备好这一切,刚要下口…… “师尊。” 寒青筠一惊,立刻施放灵力灭火,一紧张下手便没了分寸,指尖猝然炸出一阵寒霜,将火堆冻成了冰块。 “师尊,是我。”邢烙走到他身边,看着边上被波及,变成冰雕的慕容昊天,哭笑不得。 “阿烙,你怎么来了?”寒青筠番薯抵在嘴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师尊夜半出门,我怎么还睡得着。”邢烙手掌拂过两快块冰雕,化去冰块,轻笑道,“师尊想吃什么,与我说便是,何须偷偷摸摸的。” 寒青筠本以为,邢烙当他是原身后,不宜在他面前人设崩得太过,想不到他全然不在意,便也懒得再装:“我想吃什么,你都能弄来?” “只要师尊想要,我定当尽力而为。”邢烙道。 寒青筠想到那寡淡的食堂后厨,叹气道:“你也不能随意下山,宗门里只有些清汤寡水的蔬菜,还是算了。” 邢烙会意起身:“师尊等我。”话音刚落,便飞跃得没了踪影。 “有肉吃吗?”慕容昊天问。 “你自己就是根草,还吃肉?”寒青筠忍不住吐槽。 “我是仙境里的灵草,怎么能拿我和凡间野草相提并论。”慕容昊天表示不满,顺便扒出了另一块番薯,掰了大小极不均衡的两块,把小的那块给寒青筠,“师尊太不了解我,就罚你少吃点。” 寒青筠一瞪眼:“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凡事都要听老子的。大的给我。” 两人才说了这几句,邢烙便回来了,手上提了只尚在扑腾的山鸡。 寒青筠立刻不再争那块番薯:“哪来的?” 邢烙利落地把山鸡处理干净,穿上木枝烤起来:“后山有许多山鸡野兔,只是平日碍于修者们的威压,不敢往有人处跑。” “宗门中不管杀生吗?”寒青筠脱口而出,问完才意识到身为峰主的他不该不知道。 邢烙却不觉得奇怪,他早将寒青筠的一切异常,归于那次尸毒和那场梦:“师尊你又忘事了,天问宗中虽无酒肉,也宣扬弟子不杀生嗜酒,但并不禁这些。” 寒青筠放下心来,他可不想因口腹之欲,害邢烙违禁被罚。 邢烙在火焰上输入了灵力,不多时便把山鸡肉烤得滴出油来,慕容昊天从乾坤袋里掏出两瓶佐料,蓄势待发。 寒青筠接过邢烙递来的烤鸡,伸手朝慕容昊天道:“拿来。” 慕容昊天:“换半只鸡。” “叫爹。”寒青筠把烤鸡往后一递,邢烙顺势接过。 眼看美食要溜了,慕容昊天只得妥协,乖乖奉上调料:“爹。” “乖。”寒青筠撕下一只鸡翅膀,洒了盐给他,又撕了两边鸡腿,和邢烙一人一只。 邢烙笑着吃起来,寒青筠看他那样,显然是喜欢的,原来大弟子并不是不爱吃东西,只不爱吃的甜,当然也有可能只爱吃肉。 “爹,我正在长身体。”慕容昊天盯着被寒青筠塞到邢烙怀里的烤鸡。 “想长身体啊?一会回去到温泉里泡着。”寒青筠叼着鸡腿,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分他一块鸡屁股。 这顿深夜的美食,寒青筠吃得心满意足,不过慕容昊天却不太满意,他只分到一只翅膀和鸡屁股,师尊自己吃痛快了,便把剩下的鸡脯、鸡心、鸡肝全给了大师兄。